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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觀察：馬路上的祕密徽章——各式孔蓋

想像自己回到孩提時候上學的路上，走著走著，路面上的小東西讓你左顧右盼，彷彿每一條標線、路磚都藏了什麼祕密似的。你突然發現馬路上鑲著像徽章一樣的鐵蓋，一個個都有獨特的花紋。它們有什麼樣的故事呢？找一天，回到幼年時候的你，到路上蒐集有趣的馬路徽章吧 !

台灣自1960年代開始推動管線地下化，從最初的雨水、自來水管線，到後來的電信、天然氣、污水等管線都開始埋入地底，路面上於是出現各式各樣的孔蓋，便於進出維護。這些孔蓋看似貌不驚人，但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一些迷人的細節與花紋。電信和電力公司的孔蓋通常搭配橫、豎交錯的紋路，而自來水和污水處理廠的孔蓋，傳統上以方塊或者輻射狀花紋裝飾。好玩的是，若仔細比較污水和雨水孔蓋，就會發現它們上方的花紋是互補的，凹凸的部位正好相反。除此之外，孔蓋中心的單位圖騰也頗具趣味，比如雨水孔蓋上方寫著「雨」字，這字的外框彎成一個圓圈，搭上中央的十字看來，還像是一把傘呢。

若在陽光底下走累了，不妨鑽進騎樓看看，這兒也能見到孔蓋的蹤影。每家門前幾乎都有一個矩形的小蓋子，裏頭盛裝著一個量水器，用以計算流入家中的自來水量。上頭標示著「量水器」或者「水量計箱」，早期的蓋子上方還寫著「台灣省自來水公司」的字樣，原來，1999年台灣精省，「台灣省自來水公司」在 2007年才正式更名為「台灣自來水股份有限公司」。這些標示著「台灣省」字樣的水箱還盛裝著另一段故事，下面這個水箱的右下角寫著1987年，距今30年，當時人們仍然習慣由右而左書寫中文，在路面招牌、書本和早期電影的中、英雙字幕都能見到，然而，現在讀起當時的文字，不免覺得難以閱讀，由此可以想見書寫習慣改變所帶來的衝擊。這個「司公水來自省灣台」孔蓋或許早已不合時宜，但它仍舊安靜地立在一些房子的角落，見證台灣的歷史變遷。

如果把視野再更放大，不難發現孔蓋隱藏著「路平」危機。到新竹市任何一條馬路上，數數上頭的孔蓋，一條十多公尺的街區道路覆蓋三、四個孔蓋實屬平常。孔蓋數量多，加上和路面的高度差距，常造成機車騎士的行車意外，若再碰上雨天，路面坑洞注滿雨水，馬路便危機四伏。

路面孔蓋有如陷阱，「消除孔蓋數量」也成為各地政府路平計畫的重要目標，例如新竹市近年來推動的路平專案，便宣稱減少了五千個人手孔蓋數量。除了孔蓋數量之外，道路施工品質更是決定路面平整度的關鍵。有民眾將德國人更換人孔蓋的影片對比台灣，指出德國人的技術比台灣高明許多，我們應該效法，但也有人說台灣的鋪設工法同樣精細，只是工作細心程度的差別。

為了提高路面品質及簡化地下管線，中央政府也在2000年頒布共同管道法，期望能將各種地下管線收束在共同管道中，大幅地簡化地下管線系統，減少路面孔蓋數量。共同管道工程規模浩大，往往造成一段城市的交通黑暗期，但完工後帶來的效益也相當可觀。

管線地下化讓管線得到保護，不易受到天災破壞，但另一方面，各種地下管線的管理，孔蓋造成的路平問題等，都有待解決。或許有些騎士已經對現代的馬路習以為常，閃躲路面上的坑洞是重要的維生技能，也或許隨著政策調整，某天我們將不再能看到那麼多的孔蓋。隨著城市生活越來越便利，路面上不同年代的「徽章」，就好像記錄了通往「地下城市」的入口如何改變，也讓人思考，友善的路面在未來該長什麼模樣呢？

文 / 吳君薇、張芳瑀 攝影 / 張芳瑀

本篇文章出自《貢丸湯》Vol.11「我在新竹——一個人也很好v.s. 我想要找個伴」 ※去哪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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