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 The awakening(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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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生了這樣的慘案,沒人有辦法繼續在這裡生活下去,視線所及的每樣物品,都能勾起心底最深處的傷感與愧疚,玉芝如同是大家的母親那般,誰能夠置身事外。
  大家為玉芝舉行了一個小型追思會,妥善地將玉芝火化了,有岳磊的幫忙,燒出幾千度的高溫不是難事,很快的…曾經溫暖著所有人心房的玉芝媽,變成少許的骨灰,綿密而細緻。
  君鴻將骨灰裝進了容器裡隨身攜帶,他鄭重對天發誓,會帶著玉芝媽一同抵達無人島,不會讓她被孤單的遺留於此。
  離開的日子迫在眉睫,失去電力庇護的大賣場,逐漸失去它的優勢,大家都在慎選要帶上路的物品。
  
  「大齊仔…你在幹麻?」鏡涵揹著數公斤重的背包,裡頭有睡袋、防寒衣物、緊急食糧與常備藥品。
  大家約定,整理好隨身行囊後,在一樓飯廳集合,眾人將由頂樓的車道出發,以保持賣場的蔽絕與封鎖,也許在不遠的將來,這座大賣場還會有其它的訪客,或許剩下的物資,還能幫上不少忙。
  早就整理好行囊的亦齊,拿著黑色的馬克筆,大方地在牆上塗鴉:「留言啊!不曉得誰會看見,但至少這證明了我曾存在!」從今以後,他將展開生死不明的旅程,亦齊希望留下一些活著的證據。
  鏡涵看著亦齊手腕迅速的來往,筆觸自然流暢:「哇~你還會畫漫畫哦!」她又發現亦齊的隱藏技藝了,其實他是非常多才多藝的男人,不像亦齊自稱的”啊不就很幸運…人長得帥”。
  亦齊替大家畫出Q版人像,一干人等有九個,有高有低並肩站成一列,他指指牆上的小男孩,笑容燦爛,戴著一頂球帽:「小鏡仔來!看你想留下什麼,自已寫吧!」
  鏡涵用指節蹭蹭鼻尖,顯得有些羞赧:「這個是我哦!呵呵~」圓圓大眼,亂亂的刺蝟髮型,寬鬆的T恤與滑板褲,再搭配一雙流行的球鞋,不得不說…亦齊是個觀察入微的人,真的捉到鏡涵的神韻與穿衣風格。
  鏡涵找來黑色簽字筆,站在自已的畫像前,大方地在胸前T恤的空白處,開始寫下自已的留言。
  
  「呵呵~真利害!」晚一步來的岳磊,揹著十幾公斤重的行囊,看見亦齊跟鏡涵正在寫字塗鴉。
  「哥!快來!你看,這一個最帥的就是你了!」鏡涵興高彩烈地拉扯著自家兄長,比比那個”高人一等”的Q版漫畫人物。
  岳磊挑挑眉:「妳又知道了?」他也猜到那一個是自已,雖然亦齊與君鴻只差他幾公分,不過這三個男人身上透露的氣息,大異其趣,怎麼也不可能搞混。
  亦齊正加緊腳步,畫著最後的背景與裝飾細節:「對啊!那個就是你,呵呵!你老弟一眼就看出來了」只見他拿著畫筆,大刀闊斧地跑來跑去,當真將這一整面白牆,視為是他的畫布,要用自已的手,親力親為地將他與大家的回憶,通通記錄下來。
  岳磊並沒有像鏡涵一樣,急著寫下心裡的話,他站在遠處,將整幅畫收進眼底:「真是好功夫呀…」岳磊由衷讚賞著亦齊的好手藝,將每個人的精髓,捕捉得微妙微肖。
  亦齊解釋著他這一把好畫工的由來:「田徑沒練了以後,加入了漫畫社…」雖然加入漫畫社的原因,是因為可以光明正大的帶漫畫去學校看,外加用公家的視聽設備,在上課時間看動漫影片。
  
  「哇~亦齊,怎麼之前都沒看你表現過…」穿著長袖長褲的雅舒,紮起了俐落馬尾,揹著她的背包出現,經過這一陣子的晨練,體力精進不少。
  「來來~留言、簽名!」鏡涵蹦蹦跳跳地跑到雅舒跟前,勸說著雅舒一起留下支字片語。
  大功告成的亦齊,心滿意足的雙手插腰,看著鏡涵趴貼在自已的畫像前,好似有自戀狂那般,一字一句地寫滿留言:「小鏡仔,你寫那堆,是啥鬼玩意兒啊?」很明顯不是英文、日文或中文,因為亦齊看不懂。
  古靈精怪的鏡涵,忽地怪笑幾聲,不打算解釋:「嘿嘿嘿~看不懂才好啊!反正我是寫自已爽的!」她回頭張望著自家兄長,熟習該種文字的岳磊笑而不語,不干涉鏡涵書寫下的內容。
  亦齊自知撬不開鏡涵的嘴,轉移他的目標:「欸、欸、欸,岳磊,你老弟寫那是哪國文字啊?」他親熱地與岳磊勾肩搭背,想套一點消息出來。
  「我們還小的時候,媽媽忙著工作,沒空照顧我們,所以找了一個全天候的管家,她的名字叫(奧莉雅)Оля ,是白俄羅斯人…這大概是(奧莉雅)Оля 教鏡涵的吧!」岳磊回想起嚴謹卻慈愛有加的(奧莉雅)Оля ,不禁有點懷念那位和藹的老太太。
  「原來是俄文?!」亦齊看著那一長篇歪七扭八的怪字,他好想知道鏡涵寫了什麼,可是他沒時間去書局找一本俄文字典,一個字、一個字的按圖索驥了。
  亦齊對著岳磊套近乎:「那個…幫忙翻譯一下?可能不?」一臉痞笑的他,沒把握岳磊會配合解惑,但好奇心實在是會殺死貓呀!他好想知道鏡涵寫了什麼。
  「其實沒什麼重要的…不過就是…」岳磊假意想幫助亦齊,鏡涵很適時的跳出來打斷。
  鏡涵像隻小猴子似的,一把跳上岳磊的背,一手勾住岳磊的脖子,另一手連忙摀住岳磊的大嘴巴:「哥…不要你雞婆!」感情好的兄妹兩個,糾纏在一起,玩得不亦樂乎,站在一旁的雅舒,看得忍不住輕笑出聲。
  亦齊佯裝氣惱,對著鏡涵出聲:「哎呀…你…你…你居然當著我的面,打斷我的求知之路…!」他修長手指比著鏡涵,一手緊揪著心口,誇張地發著抖。
  「我…」岳磊笑鬧著自家妹妹,他明瞭鏡涵是想懷抱著一個希望,所以寫下這些少女情懷的話語。
  「不許講!講了就換我爆你料!」鏡涵趴在岳磊的寬廣大背,揪著岳磊的肩膀,怎麼也不肯落地。
  「喂喂喂~我哪有什麼料讓妳爆?我可是光明磊落的」岳磊回頭張望著鏡涵,一臉不敢置信。
  「你、確、定??」鏡涵若有似無地瞟了雅舒一眼,一臉囂張得意的瞅著岳磊。
  「算妳狠…不講了!大家扯平」有事就是暪不過朝夕相處的妹妹呀!岳磊無奈地輕搖著頭。
  生性八卦的亦齊,看著兩人欲言又止,他誇張地扯著自已的頭髮,崩潰似的大喊:「啊~~怎麼辦!我全部都好想知道哦!怎麼辦~好想知道!」搞笑的他演戲演全套,繞著圈圈東奔西跑,學著那位WOW帳號被媽媽刪除的修羅少年(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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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什麼呀?」意遠與恩霈甜蜜地牽著手,一同出現在大家眼前,就連穿衣風格也快一模一樣的情侶檔,都穿著黑上衣搭配迷彩褲,相協出現此地。
  「沒有啦!他們三個在玩的…」雅舒從頭看到尾,她明白這幾個人只是在搞笑打鬧。
  「哇~手繪壁畫耶!」恩霈與意遠異口同聲的發生讚嘆。
  「這個有翅膀的,一定是恩霈…」意遠明亮眼眸,盯著牆上有飛羽的少女,一如真人般地英姿颯爽。
  恩霈嘴角扯了扯,尷尬不已:「什麼有翅膀的…衛生棉哦?!」就沒有好聽一點的形容方式嗎?她實在讓天然搞笑的意遠,弄的哭笑不得。
  恩霈一席話,讓所有人再度笑開了懷,許久未現的盈盈笑語,頓時充斥著冷清許久的大廳。
 
