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6-18|閱讀時間 ‧ 約 23 分鐘

【作品】友愛的兔子_阿兔


友愛的兔子 壓克力

友愛的兔子 壓克力

阿兔是我養過的兔子裡情感最複雜的。不管是生前還是離開時,我終是難以捋清。

半夜夢到兔子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很慌,便開燈起床看兔子。阿兔已成癱軟的模樣,餵給牠草、零食、水也都不吃。此時的我再後知後覺也該意識到點什麼。第一件事是衝到樓下把弟給喚上來。簡單的急救無效後,兔逐漸失去心跳。從發現到埋葬,過程直到現在我仍無法了解自己到底是怎樣的心情,只知道有東西牽引著。

或許是主人的原因罷。阿兔是弟的。記得剛養的時候確實是因為主人的原因而有所偏心。看似明確的責任各自歸屬,實則是把兔子當作所有物,作為劃分彼此的界線。我的眼中只有我的兔兔,擔顧的也只有牠。我會把手伸向兔兔面前,卻少伸向阿兔。畢竟人們都喜歡親人又不咬人的兔子,畢竟偏愛屬於「自己」的兔子實屬正常。阿兔在偏愛的邊緣徘迴,等待和順便的賞賜把牠塑成孤僻的臭兔子。

也忘了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牠的眼神和舉止,可能是疫情的時候或者更早。我在籠門口久久勾勒牠的形狀,發現他沒有明確的輪廓。幾次嘗試親近未果後只能接受牠瑟縮角落,生人勿近的狀態,便只給予最基本的照料與關心。或許牠的主人應當感謝我如此關心「他」的兔子。

我和阿兔的關係像這樣蹉磨了大半,直到一切名存實亡後,兔子被我轉養到離我更近的陽台,他們也從籠改做散養。牠們日日在我眼皮下跑跳,我們隔著玻璃門相看。我聽說兔子的心理年齡等於七歲小兒,於是牠們在我心中有了具體的形狀。而當我抱著這樣的心理再看見阿兔時竟意外地顯得親近。我一面覺得這是最像主人的兔子,卻又不知道像的是哪一位? 一面又為此感到心疼,又因為兔子是我與弟為數不多能合作無間的事情,阿兔走後,我與他的羈絆怕只剩下誤會,不免在照料上給予更多。

然而他最終仍是離開了。唯一一隻臨走前被發現的兔子。唯一死在主人懷裡的兔子。

我們將牠和其他早夭的幼兔埋在同一塊地裡,他為牠下葬。而我是一個容易投射現實意義的杞人,撓人的草與虫彷彿責怪,某個方面寵物畢竟還是像主人。我無數次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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