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格精選

當首爾仍是叫漢城的那些年(卅)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五日驚心動魄嘅秋夕長假期終於完結。
即係咁,「驚心動魄」呢四個字,其實只係適合形容我目前嘅處境;如果我唔係因為有個分咗手嘅女朋友的話,咁呢五日假期,就應該係一個值得開心嘅假期。
「係囉,你都識講分咗手咯,咁仲有咩好煩呢?」
乜你真係覺得我哋分咗手咩?
兩個女人,一個同我講:「我哋分咗手㗎喇,不過你係屬於我嘅。」
另外一個,我同佢講我有女朋友,佢身體力行咁答我:「係咩?碰!」(有冇睇黃子華嘅《秋前算賬》?)
家陣你兩位喺咪夾埋玩我呢吓?

星期六,纛島漢江公園籃球場。
其實今日都冇乜心機打波。過完個中秋,我成個腦就係得 Chloe、Chloe 同埋 Chloe。以前有感情問題,我會搵 Erika;但呢次情況特殊,身在紐約嘅 Erika 幫唔到我,因為佢唔係韓妹。好彩,我仲有「美恩夫人信箱」。
「美恩姐姐。」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呢句姐姐係唔會白叫嘅。
「點呀口甜舌滑弟弟。」美恩嬌笑,其實叫姐姐呢招真係好好用。
我覺得,美恩的確唔會幫到我解決我呢段「三角關係」,但起碼佢係韓國人,或多或少可能會知道 Chloe 諗緊乜。最壞打算,就算乜都幫唔到,起碼都有個人傾吓。
我將我同 Chloe 嘅故事講咗俾美恩聽,佢聽完之後笑咗一陣:「原來我呢個弟弟好有異性緣呢!」之後美恩收起笑容:「介唔介意我問你個問題?」
「當然唔介意啦!」有咩好介意喎。
「你覺唔覺得,Chloe 係想玩 one night stand?」佢好認真咁問。
「唔……應該唔會。」三晚喇,要 ONS 的話我諗仔都生埋啦。
「佢知你有女朋友?」美恩個樣好疑惑。
「知。」我點頭。
「唔……咁你就真係要好好考慮應該點做喇。」美恩煞有介事。
「你意思係……」我有少少不明所以。
「弟弟啊,韓國唔係美國啊,」美恩好認真咁講。「喺正常途徑之下,Chloe 係冇可能同你交往㗎,因為你哋互不相識,亦冇 common friend,一般嚟講,我哋係唔可以咁識朋友,就算識咗,父母都唔會同意。」
吓?唔撚係啩?咩年代呀?
「可能你唔知,我哋大部份都仲係靠相親識男女朋友,就算唔係相親識嘅,譬如同事或者朋友介紹之類,我哋都會問清楚對方嘅背景,例如家鄉喺邊等等,因為如果係同姓同鄉的話,又會有另外嘅麻煩。」美恩繼續解釋,我開始想抄筆記。
「Chloe 而家主動咁結識你,然後主動約會你,連秋夕咁大節日都唔陪屋企人返家鄉嚟陪你;坦白講,一萬對情侶都未必有一對會係咁。秋夕唔跟父母返家鄉,可以俾屋企人鬧好耐㗎。」從美恩嘅眼神,我覺得佢有啲欣賞 Chloe。
佢繼續解釋:「除非佢諗住玩一夜情,但呢啲人通常都會去梨泰院識外國人。否則的話,佢真係好有勇氣,同埋對你好有好感,因為佢身邊嘅人絕對唔會認同佢嘅做法,萬一有咩事,佢嘅朋友同埋屋企人,都冇人會支持佢;佢真係好勇啊!」
「弟弟,如果你真係當我係姐姐的話,」美恩神色凝重。「你真係要好認真咁處理呢件事呀!如果你決定選擇你美國嘅女朋友,你一定要盡早同 Chloe 講清楚;如果你決定同 Chloe 一齊的話,你一定要好小心咁處理你同佢嘅關係,否則分開事小,你可能會破壞佢一生幸福㗎!」
Love is too young to know what conscience is;
Yet who knows not conscience is born of love?