  健壯的君鴻揹著自已與雨瑩的行囊,姍姍來遲:「呵呵…大家笑得這麼開心,看來大家都準備好了吧?」他忙了一整晚沒睡,早上小憩了片刻,就又趕緊起身收拾物品,所以出現得比較晚。
  意遠張望著眼前一切,心底雖然不捨,還是得告別:「我想經過這幾個月的鍛鍊,大家都比較有把握了…」比起其它的倖存者,他們這幾個算是很幸運的,他們有不短的時間,好好增進自已的體能,訓練求生技巧。
  意遠簡直不敢想像,如果自已一開始就在街頭流浪,憑他當初瘦弱不堪的身材,能躲得了幾次活屍的攻擊?可能早就成了活屍口中的碎肉。
  「是呀…我們算好幸運的…比起其它人…」雅舒淡寞地攏攏背包,她從來沒想過自已能揹這麼多東西,現在還得馱著它遠行,經過這幾個月的晨練,她變得比自已想像的還要堅強。
  雨瑩紮著馬尾,莫可奈何的扁扁嘴:「希望自已別太肉腳,變成第一個喊著要休息的…」雖然一人配給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刀防身,但是她比較傾向跑給活屍追,把那些東西砍得血肉模糊的,會讓雨瑩當場吐出來。
  岳磊看著雨瑩嬌嫩的模樣,好意勸告:「累了就休息,別勉強!再怎麼趕路,也不可能一天就抵達,這是長期抗戰,千萬別累出病來呀!」心有隱憂的他,才擔心第一個喊腳酸的人…會是鏡涵。
  其它人紛紛贊同岳磊的說法,出聲安慰腳程最慢的雨瑩:「對啊!這不是在比賽,別逞強哦!」
  
  君鴻善用最後一點時間,把握最後的每分每秒,做出了趕路用的道具:「其實…我準備了最後一份禮物,要送給大家…」他放下行囊,往大廳裡側走近,他大手一探,扯掉了遮塵用的帆布。
  「大家都忘記…這些東西的存在了吧?」放在賣場裡展示的機車十數輛,早已被忽略多時。
  「嘿嘿嘿…大家都是台灣人,沒有不會騎車的吧?!」從旁協助君鴻的亦齊,巡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他跟著君鴻一起爆肝熬夜,就為了替大家多爭取一些生存優勢。
  「雖然是電能驅動的,但能跑上兩、三個小時,也是段不短的距離了!」時間實在太過緊湊,材料也過於侷限,君鴻放棄修復汽油驅動的機車。
  「電驅的好處,是很安靜…機動的太吵,怕會引起活屍群的暴動…」君鴻也想過多忍耐幾天,說不定能將汽油引擎的車修好,但是幾經分析考量,電動車的確較為安全而低調,根據他的估計,充飽電能的小車們,足夠將他們直接帶往山區的附近了。
  「哇~君鴻…你好利害哦!」雨瑩看見這份意外驚喜,開心的整個人都明亮了起來。
  君鴻搔搔頭,紅著臉不發一語,他心滿意足了。
   
  君鴻說明著接下來的計畫,大家習慣性地聽從他的調配:「等等把車推上屋頂,關好頂樓的鐵捲門後,拉開車道的閘門,就沿著大馬路,往山上走…我們按照南榮斯安排的路線前進吧!」地圖每個人都有一份,大家都看得滾瓜爛熟了。
  「好!」大家異口同聲的點頭應是。
  「等等!」鏡涵忽地出聲,阻止大家牽了車子就想走。
  「怎麼了?」君鴻看著鏡涵,不明白鏡涵有什麼異議要提出。
  「騎車記得要戴安、全、帽…大家來去挑一頂吧!」不但可以防止散發氣味,還可以保護自已不摔得”肝腦塗地”,怎麼也得來一頂呀!
  「說得好!給鏡涵一個讚!」亦齊對著鏡涵比出大姆指,讚許不已。
  準備妥當的八個人,默默戴上安全帽,各個都穿著長袖、長褲、手套,前踏空間放著行囊,機車龍頭上放著一把開山刀,望著沒有盡頭的長路,感慨萬千。
  忽地,君鴻舉起手,示意大家發動引擎。
  寂靜的空氣中,有著此起彼落的微弱運轉聲,寂寥的街區,只有三三兩兩的落單活屍,根本不足為險,他帶頭往前疾駛,幾輛電動機車,隨著他的引航紛紛催緊油門,殿後的亦齊,依依不捨地望了賣場最後一眼,跟著大家一同離開。
  偌大的賣場歸於寂靜,只剩下白牆畫著的九個人,並肩而站燦爛微笑,為他們證明,曾經活過的痕跡…
  所有人一路急駛狂飆,最高時速有將近50公里,靈活竄動在滿是廢棄車輛與活屍的路上,迅速而確實地往山區方向前進,偶有喪屍忽地從旁冒出來糾纏,意遠與恩霈便揮動利刀,毫不留情地鏟除障礙,大家夥兒算是合作無間。
  鏡涵脫掉她的安全帽,熱得滿頭大汗:「呼…不行了!這輛也跑不動了…」電動小車一輛接著一輛的罷工,大家從單騎變成勉強雙載,接下來…恐怕得步行了。
  君鴻張望週圍,低頭看看手裡地圖,確認方向無誤:「我們休息一下吧!」眼前是入山的路,左右兩側是住家,另一邊是休閒公園。
  大家丟掉安全帽與電動車,揹起自已的行囊,隨著君鴻的帶領,走進公園的濃密綠林裡,暫時喘一口氣,放鬆緊繃的神經,不過每個人仍是隨身攜帶著武器,以備不時之需。
  他們挑了一處開闊草地,視野內除了碧草如茵外,再無它物:「好久沒出門了…呵!」依舊是長髮紮綁的意遠,學著恩霈將開山刀掛在腰間,坦然席地而坐,不擔心活屍神出鬼沒。
  大家自然而然地相鄰毗坐,紛紛翻找著瓶裝水,急忙補充流失的體液:「其實關了這麼幾個月,很悶的…」汗流浹背的雅舒,大口灌著開水,探手撥開額前汗濕的髮絲,這六月的炙熱天氣,過度曝曬可是會中暑的。
  亦齊坐在鏡涵附近,出聲搭腔:「人本來就不適合在狹窄的空間生存,賣場再大,也是一個固定的範圍呀!」曾經有好幾次,亦齊都很想偷溜出去,查探外面的世界,但一想起可能會有去無回,他便又膽怯退縮了。
  放心不下的岳磊環視著週遭,持續戒備:「我們也算是挑對時機的,活屍倒了不少…風險大大減低!」寧靜的空氣中,風吹得樹葉沙沙的響,一陣陣的涼風輕拂,帶走他們身上的悶熱不適。
  「我們…挑的嗎?」雨瑩目光空洞,嘴巴接著瓶口,用力灌了幾回,不再說話。
  不拘小節的恩霈,聽出雨瑩語中的躊躇:「無所謂挑不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了!」她不打算延續這個會引起不悅的話題,事情都發生了,再講也沒有幫助。
  性子急躁的鏡涵,無奈的揮揮手,一臉不甘願:「哎呀~這世間沒有什麼早知道的啦!如果有早知道,我就不要出生,做人累死了!」不出生就不會遇上這該死的末日,她也不用在未知的恐懼中,努力的求生存。
  「呵呵…」君鴻聽著年紀最小的鏡涵如此抱怨,不禁莞爾。
  順應天命的意遠,淡然為這個話題畫下句點:「我們不過是人,哪有多少可挑…」還是在末日中求生存的人,過一天,算是多活一天的幸運。
  對於未來的日子,沒個準的八人,低頭默默啃著乾糧,沒人再開口說些什麼。
 
