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人群中是什麼樣的體驗？

這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在人群中長大的人，一種是獨自長大的人。

我一看就知道了，尤其是在過年期間，誰屬於哪一種再清楚不過了。在人群裡長大的人總是悠然地穿梭在不同親戚之間，舅舅阿姨表哥表妹，人來了就叫，椅子一拉就同桌吃飯，時間順暢地流，自然的毫無痕跡。

獨自長大的人就不一樣了，時間對於他們是一張一張停格的景象，推開門的瞬間要用什麼樣的表情，打招呼要用什麼樣的語調，吃飯的時候要開話題嗎還是默默地吃，每個動作每個表情都需要構思，他們不是水裡的魚，他們是岸邊的草。

而我是岸邊的草，總是隔著距離看魚。

我不會說哪一種比較好，但對於魚我還是羨慕的。字典說羨慕是種「因愛慕而嚮往」的情緒，嚮往嗎？是的，我想是那樣的心情，如果成長過程中總有一群人鬧哄哄的圍在身邊，是不是身上會少了一些孤單而無所適從的味道。

曾經，為了淡化這種過於濃烈的氣味，我做了很多努力，甚至有好幾年的時間我覺得自己像個故作活潑的小丑，再回頭看雖然有點不堪，但也不願再度取笑自己了，怎麼能不肯定當時她的努力呢？怎麼能不欣賞她躍入水中的勇氣呢？現在的我仍然是岸邊的草，大多數時候我就躲在岸邊當個偷懶的觀察者，但也有時候我會用盡全力讓自己在三秒內長出尾鰭，跟上那群我想跟上的魚。

「活在人群中是什麼樣的體驗？」雖然標題這麼打，但卻沒打算給出什麼樣的答案，我要一直帶著這樣的好奇、這樣的嚮往，匍匐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