Then, gentle cheater, urge not my amiss,
Lest guilty of my faults thy sweet self prove.
佢講到咁,我真係有啲驚。就算係一個陌生人,我都唔希望破壞人哋嘅幸福;更何況呢個係我對佢有好感嘅女仔。
可能美恩都覺得佢自己語氣重咗,驚嚇嚫我,佢笑住話:「咁你又唔使咁驚嘅,拍拖又唔係叫你即刻結婚。咁啦,如果第時佢屋企人有問題的話,你話係我介紹你哋認識㗎啦!」
「多謝美恩姐姐!」有個咁嘅朋友/姐姐,我除咗多謝之外,仲可以講乜。
「咁你快啲帶佢出嚟,介紹俾我識啦!」
呢個時候,電話響,係 Chloe。我同美恩揚一揚個電話:「就講就到。」
「蠢蛋早晨!」電話傳來 Chloe 一貫 hyper 嘅聲音。「Morning call! 夠鐘起身喇!」
「波都打完一場喇,你啲 morning call 服務唔得喎。」
「你喺邊打波呀?」佢好奇。
「纛島漢江公園。」
「我喺附近喎!不如我過嚟搵你吖!」Surprise surprise! 又嚟喇。
「好,你知籃球場喺邊?」
「知,十五分鐘後見。」十五分鐘,佢真係喺附近喎。
「唔使約喇,」我回頭同美恩講。「佢喺附近,過緊嚟。」
「好呀,等我睇吓呢個 Chloe 有幾靚女,連我呢個有女朋友嘅弟弟都迷倒。」美恩笑得有啲古惑。
十五分鐘後,Chloe 嚟到。
「佢好靚女呀!」美恩細聲講。「我開始戥你個美國女朋友擔心;哈!」
「吓?係咩?」唔識點答佢,唯有行上前接 Chloe。
「蠢蛋早晨!」Chloe 喺我耳邊細細聲講;都好,起碼喺我啲 friend 面前仲識俾返啲面我。
我介紹 Chloe 俾美恩識,佢哋開始用韓文傾偈。唔知點解,Chloe 成個斯文晒,態度都好似有啲恭敬。或者 Sophie 之前講得啱,呢度真係乜都講階級。Chloe 喺美恩面前,只不過係個小妹妹。
然後我介紹 Chloe 俾 Ricky 同 George 識。從佢哋 O 晒嘴嘅表情,我可以想像到佢哋嘅詫異。咁又係,傳說中嘅「法國妹女朋友」突然變咗韓妹,係我的話都 O 嘴。
介紹完畢,我哋三個男仔出返去打波,留返兩個女仔喺場邊傾計;當然,我咁做係估計到,美恩會乘機起 Chloe 底。
我哋大約打咗大半個鐘波,然後大家坐喺場邊休息。
「不如我去買啲凍水俾你哋飲吖!」Chloe 提出。
「咁好吖,我陪埋你去。」佢去買嘢,我冇可能坐喺度啫。
「唔使,你休息吓,我好快返。」Chloe 自己一個行咗去。
「弟弟過嚟,」美恩同我講。「有啲嘢同你傾。」
「我聽唔聽得?」Ricky 想八卦。
「唔得,你坐好!」美恩命令,Ricky 即刻乖乖坐低;我終於知道喺美恩同 Ricky 嘅關係中,邊個係揸 fit 人。
「唔得,你坐好!」我扮美恩嘅發號施令。「姐姐好有威勢呀!」
「你放心,好快 Chloe 對你都會咁有威勢。」美恩笑住講,但隨即收起笑容。「我同 Chloe 傾咗一陣,呢個應該係家底清白嘅女仔嚟㗎!弟弟,你要好好考慮一吓我頭先同你講嘅嘢呀!」
「明白!」我係明喎,唔知點做之嘛……
「仲有,」美恩回復笑容。「頭先 Chloe 都叫咗我做姐姐,咁我就係你兩個嘅媒人喇!嘻嘻,你哋結婚一定要謝媒㗎!」
女人諗嘢通常都係遠到你睇唔到嘅。

同日晚上,狎鷗亭洞。
「蠢蛋叻咗喎,」Chloe 笑得好燦爛。「識得叫姐姐嚟收集情報。」
「邊係呢,」梗係死撐啦,邊得你咁醒,咁都識穿。「美恩八卦啫。」
「唔使驚喎,我都冇嘢;」佢笑住講。「美恩姐姐咁好人,多個朋友幾好吖。」