  倏忽之間,率性盤坐的恩霈直站身子,抽出腰間的刀,全神貫注地掃視著四週。
  大家見恩霈進入備戰狀態,紛紛起身絞緊神經,彼此並肩緊鄰,準備對付各種突發狀況:「恩霈…妳看見什麼了?」意遠站在恩霈附近,壓低音量詢問。
  恩霈豎起耳朵,仔細聆聽附近的動靜:「我覺得…有東西在靠近…」
  所有人聽恩霈這麼說,立馬拔出腰間的刀,雙手緊握,就怕一個閃神,被突然冒出來的活屍咬上一口,那可是會血濺五步的。
  睿智的君鴻,徵詢著她的意見:「雅舒姐…有看見什麼嗎?」雅舒的辨識異能,亦可充當”人類偵查器”。
  雅舒檢視著樹林的陰暗處:「目前為止…是一片綠…沒什麼特別顯眼的…」人也許能躲蔽,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顏色,是無法藏匿的。
  岳磊眉峰微攏,手裡握緊開山刀,略微傾身,阻擋在鏡涵前面:「說不定…不是活人…」
  正當大家繃緊神經,感知全開偵測著附近異常之際,雨瑩率先發現了靠近中的物體:「好像…是狗耶…」樹叢裡,好像有什麼在騷動著。
  亦齊追尋著雨瑩的目光方向,望過去:「狗?」的確,看起來像是四足步行的生物,總高還不到一百公分。
  雅舒不確定,DUKE再怎麼聰明,真能追蹤到快速移動的他們嗎?「會是DUKE嗎?」
  「啊?是那條大黑狗嗎?」鏡涵聞言,忽地放低戒心,那狗她見得多了,一點也不提防。
  鏡涵順手收回刀在背後的鞘裡,對著矮樹叢裡的四腳生物喊道:「DUKE~來!」她蹲低了身軀,對著樹叢裡竄動的生物拍拍手,如同她以往叫喚DUKE那般。
  不敢旁騖的岳磊心頭一緊,低聲吼了她一下:「鏡涵,不要叫!這不比在賣場裡!」發出聲響等於暴露位置,會引來什麼鬼玩意兒,無人知曉。
  鏡涵回頭瞪了自家兄長一眼,斥責他的大驚小怪:「哎呦~你幹麻兇我?!了不起是隻小狗啊…」她心想,就算跑來的是陌生小狗,倒也沒多麼可怕,八個人還打輸一條狗?真的該砍掉重練。
  被人牆層層包圍的雨瑩,因為功夫最差勁,所以躲在大家的保護之中,她眼尖地察覺,那根本不是DUKE:「大家小心!」
   
  雨瑩話都還沒喊完,餘音尚飄散在空中那當下,幾條成群結黨的野狗,目露兇光嘴角流涎地往他們的方向,全速急奔而來。
   亦齊捉緊了手裡的刀,沒有判斷的時間,只能直劈牠的血盆大口:「靠!僵屍狗啊?!」意圖咬傷他的那條黃狗,硬生生地被斬斷了下顎,鮮血直流地敗退逃亡。
   恩霈才不管那狗是正常的、還是屍變的:「管牠什麼東西,來惹我們就是找死!」她謹遵南榮斯的教誨,攻擊敵手猶如獅子撲兔,一擊便要對方喪失行為能力。
   惶惶恓恓的雨瑩,緊緊捉著刀,躲在人群之中頻頻發抖,看著其它人挺身頑強抵抗,她嚇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君鴻…」她低聲地叫喚著心愛的人,慌張的六神無主,手腳泛白發冷。
   君鴻頭也不回,緊護著身後的小女人:「別怕!妳躲好」
   這些狗可能結夥狩獵一段時日,相互掩護的動作十分有默契,不一定每下揮刀都能傷到牠們,失去了”人類與文明”這兩個最大的天敵,牠們已經完全野性化,牠們跟成群的獅子、獵狗,沒什麼分別。
   
  幾個人氣喘吁吁,各砍了十幾分鐘,這群野狗像是殺不完似的,三三兩兩的撲上前攻擊他們,甚至有試圖衝散他們,再各個擊破的打算。
   再也不敢大意的鏡涵,對著其它人詢問:「怎麼會這樣的?!」狗就有這麼精明嗎?懂得使用戰術消減他們的體力。
  像這種緊急時刻,恩霈就會自動跳出來,安定人心:「別慌!站好,千萬別散開!牠們就是在等落單的…」她雙眸緊盯著退踞回樹林的野狗們,一刻也不敢鬆懈。
  一大群嗜血的惡犬,忽左忽右的遊移著,隱身在十數步外的樹林裡,虎視眈眈,正在等著人類…自亂陣腳。
  岳磊下意識地想逃,但他知道自已一動脫隊,就是死路一條:「我們就這麼跟牠們僵持嗎?!」日正當中的狂曬,他卻從腳底發寒,逐漸蔓延至四肢百骸。
  「這些是小雜魚,頭頭還沒出動呢!」身上濺了些狗血的亦齊,認同恩霈的話,讓他們砍傷的那些狗兒們,是被派來測試他們能耐的,狗群的老大還沒現身。
  「牠們到底有多少?!為什麼不乾脆現身,一起上算了!」雅舒雖能勉強自保,但體耐力還是比不上其它人驍勇善戰,她的心情開始浮動不安,恨不得趕快結束這場纏戰。
  安之若素的意遠,低聲安撫,希望雅舒鎮定下來:「雅舒…別慌、別喘,牠們會感覺到的…」他在非洲行醫的時候,曾經見識過一群獅子在獵水牛,動物似乎有種本能,可以分辨出誰是弱者。
  兩方就這麼堅持不下,八個人不敢擅動,圍成一個圈沒有死角,手執銳利武器。
  樹林裡的兇犬們,不願放棄難得的獵物,為了活下去,兩邊正在無聲對峙較勁,沒有一方轉身離開,亦無一方放棄活著的權利。
   
