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熱氣騰騰的浴桶,一股玫瑰清香撲鼻而來,眼神不經意飄過屏風,木槿和白莧就守在屏風後面,泡在熱水裡花似繡閉上雙眼,看似放鬆內心卻波濤洶湧。
木槿是白莧害死的。
前世她聽信白莧的話疏遠了木槿,木槿個性向來沉悶不討喜,所以她更喜歡活潑嘴甜的白莧,由於木槿是從小服侍自己長大,做事也穩重,用的還算順手也就沒換掉。
忠言逆耳,木槿時時刻刻都在為了她好,結果自己卻不耐煩聽勸,白莧便趁機一次次的挑撥離間,她對木槿越發地不信任。最後木槿被陷害,落得與侍衛通姦亂棍打死的下場,想必那時候白莧就已經被南筱玨收買了吧?
將她身邊唯一一個忠心耿耿的人解決掉,白莧成了福花宮裡的掌事宮女,輕易就能在她吃食裡下紅花,而她的孩子就這麼沒了。
就這麼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
想得美!這世必要護木槿周全!
不過她要先專注在應付皇帝這件事上,一想到他為了保護宸妃娘娘拿自己當擋箭牌,他的溫柔寵溺全是裝出來的,花似繡就感到一陣惡寒,胃不斷翻攪,令人作嘔。
「不就是擋箭牌嗎?既然如此,我便如你所願當個“寵妃”!」至少寵妃表面上還有皇帝的榮寵,別人想對她動手也需三思,而這世她會審視每一個人,告誡自己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誰也別想阻攔她的寵妃之路。
花似繡將整個人沉入水中,水面淹過頭頂,等到憋不住氣了才浮上來,她不會再愛上皇帝,這世換她利用皇帝重振花家,她有上輩子的記憶優勢,定能開闢一條新的人生。
「進來伺候。」
木槿與白莧從屏風後走進來扶她起身,拿巾帕擦拭她身上的水,再替她圍上。
「小主身材真好,皮膚又白又嫩。」白莧羨慕道。
這時候的白莧竟已經有那心思,花似繡可沒錯過白莧眼裡一閃而過的嫉妒,不過那又如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白莧在明她在暗,想要剷除近身之人還需要好好謀劃一番。
「妳在胡說些什麼,小主也是妳能隨意議論的?」
「誇獎小主還不行了?木槿妳也管太多了吧?」
「好了,都住嘴,梳妝吧!」
聽見花似繡不愉的口氣,白莧瞪了木槿一眼,木槿抿唇也沒多說什麼。
「小主第一次侍寢要打扮的好看一點!」白莧喜上眉梢,不知道的還以為去侍寢的人是她。
「簡單就好,胭脂水粉就不抹了,塗薄薄一層香膏,再把那件水縹色薄紗流仙裙拿來。」花似繡沒有反駁,只是每個要求都與白莧相反。
「小主這樣會不會太素了?難得的機會怎麼不盛裝打扮?」
花似繡輕輕抿了口脂,白粉不抹卻也不能毫無血色,淡淡的口脂就能讓氣色提升許多,不然誰也不想在親熱的時候吃滿嘴粉末,多掃興。
白莧見花似繡不理自己,而木槿已聽話照做,用一根玉簪盤個簡單的髮髻,只能咬咬牙,憤憤地去取裙子。
花似繡也懶得管白莧在想什麼,眼下侍寢是最重要的,她要爭取越級晉升。前世溫舒雅後第一個侍寢的不是自己,而是鎮國將軍的女兒曲韶,誰都看得出來皇上想拉攏將軍。
花似繡的底子很好,皮膚白嫩吹彈可破,桃花眼在燭光下添了幾分綺媚,更容易激起男性的征服欲。
這衣裳若是穿得太豔則太俗,深怕皇帝不知道妳急不可耐地想爬上龍床?穿得太寡淡則太作,女為悅己者容,素顏朝天見天子是想告訴皇帝我不喜歡你,你別碰我?
