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9-22|閱讀時間 ‧ 約 25 分鐘

詛咒

老婦要罰人,他嗤一聲。不贈還不行了。

老婦笑出鼻間數條橫紋:「我讓你有三十年時間找一找,能不能有人真的愛上你,如果有人愛上你,那我就拿你沒辦法。以你這個醜死了的樣子,三十年大概是找不到,啊哈哈哈。」

她抬手一掃抓取某枝玫瑰,以嘴往花刺上一過,老婦的嘴血流,手中玫瑰忽然發根:「這株玫瑰學著照顧好,它一枯死,你也得死。三十年到我還會再來一次,你有三十年時間想想,到時侯怎麼跟我道歉。」


那老婦哈哈狂笑,留下玫瑰,在他額上伸指一點,他忽然渾身劇痛,在爆裂般疼痛中,他也看到老婦點過他的指—黑枯了。老婦驟變表情,似也極疼痛,摀著指奪路而出。


詛呪之後,

財富有的——仍有收租的利錢,城堡莊園也還在,只是詭異的冰封,終年酷寒。外人再難得入,八個僕佣在三十年間急速衰老,他是獸身,獸壽短於人,但他依然年輕健壯,所以有時是他擔下僕佣該做的事,謄手照護這幾個老佣人。

身份有的——一個貴公子,只是遭了詛呪。

名聲有的——小心,千萬別往那禁地,有瘋人,有吃人的怪物。



這事到今年,己經是第三十年,只是確切在那一天,他忘記了,不過是三月,這倒是不會錯的,如今正近三月。


他回想被詛呪後,在床上躺了好多天,椎心磨骨的疼痛,讓他在床上哀嚎到嗓子變了。

也有可能不因為哀嚎,總之他身體慢慢的起變化,到疼痛退時,徹底是隻野獸了。


無論如何,三十年一一也過了。

卻在命運快翻轉的這時侯,冰封的城堡裏,

被詛咒的野獸囚禁了,一朶誤入禁地,人樣的玫瑰花。


那天,她抖著踏進柵門,伸手一握弟弟的手輕聲說:「十天後來接我就好了。」

滿地的殘花,應該是沒那麼多錢賠付。


弟弟哭著奔出柵門逃了,姐姐在門外無奈駡一聲:「哎呀,笨死了。」

也轉身走了。



她跟在白袍人的身後走,竟走進覆雪的白地,她訝然,從小居此,這片努底斯山下山影能覆蓋處,從來沒有落過雪。

她聽說過牆內遠去大約兩哩,有座老城堡是妖魔之地,從沒人敢靠近,今天也不過在外圍逗留,果然就出事了。



白袍人走極快,走一會就停等、一會就停等,似乎是頗有耐心。

她哭著走在後面,繞過轉角,

樹林盡了,眼前是廣濶一片冰地覆雪,

遠方有座城堡像個冰屋,遠遠在淡薄日光下閃亮。



她瞬間噤聲呆立,白袍人喉間輕輕哼笑了一聲。


不一會又開始哭著哭著,女子顫抖著隨走進冰雪中,

一個腳滑,白袍裏一隻褚黑色手疾伸出,抓住她的臂,並把她身側推,讓她在側前方,因此她不致能見到,斜後方的白袍人。


直到臂痛,她忍不住低頭看那抓臂的手,那隻手如黑影般疾伸進袍裏,她失了依侍顛了一下,手又重新扶了她,但向後扭著她的臂推著她走,將她推進滿叢玫瑰下站定。

整片白冰雪地間,竟只有種著玫瑰的這片地,土是暖的,

她站進芳香味中,卻哭喪著臉。

「在這裏等著。」白袍人嚴厲的說。


她在玫瑰邊縮抖著,呆呆站立,白袍人的速度飛般的去,不久,一個老人駕著馬車過來,怪異的打量她很久,才道:「上來吧,載你去。」


馬車裏有一件舊的女大衣白狐毛的,「穿著吧。」那人又說,

馬車走了好一會,才到城堡前,像皇宮一樣壯美的城堡,她怯怯下馬,兩個老女僕也是不停上下打量她,其中一位看著,流露深深不以為然的模樣,領她上階。


「都己經三十年了,有這個方法為什麼不早用…」一個老人蹣跚的跛行而出,憤怒的在門前吼叫!

她驚惶著,默隨著上梯到二樓,面前是乳白主色調的房間,處處都顯典雅。



「你就在這裏,看得到東西都可以用,不必再開口問。有需要就搖鈴,不然耳背聽不見,飯會送上來,今天吃飯前不准下樓。」老女僕這樣吩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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