  彼此僵持了許久,雅舒繃緊的神經,已經到了極限,脫力的她腳一軟:「我不行了…」她眼前一黑,就這麼跪倒在地上,連刀也握不好。
  岳磊見身旁的她癱軟在地,連忙彎腰攙扶:「雅舒,來…別坐著!」心儀雅舒許久的他,怎麼也無法見雅舒成為惡犬口中的食物。
  「小心!」恩霈警告的話才說完,成群惡犬瞬間出襲。
  帶頭的,是一匹目露兇光的虎斑色大狗,尖牙利嘴朝著岳磊與雅舒的方向進攻,牠們已經鎖定這群人裡,最為軟弱的破綻,此舉大批入侵,務必將獵物一舉成擒。
  「哥!小心!」鏡涵距離岳磊不過一步遠,她眼睜睜看著十幾隻惡犬,對岳磊發動連番攻擊,想逼退他不再保護雅舒,其它人見狀,紛紛圍上前來幫忙,拼命砍退這些吃人的野獸。
  這群聰明的惡犬,頻頻閃避不交戰,只想拖走雅舒,牠們心中已鎖定的目標。
  岳磊擋在雅舒的前面,揮舞著手中武器,拼命的阻止惡犬侵襲:「啊…混帳東西!」他一個閃神,讓帶頭的惡犬咬爛衣袖,裸露的前臂有淺淺牙痕兩道,此時又有另一隻小嘍囉,趁隙咬住他的小腿,一個踉蹌,岳磊不支跌倒在地。
  眼看著大局已定,野狗們奮力拖著岳磊的褲管,想把倒臥在地的他,扯回樹叢裡,其它人分身乏術,忙著對付繞著自已打圈圈的三、四條大狗,無法搭救身處險境的岳磊。
  
  「啊~~我殺了你!」鏡涵再也無法忍受,她握緊手裡的刀,站立不動僵直全身,一雙滿是憤恨的眼眸,直盯帶頭的虎斑色大狗,她的瞳孔漸漸發生變化,從原本的深褐色,轉變為滾燙火燒似的紅。
  忽然虎斑大狗痛苦難當,好似有什麼將牠千刀萬剮似的,讓牠瘋狂打滾哀嚎、慘叫,其它嘍囉見狀,停下追咬纏鬥的舉動,不顧落難的首領,一個勁兒的往遠方逃竄,原本兇殘嗜血的惡犬們潰不成軍,跑得無影無蹤。
  不到五秒的時間,那條虎斑大狗,只能躺在地上微微抽動,全身的毛皮忽地捲曲燃燒,冒著冉冉的熱煙,就連眼珠子也變成混濁的蛋白狀。
  極度的疼痛,讓牠咬斷了自已的舌頭,駭人的鮮血,從嘴角微微滲出,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聞的燒焦味。
  岳磊連滾帶爬地跑向妹妹,一把抱住鏡涵在懷裡:「鏡涵…夠了!快停下來!夠了!」他出言安撫著震怒中的鏡涵,就怕她再度失控,將會造成無法挽回的遺憾。
  聽著岳磊的聲音,總算冷靜下來的鏡涵,忽然回神:「哥…對不起…可是牠要殺你了…對不起…」
  她毀壞對哥哥許下的承諾,再度於人前展現異能,鏡涵揪緊岳磊的衣角後悔莫及,她以後,大概又要成為別人眼中的怪物,大家將會對她…敬而遠之。
  
  愁腸百結的岳磊,摟著自已的妹妹,對著在場所有人道歉:「對不起…鏡涵的異能,太可怕了…所以我不希望她用…」岳磊的異能是發出高溫,若達到接觸物本身的燃點,將使物件起火燃燒,而鏡涵的異能,是發出遠紅外線的能量,達到將物體加熱的效果。
  岳磊總是覺得,如果他的異能是星星之火,鏡涵的異能,便是能吞噬一切的熱浪,這股龐大而無法精準控制的致命能量,讓所有人恐懼鏡涵的存在。
  亦齊率先打破沉默:「靠!小鏡仔不早講,我就會多帶幾樣生鮮食材了!」為求方便簡潔,大家都是攜帶乾糧與調理包。
  「啊?」岳磊跟鏡涵的臉上堆滿不解,為什麼這傢伙想的,都跟別人不一樣。
  亦齊眼眸晶晶亮,腦海裡開始幻想熱騰騰的美食:「這是微波對吧?!烤個雞啊、牛肉什麼的,多便利呀!」
  「也可以說是微波啦…」鏡涵搔搔自已的小腦袋,還沒人想把她的異能,用來加熱食物。
  「啊~~我的烤雞啊…」亦齊雙手緊握,表情滿是扼腕,與美食擦肩而過的他,眼淚好似快流下來。
  
  「難怪…原來當天,就是鏡涵的能力,救了雨瑩一命呀…」意遠回想起那天,雨瑩的體溫莫名回升一事。
  鶩然驚覺的君鴻,望向瘦小的鏡涵,他還不知道那天的細節:「是這樣的嗎?!」那天,他不顧一切衝向樓下的冷藏庫,頂樓發生什麼事,他並未親眼看見。
  擁有相關知識的意遠,對君鴻加以解釋:「遠紅外線運用在醫學方面,行之有年呀!可促進細胞活化,增加免疫能力等等…」雖然他不確定鏡涵所發出的是何種能量波,但綜合眼前所見,與當日發生過的事情,鏡涵的能力應當是紅外線或遠紅外線類。
  心虛的鏡涵,偷偷瞟了岳磊一眼,就怕哥哥責罵:「那個也是我啦…」她無法見死不救,便偷偷傳輸些微的能量給雨瑩,讓她身體迅速回暖,但救醒她的人,依然是拚命做CPR的意遠,她只能算順手幫上了一個忙。
  意遠此時驚覺,岳磊的身上有傷:「岳磊,我幫你看看!」外套被惡犬咬破一個洞,還好他穿著厚牛仔褲,野狗咬不穿。
  岳磊揮揮手臂,動動腳,坦然淡笑:「不礙事的,只是破皮了…」他明白意遠與亦齊都在替鏡涵說好話,試圖化解大家對她的隔閡,畢竟這事是他們有錯在先,刻意隱瞞了鏡涵的異能這麼久。
  「謝謝你,岳磊…鏡涵,謝謝你…」死裡逃生的雅舒,眼眶泛著晶瑩的淚珠,頻頻道謝著,如果不是岳磊與鏡涵,她早就被野狗拖到樹叢裡,分而食之。
  「謝謝你,鏡涵…我都不知道…還好有你!」知悉前因後果的雨瑩,緊緊摟抱住呆愣中的鏡涵,感謝她當時的出手搭救。
  「我也謝謝你!鏡涵,真的很感謝!」銘感五內的君鴻,對著鏡涵再度致上謝意,若不是有鏡涵,他深愛的雨瑩可能活不到今天,早在當初,便死於失溫溺斃。
  尷尬不已的鏡涵,有些手足無措:「那個…我…我是…嗯…不…不客氣!」她也不曉得該說些什麼,鏡涵還以為…大家會很害怕。
  
