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戰爭（聖女新娘）　０５９　維多利亞時代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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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女新娘這部小說純屬虛構，請勿當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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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女新娘　５９　維多利亞時代咖啡廳　＝

班上一群同學邀瑩子去咖啡廳，真是讓瑩子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當時在保健室遲鈍的瑩子還沒有想到其中的問題，直到十一點之後回到班級
上課跟月香傳紙條時才想到。

就教堂來說，現在每場公開的彌撒儀式都座無虛席，從上帝宣告聖母與聖子
的再降生之後就都這樣，世界各地大小教堂皆然，尤其是晚上舉行的儀式更絕對
塞滿人，許多虔誠的上班族都會攜家帶眷前來，自然非常需要人手幫忙，這幾個
禮拜的晚上讓瑩子非常清楚這件事，但這場聚會她又非常想去……

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被班上同學約出去玩，加上她正是好玩的年紀，會想跟著
同學玩也是很自然的事，但她又擔心媽媽們不會答應讓她赴約，終究晚上六點之
後還會跟一群男孩在一起，明顯就不太可能被答應，但她不出場又不行，畢竟這
是為她舉行的聚會，好心的薇蘿娜老師還為此讓她們在師弟開的知名咖啡廳免費
聚會，她知道自己不出場實在是說不過去，更可能害同學們期待的聚會泡湯……

瑩子在課堂上偷偷傳紙條跟月香談這件頭痛的事，這對小女生一直談到午飯
鍾響還是沒有一個最好的解決方法；談到最後，用完午飯，還是只能決定先讓瑩
子用公共電話撥電話回家再說，希望能說服修女媽媽們答應，這樣要是真的去不
成也能現在就先知道，再說必要的話也能讓月香親自接過電話懇求。

拿起話筒，投下硬幣，按進教堂的電話號碼，聽到待話嗡聲響起，瑩子一直
向神禱告，奉耶穌基督的名請求，一直希望接電話的是溫柔好說話的麗麗媽媽，
結果接電話的卻是家裡最嚴厲的凱薩琳媽媽，使她不由得感覺神似乎在這件事上
不怎麼眷顧自己，臉也因此發綠一半。

但是就算抽到最壞的籤，瑩子還是只能提心吊膽的透過話筒提出這件事。

聽完瑩子的請求後，凱薩琳媽媽以平靜的口氣說：「所以今天晚上妳要跟班
上同學到老城區的咖啡廳聚會？」

瑩子非常緊張，聲音都開始顫抖：「嗯……我和小可愛回家換衣服就又要出
門，不過我們一定會盡早回來……」

就瑩子對凱薩琳媽媽的認識，接著應該會是一陣責備才對，沒想到凱薩琳會
以平靜態度說：「知道了，我會先跟大家說，回來換好衣服要出們也別忘跟大家
說一聲。」

掛上了話筒，瑩子還是非常訝異，完全沒料到事情會這麼順利，相信一定是
耶穌成全她而開始一直感謝上帝，整個下午的數學課幾乎都在進行感謝禱告，課
程內容完全沒聽進去。

不論怎麼說，雖然瑩子對於今晚無法幫忙家裡而多少有點過意不去，但下午
三點，學校放學，瑩子跟月香和班上同學道別之後，還是趕緊牽著小可愛搭公車
趕回家，傍晚五點就回到教堂。

一進到教堂內部，正在拖地的麗麗媽媽明顯知道她要出門玩的事，看到瑩子
就微笑的說：「中午凱薩琳說過了，妳們的衣服下午我有先拿出來曬過，現在放
在房間床上，換那件去吧。」

瑩子高興的抱住麗麗，親她的臉頰：「謝謝妳，媽媽！」

麗麗喜悅的笑容滿面。

瑩子牽著小可愛正要回房間換衣服，麗麗叫住她：「對了，等一下。」然後
從口袋中掏出一封信給瑩子，潔白的信封上面只以非常工整的筆跡寫著：『瑩子
小姐親啟』，此外就沒有其餘文字或圖樣。

