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探案實錄 疑戴綠帽斬妻兒 法官拒內地漢認罪

山寨探案實錄 疑戴綠帽斬妻兒 法官拒內地漢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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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向朝1970年在內地出生，任職商品檢定員。

1993年與陳紅梅（1969年出生）在內地結婚。

1995年，陳紅梅在內地誕下兒子，一家在深圳居住。

2006年，陳紅梅在香港誕下兒子柯旺，在土瓜灣馬頭涌道七十六至八十二號，中南大廈八樓一單位居住。

柯向朝與長子在深圳居住，柯向朝在周末會由深圳來香港，探望陳紅梅及小兒子。

2013年，柯向朝患妄想型精神分裂症，懷疑柯旺並非己出，雖經親子驗證確認，依然懷疑。

2014年11月15日下午，柯向朝與陳紅梅，一起帶柯旺回校參加活動。

下午五時，柯向朝與陳紅梅到學校接柯旺返家。

三人回到中南大廈住所，柯向朝關門後走到廚房。

陳紅梅蹲在門口附近，替柯旺的皮鞋上光油，突然感到頭部劇痛，抬頭看到柯向朝站在她的左後方，右手拿一把約十二吋長菜刀。

柯向朝用刀砍陳紅梅及柯旺頭部數次，陳紅梅嘗試搶走刀，叫柯旺逃走。

陳紅梅與柯旺相繼逃出單位，柯向朝在單位外捉住陳紅梅，把她按在地上，企圖用刀砍頸部。

陳紅梅用左手擋開，嘗試搶走刀但不成功，再被砍數次後大聲呼救。

鄰居曾先生聽到操普通話女子喊救命聲，外出察看時見到陳紅梅受傷趴在走廊地上，柯向朝騎在她的背部，不斷用刀鋒壓她頸部。

曾先生即時喝止，未獲理會，於是入屋報警，持長棍外出時，陳紅梅已轉身，仍被柯向朝騎在腹部。

曾先生以長棍指向柯向朝呼喝停手，柯向朝怒目而視，曾先生說：「差人嚟緊。」

柯向朝發覺褲腳撕開，將外褲撕開，露出內褲，繼而入屋。

陳紅梅跑下樓梯，奔往大廈出入口，柯向朝只穿着恤衫及內褲，手拿刀，在升降機大堂出現。

柯旺逃出大廈往馬頭角道方向走去，柯向朝持刀緊隨，在馬頭涌道一間鞋店外，追及柯旺，不斷砍他，陳紅梅捉着柯向朝，嘗試救出柯旺，柯向朝再砍陳紅梅數次。

柯旺逃脫，柯向朝持刀緊隨，至馬頭涌道一間髮型屋前，職員阿Man在店內目擊事件，在店內取出一把拉鐵閘的鐵棍，打算衝出店外阻止兇徒。

陳紅梅趕至，推開柯向朝，柯旺沿馬頭涌道右轉入馬頭角道，售賣手提電話用品的店主郭先生，將柯旺帶到店內，陳紅梅躱在一家便利店內。

在馬頭角道巡邏的警員，從電台得知案件，看到柯向朝上衣沾滿血跡，雙手垂下拿着刀，拔搶指向柯向朝，命他放下刀，柯向朝緩緩放下刀。

在路人協助下，警員制服柯向朝，銬上手銬，帶上警車查問，柯向朝說：「我是造夢。」

陳紅梅、柯旺、柯向朝送往伊利沙伯醫院接受治療。

鞋店的閉路電視拍到，柯向朝用刀砍柯旺十四下，陳紅梅數下。

晚上，偵緝警員7560在醫院拘捕柯向朝。

11月17日下午四時二十分，柯向朝在醫院內自願進行警誡會面，警方安排普通話傳譯員在場。

柯向朝說自己有情緒病，失控才砍妻子及幼子。

案發時在廚房煮飯，感覺幼子打他，太太好像說要離婚，他失控起來，用切菜的刀砍他們。

記不起先襲撃誰，只是本能地追斬，記不起細節，直至警察叫他才停下來。

11月18日，柯向朝被控兩項意圖傷人罪，解上九龍城法院提訊。

柯向朝仍在伊利沙伯醫院留醫，不宜出庭.