  胸無城府的恩霈,並不在意鏡涵隱瞞異能這回事:「拜託…這裡好臭,我們先閃了,好不好?」看著熟透焦化的狗屍,讓她覺得這是視覺與嗅覺的雙重虐待。
  君鴻如夢初醒般,開始翻著地圖:「哦!再往上走幾公里,有一座觀景樓,一樓是販售部,二樓是民宿的房間,我想…我們今晚就在那裡落腳休息吧!夜間不安全,我們不好趕路!」他前幾天從書局裡,翻找出一本”景點介紹”,大略翻查過適合的落腳點。
  大家揹起自已的行囊,緩緩往山上的觀景樓前進,知恩圖報的雅舒,看著岳磊走起路一跛一跛的,主動幫忙攙扶岳磊,讓岳磊可以勾著她的肩膀前進,頭一次,鏡涵覺得自已落單了。
  心細如髮的亦齊,看穿鏡涵的孤單無奈,他加緊腳步,追上鏡涵與她同行:「乖…小鏡仔總要長大的,別老想黏著哥哥…」亦齊看著岳磊與雅舒的相協背影,他猜想大概又有一對情侶要成形了吧!
  「唉~」鏡涵馱著自已的行囊,心中感慨無限,哥哥不可能一輩子是她的,再好、再溫柔…也是要娶老婆呀!
  只是沒想到這天,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愛苗這玩意兒,好像在一瞬間,就會滋生出來。
  體貼的亦齊揉揉鏡涵的頭,出言輕聲安慰:「別”唉~”,有一天,小鏡仔也會找到屬於自已的幸福的!」殘酷的”少女”時代,就讓他們這對難兄難弟暫時作伴吧!單身好幾年的亦齊,早就習慣一個人,雖然無人為他付青春,至少他活的自在。
  略有不甘的鏡涵,望向身邊的亦齊,笑意輕淺灑脫,忽然想起那天,她留在牆上的俄文…”如果讓我抵達無人島,我就要讓全世界知道,我是一個女生,漂亮的女生!”。
  「大概吧…」鏡涵聳聳肩,只希望許下的這個願望,能趕緊實現,她的束胸衣愈來愈緊。
  吊兒郎當的亦齊,出言自嘲:「別擔心,還有大齊仔我啊!我們這兩個沒人要的,可以湊一組…哈哈!」他拍拍鏡涵的細瘦肩頭,覺得鏡涵…好像又長高了一點,果然是還在發育期的小孩呀!
  鏡涵斜睨了亦齊一眼,語帶嫌棄:「你才沒人要咧!」她是”不想要”,不是”沒人要”,其中差異很大的!要是讓她穿上女孩的衣服,仔細的妝扮一回,肯定是九頭身的美少女。
  亦齊親熱地勾著鏡涵的肩頭:「好~好~好~小鏡仔的真命天女出現前,就陪陪我這個孤單老人吧!」他打量著清秀的鏡涵,心想鏡涵長大後,肯定能與岳磊一樣的風度翩翩。
 
  大家抵達了觀景樓,有恩霈的巧手開鎖,這座半荒廢的民宿餐廳,立刻變成他們的臨時據點,夜幕悄悄披蓋天際,外頭已經是伸手快要不見五指的幽冥。
  大家打算在這裡過夜,好好洗滌一身的疲憊與風塵。
  合力巡視完每個角落,確定屋內是安全無虞後,恩霈即刻將大門緊緊鎖上,形成安全的秘室空間,讓大家在夜裡不必擔心受怕,經歷過白天的惡犬攻擊,大家都有些餘悸猶存。
  鏡涵泡過舒服的熱水澡後,穿著輕鬆地跑到樓下閒晃:「你在幹麻?」房間數量有限,各自選定休息的臥室後,大家都想好好的放鬆一會兒,除了眼前的男人。
  雅舒正在他們房裡,幫岳磊上藥、綁繃帶,她可不想當五百瓦的電燈泡。
  「小鏡仔要幫忙嗎?!」在桌櫃底下摸索的亦齊,忽然像鬼一樣,探出頭來,神神秘秘的。
  鏡涵看著亦齊自已發出微光,照明著週圍,眼眸裡滿是不解:「幫啥?」他的異能真是方便!走到哪裡都不用怕黑。
  「這個、這個跟這個…」亦齊從一樓的販賣部裡,找來許多碗裝泡麵,一一擺設在桌面。
  「你真的很愛吃吼…」鏡涵好氣又好笑,這傢伙的胃,好像是個無底的深坑。
  亦齊稍早檢查過了,雖然沒電、沒瓦斯,但水源供應正常:「水龍頭還有水!有小鏡仔的幫忙,就能煮碗熱湯麵給大家吃呀!」這座觀景樓就建在水庫的附近,樓上的民宿,因為可飽覽水庫全貌而聞名遐邇。
  鏡涵撇撇嘴,探手戳戳保麗龍碗:「這種材質,加熱會融化…」不是她不幫忙,是她一出手,大家都沒得吃了。
  亦齊拿出一只茶壺,不死心地提出請求:「那…小鏡仔幫我弄這個!」
  「不如…你拿著這些碗麵,我跟著你去一間間敲門,房間裡本來就有水壺的啊!」聰明伶俐的鏡涵,輕輕互搓雙手,她將壺裡的水加熱,那是彈指須臾之間的功夫。
  「小鏡仔實在好聰明!我們走!」熱情澎湃的亦齊提著個購物籃,又掃了好幾樣沖泡性熱食,挽著”懶人做事效率高”的鏡涵,當真一間間的敲門拜訪。
  
  君鴻跟雨瑩一拉開房門,看見亦齊跟鏡涵站在外頭,笑瞇瞇的說”客房服務”,他們是送熱食跟加熱水的,當下被這兩個熱情又樂天的傢伙,逗笑不已,只得順應兩人的好意,讓他們留下一壺熱水,聰明的鏡涵,把浴缸裡的水也加溫,讓他們能享受一個舒服的熱水澡。
  意遠與恩霈共處的臥室裡,亦齊與鏡涵同樣如法泡製,不過恩霈似乎餓得慌,一見鏡涵能加熱壺裡的水,當場先泡好三碗麵,再請鏡涵將水裝滿加熱,看來她篤定主意,要接著吃好幾碗。
  雅舒與岳磊正在聊天,所以他們徵詢過雅舒的意見後,便自行開門,替雅舒加上熱飲水與熱浴水,這麼悠轉了一圈,最終才來到亦齊的房間。
  鏡涵大方地坐在亦齊的床上:「呵~恩霈姐感覺不出來這麼能吃耶!她那麼瘦!」亦齊跑進浴室裡放水,他也想來個久違的熱水浴。
  他隨手脫掉T恤,赤裸著上半身,在房裡走來走去:「她很能吃的哦!運動量大,當然需要多補充熱量啊!」亦齊蹲在自已的行囊旁邊,正在準備待會的替換衣物。
  鏡涵看著半裸男在她面前晃來晃去,不自覺雙手環胸:「這麼說你的運動量也很大囉?!你最能吃!」鏡涵光明正大地打量著,她覺得亦齊的身材非常好,練拳擊的男人,似乎都是肌肉精實。
  「當然啊!我每晚睡前,一定做一百個伏地挺身、一百個仰臥起坐」他順手扔了件乾淨的內褲跟短褲在床上,大家都是男人,這種東西沒啥好避諱的。
  鏡涵看著旁邊的四角內褲,突然覺得有些燥熱,臉頰微紅:「那肯定身上又臭死了!」她不自然地抓抓自已後頸,下意識地將”男人的內著”自動馬賽克…她長這麼大,沒看過其它男人的內褲。
  亦齊一邊跟著鏡涵瞎聊,一邊解著自已的褲頭皮帶,打算把長褲褪掉,在自已房裡不用拘束:「小鏡仔有潔癖啊?這麼怕臭」經歷過軍旅生涯的磨練,別說穿著內褲晃來晃去,就連不穿褲的,也大有人在,大家很習慣在同性面前,沒有避諱。
  鏡涵看穿亦齊的打算,連忙出聲阻止:「你幹麻?!」她混身不自在,雙腿緊緊交跨。
  亦齊被突然打斷,有些詫異:「啊?洗這件褲子啊…很髒!」此時的他褲頭半解,露出內褲上半截,兩條人魚線,深深刻畫在他的股間。
  鏡涵怎麼也無法說明她的窘境:「等一下再脫啦!你暴露狂哦!想溜鳥哦!」
  「呵呵~怎麼你們兄弟倆平時在房間,不會這樣的嗎?」亦齊斜倚著梳妝鏡台,目光坦然磊落地直視鏡涵。
  鏡涵看亦齊慵懶隨性地站著,覺得他像是模特兒在拍誘人型錄,她漲紅著臉,出聲反駁:「我哥才不會咧!我也不會!我們從小就一人一個房間,不習慣讓人看見身體的!」岳磊明白鏡涵是個大女孩了,僅有兩人獨處時,他的極限穿著是短袖、短褲。
  亦齊心會神領:「啊~難怪你們這麼害羞呀!」回想起他大學的時候,幾個好朋友還會評比彼此的尺寸咧!多麼的袒裎相見,簡直無恥。
  