雖然這封信的外表如此平凡乏味，但瑩子知道這封信是誰寫的，於是從媽媽
手中高興收下信，並立刻能聞到信件本身發出的淡淡香氣。

這是具有典雅男仕感的舒服香氣，明顯並非信紙本身的香氣，絕對是從寫這
封信的人身上和他所在的環境香氣附著到信上，所以聞來非常自然。說來瑩子一
直很喜歡這香味，有時一個人在房間內獨處還會忍不住拿出來放在面前深呼吸，
想像這位先生的外表，一定是位年老的紳士……

瑩子將信小心收進口袋就牽著小可愛跑回房間，放下書包換上少女服，就又
牽著她跟媽媽們逐一擁抱道別後立刻出門前往市中心的集合地點。

擔心會遲到的她加緊腳步，並一直想把握時間拆開信邊走邊讀，不過每當瑩
子想將信件從口袋取出來閱讀時，幾乎都會被忽然走過來與她交談的路人打斷。

會一直有路人打攪她，因為世上所有人都從電視中看過聖母出現在眾人面前
的轉播影像，所以每名遇上的路人看到瑩子都會忍不住一直盯著她看，懷疑自己
是不是看到梵蒂岡的聖母瑪莉亞出現在眼前，然後大膽的直接問她。

面對這些人，瑩子還是停下腳步，按耐著擔心會遲到的心情很有禮貌又尷尬
的詳細解釋自己和聖母只是意外長的像，再說昨天聖母不是才在梵蒂岡參與公開
的禮拜，電視不也有實況轉播，於是這些人只好相信自己看錯人，讓瑩子繼續牽
著小可愛趕路。

不只這些人，還有一件讓瑩子同樣發窘的事，路上隨處可見聖母緊靠在一名
男子懷裡，臉上展露溫柔笑容的照片，正是聖母首次出現在世人面前的那晚被拍
下的無數張照片中，最讓眾人認同的美麗照片。

許多信仰虔誠的店家展示窗幾乎都有擺設，當然一般民家更不用說，就是書
報雜誌的封面也常常出現。或許人們是希望得到祝福，或許是希望傳達給人同樣
的信仰喜悅，或許商業出版社只是想刺激買氣，不論如何都可以很肯定的說從那
晚之後這張照片就成為世界上擁有最高曝光率的照片。

好不容易，就這樣走走停停，前前後後總共對好奇又疑惑的路人解釋了近十
次左右，拖到晚上六點太陽幾乎下山，路燈完全亮起，這才終於來到杜塞爾多夫
最知名的老城區廣場與同學會合，並且奇蹟般的只遲到幾分鐘而已。

本來是說只有三十人要來，但看來現在班上所有同學都到齊了，共有四十二
人，全穿著自己最時髦得體的衣服，肯定因為聽說可以全程吃免費，又是高知名
咖啡廳的關係，已經不單純只想慶祝瑩子出院才會聚集於此。不過瑩子不在乎，
能跟這麼多同學一起玩還是真的很開心，畢竟認真說起來，這絕對是她從小到大
第一次跟修女媽媽以外的人一起出門遊玩……

他們發現瑩子趕到之後，只有幾名同學還是叫她的本名，其他同學大都是以
開玩笑的態度愉快的大喊一聲：「晚安啊，聖母！」使周圍的路人都轉頭看她，
讓她感覺又羞又尷尬。

就這樣，在月香和瑩子的帶領下，一群人浩浩蕩蕩出發，在人群中穿梭，踏
在老城區大道堅硬的石磚路面，向名貴的目標咖啡店走去。

杜塞爾多夫老城區是這座城市最知名的休閒景點之一，區內保留許多古老建
築物，也是各國餐飲店和酒吧的主要集中地，另外也可以在這裡的餐館品嚐到比
人臉還要大的德國豬腳和鹹死人的道地德國香腸，當然更知名的德國黑啤酒更是
此地大半餐飲店的必備飲料。

這群年輕學生高興的邊走邊談天，好奇的瑩子左右瀏覽一會，再次想起那封
信的事，於是小心的將信件從口袋中取出並拆開。

當然月香立刻發現這封信是什麼，興奮的靠著瑩子，與她一起在路燈的照耀
下閱讀。

安靜讀完之後，月香只得尷尬笑著說：「還真的都是些家常閒聊的內容，好
像真的很有年紀。」

「是啊。」

「別失望，反正愛情沒有年齡之分。不然換妳主動出擊，回信寫我已經喜歡
上你，一直惦記著你的溫暖回信，想著你所寫的每個字，或許他真的會回妳一封
滿滿的都是我愛妳，已經不能沒有妳？」

