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遊】第一章(三) 奇語與齊同聲行 世間頂鬥危難平

「『凝華指』！乖乖來得巧，今天是什麼日子？竟叫我見得此一絕技？」桃飛客甚感興奮道。

齊語剛剛差點輸了一招就萬劫不復、兀自心驚。但臉上全不作聲色道：「正是，小賊還不退下？少在這兒夾雜不清。」

桃飛客又摸摸鬍子，臉上表情怪異地道：「老子生平行走江湖，最缺的便是對手，今日遇到『凝華指』傳人，豈有不破之理？看招！」說罷又要起掌打出。

齊語揚手道：「且慢！閣下剛剛已輸了一招，何以如此夾纏不清？」

桃飛客哈哈大笑道：「我遇到好對手，不將他打得落花流水晚上可睡不著覺，我的『潮于掌』從未遇過能接四十招以上的對手，潛陽神功有些鬼門道，好玩好玩。」

齊語心中煩亂已極，這人武功雖高不可測，但顯然是個瘋子，且似乎對武學癡迷至極，對付江湖豪客尚可動之以情、說之以理，但對付瘋子，什麼道理都說不通，不禁沉吟半响。

桃飛客見其不語，且心有所思之樣，以為自己佔了上風，便道：「我桃飛客雙掌不打無名之人，你先報上名來，咱們再好好打過。」

齊語「哼」的一聲。

古冰亦此時發話道：「你這瘋子，我齊語齊大哥剛剛讓你一招，怎地還如此夾纏？」

桃飛客道：「齊語嗎？好我記住你了。來吧！」完全不把古冰亦當一回事。

齊語道：「好，要打可以，大凡拼鬥必有勝負，我們不若打個賭，輸的人就得火速遠離此地，還得以後見到面就說：『齊語爺爺在上，小的拜見。』，如何？」

桃飛客雙目一亮，「呸」的一聲道：「打賭嘛？我生平樂事之一，但你又怎知我必輸？到時你輸了可別哭爹喊娘，我們這可不是小娃兒打架，哼哼，老子賭了。」

齊語道：「甚好，那麼賭法呢？……你說曾未見過有人能接你掌法四十招，我就接你五十招，五十招過後，若耍賴可是下流至極。」

桃飛客搖搖頭道：「此法甚好，不過這樣你太佔便宜。」

齊語一聽不禁微慍，他說接桃飛客五十招已是讓對方占盡便宜，只不過暗忖自己潛陽神功內力源源不絕，大可應付得來，便道：「那麼依你說該怎麼辦？」

桃飛客道：「咱們各自武功都練到了家，再用各人所長太沒味道，不如就都用人人都會的『五行拳』對打，輸一招便輸了，如何？」

齊語一聽登時大喜。

『五行拳』是民間尋常人都喜練習的拳術，招式簡單乾脆，連小孩兒都會練上一練，以此拳法對戰，最終要比拼的便是內力；他潛陽神功已成，內力自忖不輸於任何人，當下便道：「大丈夫一言九鼎，看招！」一拳當頭打去，拳風凌厲，呼呼作響。

桃飛客興奮道：「來得好！」馬步站穩，也是一拳朝齊語之拳打去。兩人雙拳一觸，力道強勁無匹，兩人都「騰騰騰」地退後三步。

這一拳是硬碰硬，沒得取巧，兩人都感對方內力深厚，各自欽佩，再度揉身而上。

古冰亦雙拳緊握，手心跟額頭不停冒汗。她已見識過桃飛客掌法精湛凌厲，不禁心生敬佩之情，但齊語乃其摯友未來夫婿之師，又不希望他落敗，心中矛盾已極。緊張地望著兩人以「五行拳」對戰，刺激與憂心之感交錯紛雜。

她自小習武，各家拳掌自是熟爛於胸，「五行拳」當然不在話下，眼見二人使的雖是簡單拳法，但一招一式剛健正渾，兩人打出自有開山闢石、一代宗師之態，不禁目眩神馳、大呼過癮。

眼看齊語臉上紅光大作，每一拳打出、每一腿踢出都似深含深厚內力，衣袖不住往後飛展，且熱氣不住往四周噴來，連站在五、六丈外都感到燥熱難當。但見桃飛客，卻是招招飛揚跳脫，每一招打出前頭都加上些漂亮已極的動作，華麗無比，倒似表演不似比武。

古冰亦心想：「這桃飛客華而不實，不出一時三刻必定落敗，但其武技精奇，又不知是否隱含什麼厲害殺著？且靜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