  亦齊轉移陣地,坐在鏡涵的身邊,對著她勾肩搭背:「吶!小鏡仔,我跟你講,你是還好不用當兵,不然像你這種的,肯定洗澡的時候,被人潑水!」當兵就是讓男人褪去羞怯的時刻,像這種會縮在單人浴室洗澡的小嫩雞,通常會被學長從上方倒冷水,好好的惡整一番。
  鏡涵看著亦齊近在咫尺,光裸的溫熱肌膚,接觸著她的手臂,她整個人尷尬到不行:「當個屁兵啊!現在還有國防部嗎?!」就算不是末日來臨…她也用不著煩惱當兵一事。
  亦齊捧著自已的肚子大笑,忽然好奇起鏡涵的實際年紀:「哈哈~也是啦!小鏡仔還在念國中嗎?應該沒住校過吧!」
  鏡涵故意不去看亦齊的身體,她都快羞死了:「我都住家裡的,沒住過校!我剛念高一!」少女的羞澀與矜持,偷偷地活在她的心裡。
  亦齊聞言,大吃一驚,他以為鏡涵只有十四歲:「十六歲?十七歲?哇~小鏡仔雖然有一百七,不過其實身體很單薄耶!實在太瘦了,要多吃一點啦!你該不會跟女生一樣,怕胖吧?」好奇的他,探手摸索著鏡涵的細瘦骨架,直覺鏡涵快跟女孩一樣纖弱了。
  鏡涵任由亦齊觸摸著自已的身體,一下子摸摸手骨,一下子捏捏肩膀的,並不會有排斥或噁心感,這讓鏡涵覺得很意外。
  她以前很討厭那些臭男生,嫌惡他們好色下流,成日只會討論女生的身材或胸部,沒內涵又幼稚。
  
  鏡涵猛地轉向,環抱住身旁的亦齊,緊密無間的窩在他懷裡,低聲輕問:「我的身體是不是很像小孩?像沒發育的感覺…」是不是一點也感覺不出來…其實我是個女孩呢?五味雜陳的鏡涵捫心自問,靜默不語。
  亦齊被鏡涵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旋即冷靜下來,他探手輕拍鏡涵的背:「別怕!小鏡仔還小,多做運動會長大的!總有一天,你會跟哥哥一樣,成為高壯出眾的男人!」他明瞭鏡涵一直向哥哥看齊,他只當鏡涵擔心自已長大後,還是這副瘦弱的模樣。
  「啊~~你不懂啦!」鏡涵聽亦齊這麼安慰她,忽地心頭起火,一把推開輕摟抱著自已的他,一溜煙地逃回臥房,留下傻愣出神的亦齊,落得最後,還是沒熱水可泡澡。
  雖說黑夜來臨,大家也都吃飽了,不過實際時間,可能只有晚上九點多,不少人還是精神奕奕的。
  「啊…我不行了…」意遠發出痛苦的呢喃,沒想到恩霈會提出這麼奇特的要求。
  恩霈還沒玩過癮,怎麼也不許意遠放棄:「不行…再堅持一下!」
  「啊…真的不行,我雙腿都快抽筋了…」果然還是年青人花樣多呀!他活這麼久,沒嘗試過這種花招。
  恩霈看著意遠滿頭大汗,全身僵直,一臉的煎熬難挨,忍不出埋怨他:「哎呦~你怎麼這麼沒用,呿!」
  意遠額前布滿細碎的汗珠,癱軟著身軀,撲平在大床的裡側:「抱歉…我從來沒這麼弄過…很生疏的…」
  恩霈聽著意遠示弱,輕淺笑出聲:「嘻嘻~」坦率性格的大叔,讓她十分激賞。
  意遠盯著恩霈修長的雙腿,直截吐出他的感言:「哇~妳的腳趾頭好靈活哦…」
  僅穿短褲、短袖的兩人,並肩躺在床上歇息,房裡一盞露營燈點燃著,維持著基本亮度,落地窗外的景物與夜色揉合成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恩霈停下腳邊的動作,抬高自已的雙腿放鬆:「那當然啦!我經常這麼活動,才不會小腿抽筋呀!」兩個吃飽撐著的閒人,熱衷玩著”用腳趾頭比數字”的遊戲。
  意遠回憶著往事,嘴角含笑:「嗯…我記得妳總是騎著單車呢!移動得飛快呀!」在他的印象中,恩霈總是在移動,不停的東奔西跑,好像充飽電的勁量娃娃,沒見過她灰心沮喪的時刻。
  恩霈放任一把長髮自然披肩,不紮不綁:「我是收發嘛…在沒做這個工作之前,我還是騎單車送快遞的呀!」恩霈發過毒誓,她這輩子絕對不開車,因為她父母是被車禍害死的,她對那種四輪的機械玩意兒,帶著莫名的恐懼。
  
