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7-17|閱讀時間 ‧ 約 31 分鐘

獵人之尋人起事 八 對錯的糾結;是喪心病狂還是瘋狂?

      「我這樣是對還是錯呢?」,鬼屋地下三樓的一個實驗室內,老人用雙手輕輕拍著他的寶貝們。「來福,旺財,你們說,我這樣真的對嗎?」

      「喵!」

      「汪!」

      「你們要記住在我死了之後,想辦法帶走那幾個來找我的人,將他們全部藏匿起來。倘若世界秩序再一次全然失控的時候,你們與他們將會是唯一的機會,重新扭轉新秩序的唯一機會。」

      旺財與來福像是聽懂了又像是聽不懂,一直繞著老人跳來跳去。脖子上的鈴鐺叮叮噹噹響,逗得老人直發笑。

      

      「我們真要直接進去?」

      面對林軒都走到了門口才有的質疑,秉相當的無奈;

      「外頭都開啟殺戮模式了,咱們沒理由不進去避難吧!」

      「進去避難?這不是敵人的巢穴嗎?」

      「在外頭死路一條,進去了還有機會活命!」

      嗅到危機逐漸靠近,秉一把推開林軒,率先走了進去!

      林軒雖然知道也習慣秉臨場的見招拆招,隨機應變…但這麼大膽行此險招,倒還是第一次,料想室外頭的危機必定大到秉無能為力…不過連秉都這麼大膽深入敵軍營地了,自己倘若不跟上豈不可笑。遂吆喝了阿韓跟上!

      

      縱使進到鬼屋內,秉仍打算先找尋個僻靜的角落等待;顯然廚房是最適合躲藏的地方!

      等待的期間,阿韓問了秉;「等會要回去救他們嗎?」

      「我想他們四個應該早死了。」

      「為什麼?」

      「子彈打光後過了這麼久,我們卻連半點聲響或打殺的聲音都沒聽到;除了死和逃跑以外.我不做第三想法。」

      「他們四個不可能逃跑。」

      「二選一的選擇題,你都劃掉逃跑那個選項了,除了死,還能有別的嗎?」,秉持續盯著廚房的門口,手上則緊握著一把生鏽的菜刀。

      "秉拿刀拿得這麼謹慎,這麼害怕;究竟我們面對的是甚麼樣的敵人?他究竟猜到或知道了些甚麼?"

      這端的林軒本想詢問秉,不料卻被廚房門開的聲音打斷!當聽到沉重的腳步聲踏進廚房時,就連阿韓也不免嚇到。

      "是相撲力士嗎?還是摔角選手?"

      阿韓無法計算出究竟是要多胖才能一踏就讓躲匿在櫥櫃裡的他們感受到如此明顯的震動。

      

      「沒發現。」

      三人聽到這句"沒發現"時,都覺得這傢伙的口音相當的奇怪;奇怪到似乎是天生喉嚨缺少了什麼,才導致他發不出正確的聲音。

      不過闔上門的聲音倒讓他們鬆了口氣!

      「現在呢?」

      「找地下室的入口;我們必須速戰速決。」

      這一次,阿韓得到了相當滿意的答案;但最棘手的是他們要怎麼從廚房鑽出去,找尋地下室的入口。

      倏地,湖面再掀波瀾!

      即便自廚房內都聽得如此清晰;更遑論外頭的駐軍。就在他們聽著慌張開門聲結束後,他們才慢慢溜出廚房。

      鬼屋-在百鬼出門後不過是座空蕩蕩的廢墟;也因空蕩蕩之故,他們很快便找到前往地下室的樓梯。

      太順利了,順利到讓人覺得可疑;彷彿從踏進鬼屋開始,他們便被莫名的指引給牽引著。莫非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嗎?