瑩子被逗笑：「不可能啦……」

月香說的很認真：「愛情沒有不可能，愛情不分年齡階級和身分，就是修女
也一樣，妳沒聽過葡萄牙修女的情書嗎？不要放棄，晚點我們再來討論該怎麼讓
妳回信主動出擊，將他約出來見光死，搞不好妳們真的會這樣開始轟轟烈烈的愛
上一場。」（※註１）

瑩子只得苦笑……

就這樣邊走邊聊，他們一行人走到維多利亞時代店門口正好六點半。

雖然這獨建築跟左右建築緊緊相連成一體，如同街上其餘餐飲店緊緊依靠，
並同樣有個歐式三角形尖屋頂，但它的外表卻是很標準的維多利亞風格建築，跟
這條街上其他具有現代化氣息的餐飲店完全不同，甚至連一個醒目的現代化招牌
都沒有。如果不知道的人經過，可能會單純以為內部是一般住家，而不是一間咖
啡廳。

他們圍在人行道上看著這間店，望著望著全忍不住噤聲。

店面總寬七公尺，跟其他店家差不多寬，約是十名成年人並肩站在一起的距
離，所以嚴格說起來這並不是一間很大的咖啡店，不過就左右其他商店看起來，
應該會很有深度，是長方形建築體。

其他的店大多是乳白色牆壁，只有這間店的外觀牆壁是由一塊塊紅色石磚堆
砌，每塊石磚間都有明顯的白色水泥凹槽分割出整齊隔間，滿是維多利亞時代獨
有的懷舊典雅風格。

地基故意架高三十公分，因此門前有一道兩階段的木製小階梯，所有訪客都
得踏著這階梯才能抵達向內凹陷約半公尺的小型玄關。

玄關地上舖著暗紅色地毯，明顯接到店內，一體成型的地面鋪設，並且只有
在玄關門旁立著一架勉強可稱為招牌的公告木架。

也由於玄關大門是凹陷進建築的格局，因此形成左右兩旁明顯的突出部分。
上面各有一扇呈半圓形弧度向外伸展的純白色木造窗檯，可見到窗戶內的平臺擺
滿一盆盆鮮花。

緊鄰門旁的牆上有兩盞凸出的玫瑰造型銀燭燈，看起來似乎是真正的古董，
裡面正點著蠟燭，不是燈泡，搖晃的燈光將浪漫氣氛烘托到最高點。

雕刻精美的咖啡色木門中央鑲崁一片彩繪玻璃，兩旁與上方飾有滾邊的潔白
窗簾，玻璃上的圖樣是花園圖案，依稀可看到裡面好像有人影走動。

門把上掛著一個小牌子，註明：『不對外招待。』

門旁擺放的木製告示架最上方一行以粗體阿拉伯數字寫著：『營業時間，下
午一點至晚上十點。』接著下面的告示空間就平常來說應該都是貼些介紹今日特
餐之類文宣，不過現在上面卻貼著大大一張白紙，以優美的草寫體清楚寫著：『
今晚六點之後本店已被包下，不對外營業，望各位臨時來客見諒。』然後，最下
方一排才是禁煙、禁止攝影錄音、禁止攜帶寵物之類易懂圖樣。

學生們看了看，忍不住彼此互望……

先不論之前聽說過這間店的哪些傳聞，至少他們光這樣站著仔細看外觀，就
知道內部裝潢一定更典雅精美，而覺得這間店的消費一定不便宜，尋常學生不太
可能踏進去。

如果真要劃分，這間店的顧客群絕對是那種熱戀中的一對對有錢小情侶，而
不是談生意的顧客們或上流人士那麼簡單，可以讓顧客放心的在裡面培養感情或
輕聲談情說愛，因此整體水準與服務也絕對是另一個不同層級，理所當然收費也
肯定是另一個不同層級。