  「我記得有一次,妳不知道要去送什麼,碰巧遇上大雨,妳趕緊拿出塑膠袋,把要送的東西,仔細的包裏起來,那時候我就想,這女孩一定非常熱愛自已的工作,好有熱忱…」意遠雙手枕著後腦杓,回憶著往事,被磅礡的大雨淋透身軀,卻完全不以為意,這樣的女孩…是多麼的負責與獨立呀!
  恩霈挑挑眉,自已都忘記了:「是嗎?」像這種時候,她絕大多數是懶得穿雨衣。
  恩霈被意遠勾起回憶,又想起那一件烏龍事跡:「說到下雨…我想起來了!有一次,我差點把你悶死,還記得嗎?」她的表情明亮有神,眼眸晶晶亮,說起這件事情,眉飛色舞的,不曉得是開心還是訝異。
  「有嗎?」意遠完全沒印象,恩霈雖然兇悍,卻不曾以強欺弱的修理過他;當然,切磋、對練不算。
  神情堅定的恩霈,試圖引導意遠,回憶起當時的事:「有次豪大雨特報呀!你可神奇啦!不避雨也不回家,坐在行人廣場的老位子上,淋得濕答答的,還記得嗎?」
  「嗯…不記得了…」那段日子對他來說,好像扭曲模糊的錄像帶那般,偶爾才會有清晰的片段。
  對著犀利大叔雞婆成性的恩霈,怎麼也無法放任當時的意遠,淋上一整日的雨:「我啊!弄了一個好~大的垃圾袋,直接往你身上套住!有印象嗎?」她一雙美目直勾勾地盯著身旁的意遠,沒想到她竟然與大叔成了生死相隨的情侶,人生真是妙不可言。
  「嗯…」他真的不記得了!意遠只記得時常有人往他扔東西,被丟過不少次。
  恩霈高興的手舞足蹈,形容著當時的情形:「我把垃圾袋往你身上套住,想讓你充當雨衣的!結果你居然沒點反應,我等了你三分鐘耶!你還是一動也不動的!我連忙把塑膠袋抽起來,就怕把你活活悶死」
  「然後呢?」意遠好像有點印象了…不…他還是沒想起來。
  恩霈無奈的翻翻白眼,她開始懷疑大叔那陣子,是不是靈魂出竅雲游四海了:「我怕你淋到肺炎!只好把大垃圾袋扯破一個洞,又套在你身上,露出個頭來囉!」
  「呵呵~真的啊!」意遠好像有淡薄的印象,自已曾經頂著個黑色垃圾袋,似無根浮萍的悠晃好幾天,那時候的他,一直想不透垃圾袋是哪來的。
  恩霈忽然覺得,當時的自已實在太關注犀利大叔了:「結果過了一個禮拜,那個垃圾袋還在你身上!氣死我了!」每每她經過行人廣場,總是下意識地搜尋那抹詭異的身影,犀利大叔發生了什麼事情,總是特別引起她注意。
  意遠不以為意的放聲輕笑:「哦?是嗎?呵呵~」發生過這樣的趣事,他竟然不記得,太可惜了。
  「氣得我…衝過去,一把就將它扯破呀!」恩霈想起當時的情形,還是有些氣惱,一雙手緊緊握拳,早知道她就試著在大叔的臉上塗鴉,看能持續幾天。
  笑意瀰漫了他的臉龐:「啊~好粗暴哦!那個袋子很保暖耶!呵呵~」看著恩霈宜喜宜嗔的可愛小臉蛋,意遠的眼角眉稍,堆滿了幸福與喜悅。
  「嗯?」恩霈骨碌碌地爬起身,走到落地窗附近,悄悄拉開窗簾一角,偷瞟著室外動靜。
  意遠跟著離開舒適的大床,來到恩霈的附近:「怎麼了嗎?」水瓶座的人,換話題的速度也是一流的,他早就習慣恩霈忽然之間的舉動。
  「下雨了…」落地窗的外側,開始響起淅瀝瀝的雨聲,毫無預兆,淋濕兩人眼見的一切,彷彿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瘋狂傾倒的大雨裡,就連點點的星光,也幾乎要熄滅。
  意遠溫柔地從後背探手,輕輕環抱住恩霈的腰,在她耳畔絮語:「怎麼…想幫我套個垃圾袋嗎?」雖然手段兇殘還差點發生命案,但恩霈是關心他的,即使是連他也放棄自已的時候。
  「嗯~套點別的,不曉得行不行…」恩霈順勢轉身,雙手圈住意遠的頸間,甜甜微笑。
  他來回輕撫著恩霈的精瘦手臂:「如果妳指的是這個,妳可以套一輩子…」意遠對著她露出微笑,眼裡滿是對恩霈的愛意與寵溺。
  「你跟我來…」恩霈牽著聽話的意遠,來到梳妝台的前面,她輕手輕腳地爬上檯面坐好,動手脫著意遠的T恤,炙熱的慾望與渴求,在她的心底與身裡,同時燃燒著。
  意遠配合著恩霈的動作,沒有反抗,在兩人之間,主導權從來是在恩霈的手上,他甘之如飴。
  恩霈脫掉自已與意遠的上衣後,悄悄拉開抽屜,嗯…她猜的果然沒錯,這種玩意兒,就是會收在這裡。
  意遠探頭看了看抽屜裡的東西,臉上的笑意更濃郁了,原來那天恩霈說的”娶老婆”跟”準備”,指得是這麼一回事。
  
  意遠一雙溫熱的大掌,在恩霈的身軀上輕柔遊移,他的嘴巴也沒閒著,在恩霈的頸間與鎖骨處,留下一個個的細吻,恩霈回應著意遠的熱情,雙手輕撫著意遠的背脊,修長雙腳挾緊意遠的腰際,唇畔輕洩著氣若遊絲的微喘。
  他熟練地褪去恩霈的剩餘衣物,光裸的緊實女體骨肉勻稱,一身肌膚如蜜滑膩,大方出落在他的眼前:「阿恩…」他輕喚著恩霈的小名,手邊正剝除著恩霈的底褲。
  「Sean…」恩霈半迷醉地回應著意遠的輕喚,她準備好了。
  兩條赤裸而高溫的身軀,就著微弱的燈光,在鏡前交纏著彼此,意遠動作嫻熟地挑逗著恩霈的熱情,想讓恩霈更加激烈地需索自已,這事關系著他男性的尊嚴,一刻也不能偷懶或鬆懈。
  意遠緩緩吻上恩霈紅豔的櫻唇,深長而綿密地交纏著彼此溫熱的舌尖,一手輕捧著恩霈的後腦杓,恨不得將這個平時總是霸道的小女人,就此揉進自已的身體裡,好讓彼此再也不會分離。
  兩人分開激烈熱吻的唇舌,瘋狂汲取著新鮮空氣的恩霈,輕聲打趣意遠:「呼~你這個時候…倒是很MAN嘛…」平時意遠對著她,說話也不敢大聲,偶爾她還會檢討自已,是不是強勢兇悍過了頭,怎讓意遠活像是小媳婦。
  「還有更MAN的,怕嚇壞妳呢…」意遠寵愛地捧著恩霈的臉蛋,溫柔輕蹭她的挺翹鼻尖,示意接下來還有更精彩的。
  「哇~人家小怕怕耶!」恩霈眼底閃爍著頑皮的光芒,環抱著自已的酥胸,口是心非地挑釁著意遠。
  「妳一點也不怕是吧!那好…」意遠直接而清楚地感受到”他被輕視”了,虧他怕會誤傷了恩霈,一直小心翼翼的,擔心被她怨恨自已粗魯衝動。
  意遠彷彿野獸上身,也像顯露出壓抑已久的本性,他一反常態地狂暴起來,急燒似烈火般地輕啃咬著恩霈全身上下每一吋,順勢將恩霈的雙手鎖進自已掌中,不許她擅動或反抗自已。
  「嗯...Sean…」恩霈享受沉浸在意遠肆虐般的撩撥與愛撫,星眸半醉地輕聲呢喃。
  意遠修長的手指,試圖將恩霈兩側的美乳,同時收盡掌中,他盡情揉捏著兩粒敏感的粉紅蓓蕾,看著它們因為自已靈活的動作,逐漸挺立緊縮:「阿恩…不是想叫我老公的嗎?叫兩聲來聽聽呀…」他逗弄著恩霈胸前嫩肉,忽輕忽重地刺激著她的感官。
  恩霈如夢初醒般,回應著意遠的話:「嗯…你怎麼會知道的?我亂講的…」她記得當時,意遠明明已經睡著了。
  「不叫啊?」意遠看著恩霈微醺般的耳酣臉熱,一雙星眸失焦迷離,立馬把他的惡劣行動升級。
  他踢掉自已的下褲,露出高舉緊繃的慾望在恩霈面前,正當恩霈以為意遠要與自已結合的時候,他只是傾近恩霈的雙腿之間,就著恩霈分泌的花液滑膩,用著他腫漲不已的肉刃,輕蹭著恩霈的狹窄花縫,在她柔嫩的兩瓣貝肉裡,遊歷探索。
  「嗯~不要這樣啦…」恩霈柳眉微蹙,抗拒地輕扭過頭,不願看意遠刻意使壞。
  恩霈清楚感覺到意遠滾燙的慾望,在腿芯處來往竄動著,頂端的皺褶處,急速滑移在她紅腫小核上打轉,撓得她愈搔愈癢,身體深處的慾望焰焰,如狂妄放縱的燃原烈火。
  身軀微微汗濕的意遠,一把肉刃緊抵著恩霈的雙腿深處,不準她逃離或擅動,壓制著恩霈雙腳大開,只能坐在檯面,不得動彈:「叫聲老公來聽聽,叫了我就疼妳…快…」
  「你好壞心哦…」恩霈斂眉掩笑,輕咬著自已的下唇,她長這麼大,沒叫過任何人老公。
  「叫呀…叫了就好好的疼妳…」意遠忽急忽緩地蹭著恩霈的腿根處,很巧妙地輕刺著甬道的穴口,讓恩霈患得患失的出神輕喘著,卻怎麼也不進入,頻頻在恩霈渴求歡愛的嬌軀,火上澆油。
  「嗯~不要…」恩霈緊揪著意遠的肩膀,怎麼也不肯倔服,她鴕鳥心態地別過頭去,氣惱著意遠高溫滾燙的慾望,每每輕抵她的穴口,卻總是蜻蜓點水般的閃避而過。
  「嗯…我可愛的小女人,連在床上的時候,也是這麼倔的嗎?」意遠翻過了恩霈冒著細汗的身軀,讓恩霈跪趴在檯面上,雙手只能倚著鏡面支持重心,強迫她直視自已門戶大開的需索模樣。
  「叫聲老公來聽聽…叫了我就給妳…」意遠看著鏡中的恩霈,表情堆滿愉悅混雜著羞恥,緊閉雙眼不願面對現實,意遠輕扯動著嘴角偷笑,他知道恩霈偷瞧過自已了。
  她看見自已濕淋淋的腿芯處,有他狂張急躁的慾望,正在前後摩蹭著她滑膩的充血花縫,看見他硬如火燒的筆直肉杵,忽前忽後的在她恥毛處若隱若現。
  意遠結實胸膛緊貼著恩霈的背脊,靈巧的修長手指,快速撓逗著她的敏感小核,另一手揉捏著她胸前的蓓蕾:「我知道妳好想要…妳叫…叫了我就疼妳…」意遠在她耳畔溫熱絮語,律動自已腰際,打定主意,恩霈不肯叫老公,兩人就這麼的慢慢磨著,他有的是時間與精力跟她玩。
  