      正當林軒和阿韓不踏實的幻想著自己的好運時,

      秉卻完全無法融入這樣的天真,他相當的擔心-倘若他們從頭至尾就是被那任務蓄意引導來的話…那麼自己還有多少局勢能夠掌控,多少籌碼能夠呼嚨。還有如果真是那人,接下來自己必須面對的會是如何殘酷失控的場面。

              

      極其順利地走至地下三樓,眼前是一大片的玻璃;看著裡面林林總總的實驗器材,不難明白這是間實驗室。

      阿韓無所懼的領著他們進去。

      映入眼前的是一個坐在椅子上正背對他們的老者。

      「從馬路扛著小舟入林,在泛舟接著潛水到達岸邊,最終潛入廚房轉進到我所在的實驗室,你們總共花了四個小時又二十六分鐘。實在是太慢了,慢到我都在這椅子上打盹了好一會兒。」

      老人叨唸完後,收起懷錶,繼續背對著他們。

      「慢總比不到好,你這傢伙有種就轉過來讓我一槍斃了你。」

      阿韓並非是開玩笑,他真的拉開保險,子彈上膛直直瞄準著那人的後腦勺;他之所以要那人轉過頭來,不過是要那人死個明白。

      秉心想通常電影演到這時候,應該會有甚麼厲害的機關瞬間飛出;沒把他們幾個的命給收去的話,起碼也砍掉阿韓的手或者奪槍而去。但意外的是甚麼都沒有。而這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意外讓秉更加心驚膽顫

     

      「我不想玷汙神聖的實驗室;我們去外面談吧。」

      那人拿起了桌上的保溫瓶,轉過了身!

      赫見那人真面目,阿韓不免詫異。

      秉卻沒有任何一絲驚訝,只是恭敬的朝老者行了個禮;「自從你被新聞判死了之後就不曾再見了。請容許我向您說聲好久不見,達科教授!抑或你會希望我像以往一樣喊你一聲師公或祖師爺呢?」

      面對秉毫不意外…甚至預料之內的態度,林軒不禁皺眉,他的內心更攪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被背叛感。

      秉並非沒有察覺林軒忽地湧現的敵意;可大敵當前,他實在不容分心去撫慰林軒受創的小心靈。

      阿韓:「怎會是您,達科教授!您可是國家…不…世界政府最重視的生物科技專家。當初您的死訊傳出時,政府都相當惋惜,為何…為何…你要詐死,還有為何…為何你要與政府作對?」雖未親眼見過達科教授,但達科的豐功偉業,阿韓可是相當清楚。

      

      達科教授沒有回應秉和阿韓,兀自走了出去;三人也隨即跟上。

      來到實驗室外後,實驗室的門便自動闔上。

      阿韓的槍仍舊瞄準達科的頭,然而手卻不自覺的顫抖著!已然上膛的子彈彷彿是種宣判-宣判自己的無法回頭以及無法挽回的遺憾。「教授請您回答我!為什麼,為什麼您要背叛世界?只要你肯…只要你肯回頭…一切,一切絕對可以挽回的」

      阿韓是真心希望眼前這個受人尊崇的長者能看在自己的真心以及瞄準他腦袋的手槍而願意回頭…達科更是聽得出來…只是自己從未打算回頭。

      「背叛世界?回頭?」,達科不屑的冷笑了聲,「你知道嗎?自有人類以來的歷史就是用著血統與正義來包裝私欲所產生的殺戮與迫害。隨著科技越來越發達,人心變得越來越虛偽;截至目前為止,世界已經被虛假填滿,再也沒有真實的立足之地!而我當初的頻頻回顧,更是揠長人類歪風的幫兇…你說,我如何回頭,我該怎麼回頭面對滿手血腥的自己,面對這個早被人類搞得烏煙瘴氣的世界……」

      啪啪啪啪!