雖然原本心情充滿期待，但現在這群學生忍不住又面面相覷，班長更忍不住
直接問：「月香，保健室老師真的說要在這裡免費招待我們？」

月香看著這間店，也不由得懷疑：「薇蘿娜老師是這樣說啊，」然後看著瑩
子，「老師是這樣說沒錯吧？」

瑩子困惑，但還是點頭。

有同學忍不住插口：「該不會是騙妳？幫忙打掃是沒問題，但如果要錢，我
可付不起。」

月香困惑的想說什麼，小可愛打破尷尬，拉著瑩子的手就往前走：「姊姊，
快一起進去吃蛋糕，很好吃喔。」完全被可口的蛋糕媚惑了，一心只想往蛋糕所
在地衝過去。

不過瑩子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就這樣貿然進去，所以小可愛拉她不動。

正當大家猶豫不安，忽然有人從店內走到門後，然後打開門。

薇蘿娜穿著深咖啡色淑女服，看起來非常成熟，滿是維多利亞時代氣息，與
這間店的格調很搭配。

她笑容滿面看著這群年輕人：「都已經來了還不進來？」

班長不安的問：「老師，真的要在這裡免費招待我們？」

薇蘿娜笑著說：「當然，放心進來吧。」然後走到瑩子前面直接就溫柔握起
她另一手，正式帶領他們進入。

從玄關正式踏進店內，由於只有牆上一盞盞燭光照明與天花板垂懸下來共五
具水晶弔燈的一圈蠟燭，沒有其他現代化照明，所以一時間瑩子的雙眼無法看見
內部。

幾秒後她終於能清楚看見門左右各站一名將近二十多歲的黑髮年輕女性，穿
著維多利亞時代標準的純黑色長袖女僕服。

她們的女僕服最外面套著一件有兩個小口袋的純白色圍裙，頭上沒有誇張的
髮圈，而是頭髮整齊疏到脖子後面用白布整個套束在裡面，看起來一點都不華麗
花俏，卻絕對是最古典標準的女僕裝扮，百年前的維多利亞時代女僕大多也是如
此穿著。

她們面帶微笑看著瑩子，無言的仔細打量她。

一般來說，人們看著瑩子應該都會對於她的外表與聖母如此相像而不由得露
出訝異神情，但她們沒有，或許是早有心理準備，於是觀察完畢後便保持平靜表
情以優雅動作將雙手整齊交疊在裙子上，充滿禮貌與教養的對她彎腰行禮：「歡
迎光臨。」

瑩子傻住，從沒到過這類場所的她趕緊以同樣動作彎腰回禮：「謝謝。」

薇蘿娜忍不住笑出來，左手挽著她，右手牽著小可愛，帶她們進去：「同學
們都進來吧。」

原本充滿活力的這群年輕人全安靜下來，沒有人說半句話，一位接一位踏在
小階梯上，緊張慎重的默默走進店內。

果然如大家的猜想，整間店的規劃呈縱深的長型格局，由店門口的中央通道
向內部筆直延伸進去。

地面舖著和玄關同樣的暗紅色地毯，雖然穿著鞋子，但踏在上面還是覺得柔
軟又舒服。

牆壁上貼著淡黃色的壁紙，淺淺的浮水印紋理，此外就沒有其他花樣。

店內中央空出一塊空地擺放一具黑色鋼琴，再後面才是咖啡色實木櫃檯。

櫃檯前擺放四張典雅休閒長椅，櫃檯內則是烹煮咖啡和各式料理的地方，足
以讓五個人並肩站著。而櫃檯內的牆壁中央明顯有扇門，可以通往內部的工作人
員區域。

中央通道左右固定擺著一張張圓形木桌，桌上舖著紅線相交白底格的桌巾，
中央都有一個花瓶插著一朵紅玫瑰，桌旁固定靠著四具休閒椅，共十二張，四十
八個座位，連櫃檯前那四張椅子算在內，共有五十二個座位。

店內的空氣有著淡淡的花香味，但並非香水製造出的人工香味，是店內盆栽
的花朵散發出的自然芳香。

鋼琴前另外站了一名同樣穿著女僕服的金髮女性，不過她的外表看來已經四
十歲，應該是店長，她左右後方約一步的位置各站一名年輕女僕，她們全以同樣
姿勢對瑩子彎腰行禮：「歡迎光臨。」

