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品】電影《稻草人》的日據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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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文字債是這樣。我總得用更多的時間去填補那些被虛晃掉的時光。例如,我必須閱讀很多、很多的書,那些不懂的吸收進來,才有辦法再醞釀出一些精華而釋放。
病間,我將《稻草人》看完了。它是一部很棒的電影,美中不足的是,全劇中幾乎都是國語發音。
那個日據時代,誰跟你講國語?
我巴著花蓮阿婆聊天的時候,她是這樣說的。當時她約七歲,那時候遇到空襲,她的母親急著抓著重要的行囊就要從屋子裡往外衝。她的父親一把揪住她的後衣領,急的將她壓在一旁,大罵,「妳現在衝出去,人家會以為妳是軍!就算要死,躲在屋裡面,亦是一家人死做伙!」
外頭的飛機背著彈藥盤旋了半小時之久,然後,離去了。
不久,村外便傳來了消息。一農夫坐牛車耕田去,半路遇上空襲,急的鞭促了自家的牛。牛聽見了飛機接近的渦輪引擎聲,也嚇得在田間小路狂奔了起來。
或許是誤以為,總之,炸彈砸了過去,牛與人雙雙死在田邊。整著庄頭的人連忙通知,是誰家的人?幫著操辦喪事去。
賴和的「一桿稱仔」是這樣提起的,得參為了生計到熱鬧的街上叫賣,不料遇到凡事刁難的日籍巡察,不但被羞辱,連借來的稱仔也被摔斷。
『法官判有罪,罰三天。(註一)否拿三塊來換。當天除夕夜,大家都在圍爐。得參的妻拿欲贖金花的錢(註二)去換得參出來,一家團圓。』
故事的結尾,是坊間流傳有一個日籍巡察被殺死在荒野間。
或許早有一批日警,已經在隔日清晨的大年初一,衝進了得參家欲逮人回去嚴加拷打詢問,也不一定。
「四腳仔(註三)」是對當時的日本統治者最低痞、下流,汙辱的稱呼。帶著極度的惡意、攻擊,詆毀,因為日子過得慘淡又卑微。畢竟,台灣是警治的殖民區,上層放任,給予權限,任何事情,都是警察說了算。
「四腳仔」實指青蛙之意,但文史中有提到,也等同於指用四肢行動的動物,例如:犬。所以,泛指日本人是「狗」,其實有更強烈的恨與敵對狀態的存在。
矛盾的是,阿婆一邊與我強調「日本人真夭壽!」,卻又大大的指責現在的政府太軟弱,導致社會亂象頻生,沒有作為。讓我這個可愛的小孫女有點哭笑不得。
果然是單純直白的阿嬤!跟老人家聊天的確很開心,有種抒壓的感覺。記憶不會被遺忘,只是重疊覆蓋後,就很難再呈現了。
珍惜身邊的老人家吧!能跪著爬行,熬走過那段歷史,各個都是寶貝。
※註一:罰,即為囚禁,可繳交罰金代替懲罰。※註二:為了生計將貴重物品抵押給當舖。※註三:四跤仔,青蛙之意,亦可泛指以四肢行動的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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