      達科的論點讓秉大聲鼓掌,「沒想到祖師爺對歷史與現今也能有如此超然的分析!」

      「秉…別添亂了…」

      深怕秉火上加油的林軒壓抑自己的不滿,好聲喝阻秉;

      「師公說的是事實阿!扣除人類,其餘物種的殺戮是為了食物。動物們在生死的交替中,一直恪遵大自然法則,也因此生命方能一直生生不息!唯獨人類,仗勢欺凌。人類的歷史從頭到尾都是無止盡的殺戮與迫害;僅僅為了鞏固寥寥數人的權力,而大肆殺伐其他物種也的確只有人類,不是嗎?」

      阿韓:「荒謬…你們根本是找藉口理由搪塞而已…」 

      達科:「這個地球有多少種生命在人類的摧殘下滅絕…然而人類卻沒因此而警惕,反倒用著華麗的謊言更加為所欲為…什麼太陽能,什麼環保,什麼綠能,一切的科技在私欲的引領下,成了少數居高位者謀取經濟利益,主宰資源的下三濫手段。而我不過是在那場人為縱火後醒了,不願意繼續當那群高層的幫兇。」

      「用著模稜兩可的文字擺弄底層,進而掩蓋真正目的,的確是目前自認為菁英的高層們用來操弄世界的手段。而那些自認菁英的高層除了"高層"這垃圾字眼是真的以外,根本不是啥菁英。但…不可否認的-人正不斷的覺醒,像塑膠垃圾的持續減少就是一例…至於人為縱火嘛…利慾薰心下的人渣的確該找個辦法好好整治。」

      聽出秉在引導敘述,林軒不再阻擋;他想秉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所以現下最重要的是壓下自己滿溢的仇視以及等待最佳的機會。

      「我承認那些人的努力,但一點點的努力挽回不了巨大的傷害。要知道一般人眼見為憑,看不見的汙染就不是污染的心態以及消極的奴性不也助長了那群精英高層嗎?」

      達科的控訴讓秉知道自己失敗了;他閉起嘴,繼續聽達科闡述他的心路歷程。只要能讓他逮到機會,或許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可能…真的只有一絲絲…

      「濫開承諾,胡作非為!不懂得科技發展卻硬要操控科技甚至教育的他們就是對嗎?從傳統科技到現在喪心病狂的生物改造…這一切的一切,都太沉重了!決心停止幫忙人類傷害其他物種,期許與他們共存的我…是真的背叛了世界…還是背叛了這個人類企圖主宰的世界…你們倒是回答我啊…」

      這一次,阿韓被問得啞口無言;

      秉:「這方面人類的確存在著相當大的缺失,但並非沒有再三修正。」

      「太慢了,修正的太慢了。整個地球被人類的一己私慾弄得醜陋不堪,再難恢復美貌。現下…我唯一能做的…只剩傾盡全力修正這失衡的狀態,讓物種盡可能回歸至該有的平衡。以此作為對他們的彌補。」

      達科這句話若是平常人聽來,似乎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對勁;但秉卻是一整個不寒而慄。

      「什麼該有的平衡;師公你究竟玩出了什麼不可逆的成果?」

      「回復到物種原生的平衡!」一想到自己的傑作,達科笑了出來;「很快的,你們將會見識到人類將如何在自己的自以為是中嘗到苦果。」

      「不!我要問的不是這個,你究竟改良還是創造出了些什麼?難不成你也變成了她嗎?」

     「曾經…我最不齒的就是她…但曾幾何時,我卻羨慕起她了…秉…你相信嗎?現在的我甚至認為當初的她才是對的,而我才是那個錯至無可救藥的罪人。」,淺淺的笑容忽地變得猖狂,扭曲的面容在在表現出早已心死的難過與憤恨。

      「不!她是錯誤中的錯誤,這一點絕對不會改變!」

      「對或錯是後世所給的評價,對我或者她而言已經不重要了!」,達科又哭又笑的說:「現在睜大你們的眼睛看著吧!唯有人類親眼目睹最引以為傲的一切被摧毀時,才會願意回頭審視自己的渺小,才肯重新省思平衡的重要!」達科忽地掏出手槍,朝自己太陽穴開了一槍。

      達科死亡後,整個鬼屋警報大響!

      紛沓雜亂的腳步從上頭蜂擁而來。秉他們所剩下的唯一機會-僅有眼前達科為他們開啟的逃生洞。

      在無退路的三人只得快步奔入洞中逃亡。

      倉皇間,他們沒注意到趴在玻璃窗邊目睹著一切發生的來福與旺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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