在一陣吵鬧過後,一位孩子跑到老師身旁,提到有位同學拿鉛筆戳自己,那位貌似加害者的小男孩又氣又急地跑過來,說:「可是我已經跟她說對不起了啊!」其實,此類的事情,每週重複上演好多次,因為這位小男孩有些情緒管理上的問題,所以一有衝突,就會很慌亂,失控的時候會動手;於是,我看見老師蹲下來,注視著他說:「有些事情,不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解決的,小荃。」接著和他解釋,如果對方的身體受很嚴重的傷害(眼睛被戳瞎了),再多的道歉是換不回一雙健康的眼睛的。
看見這一幕的我,才意識到自己有時候真的會太濫用「道歉」。為什麼這麼說呢?很多時候,當釐清事情以後,看著孩子互相包容、寬恕對方一時的失態行為,卻忽略了提醒他們,某些事情的嚴重性。
另一方面,我的確期待自己帶給孩子們的是:「不要害怕犯錯,而失去了勇於嘗試的機會」,就我們這個世代而言,被困在標準答案框架裡的有太多太多,因著害怕自己犯錯,錯失了什麼、令誰失望、不符合社會期待……,所以常寧願打保守牌,也降低了創新的機會。
我在思考的是:那麼關於「對不起」的光譜是什麼呢?哪些事情是可以說對不起就讓他過去的?哪些事情就算再多的對不起,都會帶來嚴重的損傷?
兩邊要如何平衡,讓孩子們明白後果的嚴重性?
卻又同時,能使他們懷抱一種「不要因為害怕犯錯,而失去了勇於嘗試的機會」的生命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