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的換帖兄弟來訪,
倆人在比著每天誰吃的藥多。
同一村從小到大的玩伴,除了當兵從未離開故里,都在海面上討海渡過大半生,而今兒孫成群垂垂老矣,雖無顯赫功業卻也是種幸福。
「換帖」是村裡一項不成文的傳統,幾乎每個男人都有一掛兄弟,父親大哥二哥也是,而我在村裡也有三個青梅竹馬的結拜,在專科也有,只是入了社會各奔東西便也消散如浮雲,彼時的濃情密意義氣風發像是一場家家酒,而長輩們也都默認這種交陪,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的相挺,畢竟朋友多好辦事,尤其在那個清貧的年代,每個人都要赤手空拳打天下,我等當然不同於刀光劍影混跡黑道的兄弟,只是仰慕父輩們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粗獷豪情,骨子裡認定自己與生俱來便是海上男兒。
只是我比他們更「早熟」,15歲便開始偷喝父親的「晃頭仔」,就好像亞當夏娃偷吃了上帝的蘋果,開始了浪蕩不羈的激情,可想而知的無一善終,凡理智弱些悲劇便多些,就像是衣冠禽獸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福禍無門,唯人自招。
誦經聲在月夜中吟唱,蛙聒聒蟲唧唧,聽說大雨已在溪南滂沱。
夜色就像一片寧靜海,梵音萬籟清聲幽微,林蔭深寂,月缺泛黃攬雲白,
堂前烟香裊繞,一日紅塵翻滾似已平息。
電話忽然響起,又是民調機構,是某黨於小鎮的黨內初選,老將共構的利益株連未免盤根錯節,雖然認識他多年也沒啥特別印象,年輕人較為清新,應給她機會。
早已厭惡小鎮的政治生態,議員鎮長代表老是那些人選來選去,難得看到正派人物出馬,這一群人早已是朽木爛泥,被抓去關的不說,其中多有爭議的不乏其人,縱是查賄查貪的緊,但八仙過海各有神通,寧可貪以身試法,尤其是地方性的選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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