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

我透過玻璃窗，看著正躺在床上的女孩.
女孩眼角的淚水像斷鍊的珠子，浸濕了整個頭枕.劇痛之後的呻吟，即使微弱，也讓整個走廊清晰可鑑.

午夜二點，整個樓層寂靜的只剩下呻吟及牆上的鐘擺聲。
怎麼上來的，我己記不得了，但一閃而過的歡送會，卻殘存在我的記憶裡.

似乎不是一個很正式的歡送會，來的人不多，表情也都不那麼開朗，印象最深刻的,是媽媽撫摸著我的臉!
滴在我臉上的淚水，就如同那個女孩的，灼熱且不斷。

隨著女孩房間裡的呼叫鈴響，三，四個護士快速的跑來.
女孩將近虛脫的身子，在護士妥善的安置下，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只聽到其中一位說 "再用點力”，“就快要出來了”!
女孩緊抓著床單，兩眼枯望著床台上的手術燈，耀眼的光線，瞬間形成了一個光築成的隧道 ，我不由自主的，穿越玻璃窗，走向隧道，走向那個女孩!

在隧道裡，我聽見母親的哭喊，巨大且悲慟!
淚水形成的河流，把我沖到隧道的盡頭，就當我嚐試站起來時，聽到隧道的出口，有人大喊 “恭賀，是個健康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