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文章與為人

許久沒有寫些什麼了。上週五才聽小主管對我說，妳的文章就是有種吸引力，讓人不自覺想讀下去，還說：「妳怎麼想得到，這句話可以這樣說、那樣寫呢？」「描述的分明是同一件事，怎麼就是寫得出那種句子呢？」

我很愕然（沒錯，是愕然）──首先，這位小主管平常不看書，不讀文章；再來，那篇為她所讀的所謂的「文章」，不過就是臉書上的工作心得而已。

同樣地，前陣子和大學朋友聚餐，她忍不住提起我發表在IG上的某篇長文──開頭是書籍評論，主要談論的卻是我的婚戀觀──直呼「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看到有人這麼認真地寫一篇文章了，而且妳的文筆功力絲毫未減！」我睜大眼睛看她，事實上，我不過就是將抽象思考的結果化作一種可讀的形式，全然沒有堆砌詞藻或是賣弄文筆的想法。

看來，我的吃驚大概是因為，我已經預設了什麼樣的文章才算得上「文筆好」。實際上，我所設想的那種文筆好的文章，極有可能只是一種風格和技巧而已……不過，無論別人的評價與我的認知之間，有著如何的差異，我至少同意「字如其人」、「文如其人」。

好比說，我的字就是「大」不起來，儘管給我一張空白大紙，我再怎麼寫，我的字都是娟秀、玲瓏而且整齊劃一的（潦草的不算），這便彷彿我的為人，與狂放不羈、放膽妄為沾不上一點邊──我總是太在乎別人的看法，總是想要做得「正確」。

至於我對自己文章的理解，我寫的，都是我真心以為的，從我的歡欣、悲傷、堅守，乃至掙扎都是。我一直期盼自己能夠表裡如一，而我的關注、我的喜好、我的情緒、我的思想、我的生命，都盛放在我的字裡行間。

如果讀到我的文章，你感受到一絲一毫的堅決、心軟、憂慮、浪漫、感性、理想主義、溫柔、不食人間煙火……也許恰恰是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人。

我就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