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覺失調是疾病?還是當創造天才的副作用?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天才 (genius) 與瘋子 (mad) 之間,可能只具有一線之隔】,這個具有哲學感的觀點想必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聽過,這個議題,不只一般大眾會感興趣,研究者們也很感興趣。
有些人會認為,有些精神疾病其實並不是疾病,而是一種天賦,是一種將人類某個能力開發致極致的表現,不管大家認不認同此觀點,我們今天便是要來介紹與其有關的議題。
【思覺失調】- 一個常與社會案件有關,廣為人知的疾病,患者可能會出現幻覺、認知能力下降、降低生活自主能力、胡言亂語的特徵,如果大家有看過【美麗境界】這部片的話,就會知道,他們幻覺的真實度可能是超乎我們常人所能想像的,甚至能導致患者與現實產生脫節,簡直像是活在夢境之中。
那麼有趣的問題就來了,如果他們能創造如此真實的幻覺、能與現實如此偏離,那是不是代表著,他們需要具有極為大的創造力呢?那麼,思覺失調有無可能是一種創造力天賦被高度發展後的副作用?
就讓我們於文章內,透過研究結果向大家進行更詳細的說明。

創作者更容易發病?

在1987年時,研究者Andreasen提出一篇研究表示,創作者似乎更容易發病,他於實驗中觀測了30位作家與30位正常人做為對照組,結果得到了此結論,這似乎驗證了人們需要一點壓力、不正常與瘋狂才能進行創造。
但是,此研究隨後便被提出質疑,像是整個實驗過程都是由作者自己主導,誰的創造力高?誰的創造力低?都是由作者自己判斷,另外,他所觀測的創作者都是作家,明明還有許多領域也需要創造力,有無可能作家領域是如此,但其他領域會有不同的狀況?
再之後,也確實有研究表明,相較於其他領域的創作者,作家更容易發病,尤其是女性作家,隨然至今,創作者是否較容易得病仍然沒有很清楚的答案,但無論如何,這些事情讓研究者們開始對【創造力】與【心理疾病】之間的關聯性開始慢慢感興趣。

瘋子和正常人,誰的創造力更高?

在Andreasen做此研究的差不多同一時期,也有許多人嘗試從不同角度切入,去比較各種精神疾病患者與正常人之間,創造力是否存在著區別,然而結果卻眾說紛紜,大致上我們看到,不同的精神疾病類型、不同的驗種程度、不同類型的創造力判別方式等等,都會影響到實驗的結果,所以,在眾多研究之下,我們還是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不過我們可以看到,要得到答案會需要考量到2件事:
  1. 一次只能從一個疾病去探討,且須考慮到嚴重度、與該疾病的細部分類 (如急性、慢性、重症、輕症)
  2. 在判斷創造力時,需要有一個統一的標準與定義

發散性思考 & 聚焦性思考

因此,為了要對創造力有個統一的共識,我們需要先來了解一些背景觀念。
我們大致上可以把思考分化成2類型 (當然這樣2分有它的問題):
  1. 發散性思考 與 2.聚焦性思考。
發散性思考,可以讓我們去發掘到各式各樣的可能性,可以讓我們對一件事情提出一套全新的、獨家的解法,對某些人來說,做到這件事情非常難,因為它需要我們去克服:自我思考限制與否定、過去的經驗限制、過去的習慣限制、接受未被驗證過的可能性、接受一件事情的曖昧性或模糊性等等;聚焦性思考則與之相對。
一般來說,2種思考的所誕生出產物會有些不同,聚焦性思考的作用較符合我們傳統在做問題解決 (problem solving) 要的樣貌,利用自己所學、所聞、專長與技能等「確定性較高」的因子去得出答案,但發散性思考則是相反,它讓我們提出一個新穎的、過去沒聽過、沒學過、沒做過的新穎解法,即便它可能行不通就是了,因此基本上,我們會將【發散性思考】與【創造力做連結】。
但請注意,發散性思考並不全然、不總是等同於創造力,創造力也不全然、不總是等同於發散性思考,【創造力】在學術上的定義是講究【功能性】的,它需要可行、可帶來幫助,所以比方說「做白日夢」,雖屬於發散性思考,但並不屬於創造力的表現,因為它可能與現實脫節,且無實際作用;反之,當今天所學所聞夠多後,也可透過聚焦性思維去表現出創造力,比方說最近很紅的「跨領域」。
因此,發散性思考對創造裡來說只是個【不錯的指標】,即便大家也看到了,此指標仍有其不完善的地方。

天才更容易發病?誰說的?

那麼在我們對創造力的定義有一定的共識後,讓我慢慢回到主線,現在,我們會認為創造力強的人可能更容易發病,又或者說,會認為聰明人容易發病,並不只是一種直覺式的空談,它在一些方面,是有一些正規的學術假說作為根據的,研究者Carson在2011年時便提出了一個叫做【共享脆弱性模型 (shared vulnerability model)】,假說內容大致提到:「高創造力的天才 (creative genius) 和一些神疾病病患存在著一些「共同點」,這可能 (請注意只是可能) 代表當個高創造力的天才會伴隨著一些代價。」
這些共同點大致包括了神經擁有更高度的連結性、不太會去限制自己的認知 (cognitive disinhibition)、容易被新奇性給吸引,
不過相對的Carson也強調到,高創造力可能伴隨發病率高的假說,只發生在該個體確實為天才時,比方說他需要有高IQ、工作記憶強、可同時處理多個多樣性的刺激,只有如此,他們才可能出現與精神疾病相似 (或者就是) 的情況。
所以接下來,就讓我們帶著這樣的觀念來去檢視思覺思調與創造力的關係。

思覺失調與創造力的關係

首先,我們需要先理解到,思覺失調是可以被細分為相當多類型的,比方說早期發病、晚期發病、慢性、急性等等,其中最重要的,【並不是所有思覺失調患者都是高智商】,有許多思覺失調症是伴隨著認知功能下降的,這就與我們上段的假說相互牴觸了。
因此,讓我們先回收一部份的標題,有些人認為思覺失調是一種創造力發揮到極致的副作用,這想法在當前是沒有根據的,如先前所述,學術上當前認為創造力的定義中包含了【功能性】、【現實性】,但是大多的思覺失調病患的智商不只並無到位、其幻覺也常常與現實毫無關聯,當然的,也不具有可行性,因此,「思覺失調的幻覺是種創造力的體現」本身就是錯的,當然,既然幻覺與創造力無過多相關,把創造力發揮極致的說法當然就不存在,不過,這只是在大多數的情況。
我們先前提過,思覺失調症患者並非全部低智商,在一些患者中 (幾乎為症狀較溫和的),他們是保有原本智商的,甚至是高智商,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們創造性夠高 (發散性思考能力足夠、貼合現實、具可行性),還是可以驗證:「在一些情況下,思覺失調症可能與高創造力有關」,也確實,根據文獻中的meta分析結果,融合過去的實驗看法研究者們還是發現到了,在症狀較溫和的病患中,確實有創造力較高的趨勢存在著,他們在受幻覺所苦的同時,還是能提出具創造性的想法,因此,結論是:
在症狀溫和的前提下,思覺失調可能與高創力有關,不過因果關係未知
撰寫/咖啡因成癮的蛾

參考文獻

Acar, S., Chen, X., & Cayirdag, N. (2018). Schizophrenia and creativity: A meta-analytic review. Schizophrenia research, 195, 23–31. https://doi.org/10.1016/j.schres.2017.08.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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