  「不叫…我不叫…」恩霈雙臂死命的抵著鏡子,再三告誡自己不可以睜眼看,無奈她的好奇心作祟,眼前肉慾橫流的這一幕,她偷瞄了數回,簡直讓她的理智幾近崩潰。
  「啊…嗯…啊…不要…」忽然之間,恩霈的雙腿開始震顫,雙手緊抓著鏡面,混身止不住的輕輕發抖,俏麗的臉蛋自信不再,浮現難得的惶恐與侷促不安。
  「我還沒放進去,妳就要高潮了嗎?」意遠一臉得意的壞笑,沒想到恩霈經不起他這麼玩弄,一下子就抵達了感官的極限,眼看著她的理智就要崩壞。
  「嗯…嗯…不要…」恩霈緊閉著雙眸,死咬著下唇拼命忍耐,不敢置信自已如此輕易,就被意遠玩弄的失神潰散。
  「唉…我怎麼會這麼沒用…這麼愛妳呢…」意遠挫敗似的輕聲嘆息,攔腰打橫抱起了微顫的恩霈在懷中,只見她臉頰潮紅額前滿是細汗,四肢虛軟無力。
  
  他輕柔放好恩霈在大床上,輕輕分開她的大腿,將造作許久的欲望,緩緩伸進恩霈的腿芯深處,意遠深吻著這讓他又愛又憐的小女人,不明白為何她就是這麼倔強,下唇都咬到泛血絲了,也不肯示弱地喊他一聲老公。
  「嗯…啊…好棒…」恩霈的身體反應誠實,她雙手緊勾著意遠的脖子,感覺到他上身滾燙而汗濕,自已的欲望總算得以紓解,肉慾的快感一波接著一波,朝她侵襲而來。
  意遠扭動著自已的腰際,深淺地進出著她狹窄高溫的花芯:「老公疼妳…最疼妳了…」意遠在此刻清楚地體會到,他不可自拔地愛上這讓他瘋狂的女人。
  讓他寧願示弱、屈居於恩霈之下,也要守護在她的身邊,這世上只有恩霈,能讓意遠感覺自已是活著的。
  恩霈沉浸在意遠給的歡愉與刺激當中,嬌羞輕喊:「嗯…老公…你好利害…嗯…」她的身軀隨著意遠而擺動晃蕩,僅有在意遠溫柔懷抱裡,她才能感覺到自已是個女人,一個備受呵護的小女人。
  意遠聽著恩霈的柔聲叫喚,內心感到溫暖不已:「老公最愛妳了…妳這個瘋狂的小女人…」恩霈再怎麼逞強好勝,對著自已總是特別的例外,是偶爾拉不下臉來,只好偷偷的藉機示弱。
  「嗯…啊…嗯…嘶…好深哦…老公…頂到了…好舒服哦…」恩霈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雙手緊摟著意遠溫暖大背,專注地享受著與他的纏綿悱惻。
  刻意壓低的輕喘聲,在大雨掩護之下,若有似無地響了好半夜,兩個縱情歡愉的人兒,興致勃勃地變換好幾次姿勢交歡,一直到發覺嗓子都快沙啞了,這才心甘情願地劃下句點,甜蜜地相擁而睡。
  還好這場雨持續下到第二天的夜裡,不然恐怕有人大腿抽筋,沒法爬山趕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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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涵在不知不覺中,與亦齊愈來愈親近,兩人還會在賣場裡追來追去,開心的打打鬧鬧,像是與岳磊相處那般融洽。   今天她聽從意遠的建議,用輪椅推著岳磊,想去頂樓曬曬太陽的時候,剛好撞見亦齊在健身。   亦齊雙手纏著白色繃帶,在頂樓的陰暗處打著沙袋,全神貫注的他,根本不知道有人上樓來
      一對消瘦憔悴的人影,肩並肩緊緊相依,瑟縮在紙箱屏蔽的雜物堆裡,彼此低聲地交頭接耳,他們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幾乎要與週圍環境融合在一起。   「哥,這樣做真的好嗎?」她抬望眼,凝視僅存的依靠與血親。
      恩霈清醒時,已經躺在”她的房間”了,意遠就著一盞微弱的暈黃燈光,握著恩霈的手,守在她身邊不曾離去:「我叫什麼名字呀?」意遠坐在折疊椅上,微微傾身靠近床畔,明亮眼眸裡滿是關懷。   「向意遠啊…」恩霈眨眨略為乾澀的眼睛,不明白大叔是想搞笑,還是怕她睡到失憶。   「妳呢?」意遠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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