「你仲記唔記得,」到我收起笑容。「我喺仁川同你講過,我有女朋友㗎?」
「記得,Colette 小姐吖嘛!」Chloe 若無其事咁講。「我知喎,你唔使提我;我都冇話過鍾意你,亦冇要你為我做啲乜。」
「咁即係點?」佢同 Colette 最大嘅共通點,就係言行不一致。
「咁即係……唔知㗎!慢慢你咪知囉,蠢蛋!」佢邊講邊笑。「放心啦,我唔會搵冰插插你㗎喎!嘻嘻!好喇,goodnight!」
佢今次個 goodbye kiss 錫晒我兩邊面。
是你去喚醒我 努力才能被愛慕
但回頭目睹你 為我好自己不好
我這幸運兒合著眼睛 只得你沉重身影
如果這記憶非愛情 連天都不會太高興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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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係1997年5月中,剛剛完成學業嘅我身在華盛頓,正在考量緊我嘅未來。我可以選擇留喺美國發展,我internship嘅老細(即係美國政府)同我有共識,我畢業後可以留喺政府工作。或者我可以選擇出去闖一闖,見識吓呢個世界。當年仲係年青嘅我選擇咗後者,因為我覺得我仲未需要搵一份工困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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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 年冬,華盛頓某間 Blockbuster 內,Colette 抬頭皺住眉咁睇緊螢光幕嘅片段。片段係 Bruce Willis 嘅爛片《Color of The Night》,配樂係同名歌曲 The Color of The Night。
同日晚上,地鐵 3 號線往一山方向。 我個軀殼坐咗係地鐵車廂入面,個靈魂留低咗喺狎鷗亭洞,個腦就不停咁 loop 住 Chloe 錫我一啖嗰個情景,仲要係日劇式嗰隻慢鏡加 softer 咁。
你哋喺廿四歲之前拍過幾多次拖? 我係一個喺感情上比較晚熟嘅例子,我十七八歲先初戀,我嘅對象係另外一個十七八歲先初戀嘅女仔。我哋兩個拍拖未夠一個月就決定同居,然後安然渡過咗六年好穩定嘅感情生活。
秋夕,即係中秋節,係韓國嘅第二大節日;第一大就係農曆新年。由於節日嘅重要性,所以秋夕喺韓國有三日公眾假期(很想要吧?)。假期嘅首日,好多漢城居民,都會攜同家眷,一齊返到鄉下,同長輩團圓。漢城嘅交通樞紐喺秋夕假期都係重災區;相反,平日熙來攘往嘅旺區,喺秋夕假期都會比較清閒。
大家有冇學過中英文以外嘅語言?其實我哋係幸福嘅一群。我哋嘅母語,無論係任何一種嘅漢語,本身已經係地球上最困難嘅語言之一;我哋唔覺,只因學得早。之後學英文,其實都唔太困難,因為相對其他印歐語系語言,英文都只不過係入門級簡化版。
1990 年感恩節前夕,Santa Monica 某高中嘅戶外籃球場。 「Yo! Watch out! Incoming!」場裏面傳嚟一聲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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