裁判官將案押後至11月21日再訊，以待柯向朝出庭，期間繼續還押警方看管。

11月21日，柯向朝在九龍城法院提訊，裁判官下令先為柯向朝索取精神科報告，案件押後至12月5日再訊，柯向朝繼續收押。

柯向朝扣押在小欖精神病治療中心，案發後十日，廖清蓉醫生首次接見柯向朝，會面約一至一個半小時。

後來再見十一次，每次十至十五分鐘。

廖醫生問柯向朝為甚麼要斬人，柯向朝回答說感到憤怒。

廖醫生問要達致甚麼結果，柯向朝表示不知道，說沒考慮清楚。

廖醫生認為柯向朝案發時，妄想型精神分裂病發，對人物時空的意識清楚，知道自己追斬妻子和兒子，也知對方受傷嚴重。

案件原在2015年7月上旬審訊，代表柯向朝的蘇啟明大律師，關注柯向朝犯案時可能是精神錯亂，未能形成有意圖而傷人罪的特定意圖。

大律師要找專家探討，才能確定柯向朝應如何答辯，案件因此押後，讓控辯雙方準備這方面證據。

2015年7月30日，廖清蓉醫生為柯向朝檢驗後，撰寫精神科報告。

柯向朝聽到陳紅梅以普通話講「鞋油、鞋水」，諧音與「血」字相近，柯旺拍他肩膀，以為兩人要殺害他，於是用刀斬他們。

控辯雙方拿到精神科醫生報告，進行溝通，經過幾次準備聆訊，案件在2016年1月下旬審理。

2016年1月25日，辯方律師表示，柯向朝不承認有意圖而傷人罪，但會在兩項指控上承認普通傷人罪，不打算引用精神錯亂為抗辯理由。

柯向朝答辯時，對控罪一（傷害陳紅梅）說不是惡意，對控罪二（傷害柯旺）說不是蓄意。

法官將案件押後，讓律師與柯向朝溝通清楚，以確定答辯情況。

1月27日，柯向朝再答辯時，承認兩項有意圖而傷人罪。

律師向法官說，已向柯向朝解釋清楚，柯向朝是自願認罪，希望法官關注，柯向朝案發時的精神狀況，決定是否接納認罪。

控辯雙方都同意，法庭要為此舉行聆訊，確定柯向朝兩項答辯是否穩妥，雙方同意聆訊應以全面審訊形式進行。

辯方對控方的案情事實無爭議，大家同意聆訊的議題如下：

(一) 案發時， 柯向朝是否精神錯亂。

(二) 柯向朝若不是精神錯亂，他是否有足夠基本意圖及特定意圖去傷人。

(三) 柯向朝是否只有基本傷人意圖，未存有特定傷人意圖。

事件中，陳紅梅留院九天，2014年11月24日出院。

柯旺於2014年11月15日送入兒童深切治療部，12月29日出院，留院共四十四天。

2016年2月15日，區域法院法官林偉權，裁定柯向朝兩項控罪表面證據都成立。

柯向朝選擇不作供，只傳召法律援助處為他找的黃醫生，解說他犯案時的精神狀況。

黃醫生說，2015年8月4日見過柯向朝超過兩小時，當天已可寫出報告，報告中的中文引述都是柯向朝用語。

黃醫生說與廖醫生一樣，懷疑柯向朝造假，診斷出患有嚴重妄想型精神分裂症，案發時正全面病發，嚴重影響辨理能力。

不過，柯向朝當時仍可意識到，自己正在斬傷妻子和兒子。

黃醫生與廖醫生不同之處，是肯定柯向朝當時不知道自己的作為是錯。

柯向朝表示愛妻子及幼子，大家當日並無爭執，解釋不到為何失控追斬對方。

柯向朝未能說出為何斬人，只是反覆地說當時｢好驚恐｣、｢好緊張｣，｢大腦混亂｣，｢血都湧進大腦｣。

黃醫生認為，柯向朝當時｢不由自主地揮刀就砍｣妻子及兒子，可能是為了求生。

主控官指出，黃醫生在案發後九個月，柯向朝在小欖精神病治療中心接受一定護理後，才接見他，而且只有一次，廖醫生處理柯向朝的時間比黃醫生多，報告較可取。

辯方律師說，兩位醫生都説柯向朝案發時，知道自己用刀斬妻子和兒子

法庭應裁定柯向朝案發時，未必有特別意圖傷人，但可以裁定兩項普通傷人罪成。

法官指出，柯向朝選擇承認兩項有意圖而傷人罪，基於他一直患有精神病，案發時表現極不尋常，他與辯方律師的溝通轉折，答辯飄忽，需要關注他的答辯是否穩妥。

衡量過案情及控辯雙方陳詞，接納黃醫生所作解說及分析。

柯向朝案發時是妄想型精神分裂症嚴重病發，思維混亂，完全被妄想支配，他知道自己斬人，但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作為是錯。

在此情況下，根據香港法例第221章《刑事訴訟程序條例》第74條作出特別裁決，即被告人犯案時是精神錯亂，因此毋須為自己的作為負上法律責任。

法官宣判柯向朝因精神錯亂，兩項控罪都撤銷。

法庭須依同一法例的第76條，決定如何處理柯向朝。

廖醫生認為柯向朝必須留院治療，由精神健康覆核審裁處，決定幾時可以離院，建議法庭頒下一項無定期入院令。

柯向朝透過辯方律師表示，擔心留院期間過長，不想法庭頒下一項無定期入院令。

法庭將案件押後，讓律師向柯向朝解釋清楚無限期入院令的意義。

3月1日，柯向朝在庭上表示，不再執着妻子讓他「戴綠帽」，也不執着兒子非他親生，表明不想無限期住院治療。

柯向朝說：「經過這件事，我甚麼都看淡，我覺得不好再執着那麼多。」

區域法院法官林偉權反問，若不再執着， 就不應執着醫生建議判處他無限期醫院令。

在庭上向柯向朝詳細解釋有關入院令意義，柯向朝明白後同意接受法庭頒下一項無定期入院令。

法官認為，精神科醫生報告指出，柯向朝仍有妒嫉及懷疑妄想症，未能從病情評估需要接受治療時間，判處無限期醫院令，屬對社會及被告最好做法。

按《刑事訴訟程序條例》第76（2）條頒下這項命令，柯向朝被收納入懲教署精神病治療中心或精神病院，有關當局將會按《精神健康條例》合適條文，跟進及處理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