矜持過頭就是假清高了。
薄施粉黛不豔不魅,三千青絲配上水縹色輕紗,微風吹過隨風起舞,優雅間不失嬌媚,這番模樣驚艷了木槿和白莧,清麗如仙子下凡,只要是男子應該都無法拒絕這般姿色。
「小主,紅鸞承恩車來了。」白莧很快又興奮了起來。
花似繡再次從白莧眼神中看出一絲嫉妒,垂下長睫,在眼楮上投下陰影,遮掩住她控制不住的恨意。
即便白莧現在尚未背叛,她也不可能再信任白莧,只是這世的軌跡不一樣了,或許……花似繡攥緊拳頭心裡暗想不背叛最好,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份,但若是和上輩子一樣,那休怪她心狠手辣!
「花御女,請。」
「多謝公公。」
清安殿自有御前宮女,木槿和白莧便留在福花宮,上了承恩車花似繡努力調適心情,並思忖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常濤全雖然是個太監,無須刻意討好,卻必須給予最大的尊重,要是小看此人對皇上的影響力,那就大錯特錯。
而常濤全則在外咂舌稱奇,皇上竟因為丹少爺一句多照拂,把曲御女往後推遲,花御女先召幸。
花御女身世不是最頂尖的,面容雖姣好,但要知道後宮可是最不缺美麗女子的地方,花御女如果把握住丹少爺替她創造的機會,將來不恃寵而驕、不囂張跋扈,那麼在後宮的日子指日可待。
不久後抵達清安殿,常濤全扶花似繡從承恩車下來,將她引領至寢殿。
「小主請在這稍等,皇上還在前面,忙完便會過來。」
「好的,謝謝。」
「應該的,沒事的話奴才先告退了。」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一襲玄色金絲軟袍自帶帝王矜貴氣質的男子步入室內。
花似繡抬起眼眸凝視著眼前淵國最尊貴男子,一雙深邃如墨的丹鳳眼透著幾分不羈,眉入鬢髮,眼神淡漠清冷,似乎難以接近,卻擁有一種魔力讓人移不開眼睛。
這就是上輩子利用她的愛來保護自己心儀對象的男子,而如今她又要以色侍人,反過來利用他的身份權力來穩固自己的地位,還要讓兄長入他的眼,重振花家!
「看夠了嗎?」邵卓嗓音溫柔卻疏遠淡然,帶著一種睥睨眾生的倨傲,眼底滿是強勢霸道。
「妾失禮了,還請皇上恕罪。」花似繡行禮時露出白皙無瑕的後頸。
「起吧,更衣。」
花似繡雙手微顫,緩緩解開皇帝的衣袍,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結實精壯的身體,不經意的撩撥最是讓人按捺不住。
邵卓抓住那如蔥根在他身上作怪的纖纖葇荑,低著嗓子啞聲問道:「怕了?」
花似繡點頭又搖頭:「不怕……妾只是緊張。」
「第一次都會緊張,朕會輕一點。」
「不是這樣的……」
「嗯?」
「妾說了皇上能不生氣嗎?」
「說吧。」
「於皇上而言妾只是眾妃嬪之一,但對妾來說今夜便是新婚之夜,妾第一次嫁人、第一次服侍自己的夫君,妾緊張……」花似繡耷拉著腦袋,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這些話從任何一個嬪妃說出來都是大不敬,按照嫡庶尊卑來說,只有皇后能稱皇上為夫君,不管位份多高都只能自稱妾,臣妾也是妾。
肖想皇后寶座之罪,重則大逆不道,輕則失言之過,且看皇帝心情。
「呵,歇下吧!」邵卓輕笑一聲,對這番話沒有任何回應,讓人摸不著頭緒。
不過身體行動倒是顯而易見,邵卓彎下身子將眼前這位秀色可餐的小女子橫抱起來放到龍床上,俯下身子嗅出她時不時散發出來的玫瑰清香,無限激發人的慾望。
「妾的初夜,懇請皇上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