瑩子趕緊以同樣的姿勢回禮：「謝謝。」然後她的同學們也忍不住全站在她
後面，很有禮貌的同樣對店長回禮，雖然大多只是點頭致意，沒有像瑩子那樣照
著回禮。

店長看著瑩子，溫和微笑：「您一定是瑩子小姐？」

忽然被點名，瑩子有點慌張：「是。」

店長說：「主人已經全部交代過，也解釋過，要我妥善款待各位。因此我代
表本店維多利亞時代，竭誠歡迎各位到來。」

說完後，她又帶領所有女僕店員彎腰行禮，瑩子又趕緊回禮，後面那群同學
也趕緊點頭致意。

行禮完，店長微笑著說：「那麼我們的服務人員將引導各位入座，並儘快送
上餐點，希望各位能放鬆心情好好享受。」

說完之後，那四名年輕女僕就很有禮貌的以微笑引導這些學生一一入座……

薇蘿娜牽著小可愛、挽著瑩子的手：「我們的桌子在櫃檯旁邊，是準備給妳
的特別席，走吧。」就要將她們帶過去坐。

正為了這間店典雅又隆重的氣勢而不知所措的瑩子，加上知道要被老師帶到
特別席，於是趕緊伸手拉住月香：「月香……我們一起坐啦……」

本來月香舉起雙手在胸前，尷尬的像是想謝絕，直到她注意到那張桌旁正安
靜坐著一個人，正是學校那位長髮又憂鬱寡言的帥氣神父，並且正安靜的看向這
裡，於是立刻改變態度，也緊張激動的臉紅了起來。

薇蘿娜看出她的心意，微笑說了聲：「走吧。」就將她們全帶過去。

不過由於只剩三個空位置，於是店長趕緊從櫃檯再搬來一張椅子，這五個人
才得以坐在一起。

等所有人都就座，女僕們就回到櫃檯內，開始忙著煮咖啡。一直安靜坐在位
置上的些學生終於開始低語交談，聲音中也都是讚嘆的態度，畢竟他們從沒到過
這麼道地的古典咖啡店，頂多只有去過吵雜的低價咖啡廳，整體感覺差太多。真
要比喻的話，如果那些地方像吵雜的市場，那麼這裡絕對像是森林深處的寧靜書
房，更會讓人覺得打破這樣的寧靜會是一種難以原諒的罪惡。

從沒來過這類高級消費場所的瑩子很不安，安靜坐著不敢亂動。

身旁的薇蘿娜安靜享受氣氛，不時會看著她，然後與她雙目相接時會對她露
出溫柔微笑，但此外就沒有再說什麼。

月香本來很緊張，因為她就坐在帥帥的神父旁邊，校園女生注目的對象，而
現在她卻一點都緊張不起來，因為神父他還是保持雙手交抱在胸前，低頭閉目養
神的姿勢，不知道睡了還是死了，明顯一點情趣都沒有……幾經等待後長髮神父
依然動也不動，月香乾脆光明正大的將他姣好秀氣的五官好好看個仔細。可惜這
裡禁止攝影，否則一定想辦法弄臺相機猛拍，明天就可以帶照片到學校跟其他女
生炫燿。

最後，看起來還是只有小可愛最輕鬆自在，就像坐在自己家裡，雙腳一直懸
空擺動，直瞪著忙碌的櫃檯，滿心期待可口蛋糕端上桌。

五分鐘過去，咖啡已經開始烹煮，店內氣氛還是很安靜，忽然櫃檯內、牆壁
上通往內部區域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隆重紳士服的中年男人走出來。

「哈哈哈哈！」他豪邁大笑，立刻吸引所有人注意，「怎麼啦？這麼安靜？
各位小紳士小淑女不是要歡慶病人出院嗎？怎麼看起來反而像是待在墓室裡參加
葬禮啊？」

沒有人回答，只是訝異看著他，打量他的穿著，古典又高貴隆重，光看衣服
就會讓人懷疑他真的是從維多利亞時代跑出來的貴族。

這名中年男人彎腰從櫃檯空隙走出，迅速向鋼琴走去，另一名穿著同樣隆重
華美的中年婦女也從門內走出來，跟在他後頭，嘴裡不住小聲念念有詞：「死老
鬼，你到底出來想攪什麼局？」

這個被罵的死老鬼豪邁大笑：「哈哈哈！乾脆趁這機會下決心打破僵局！妳
不也很期待？否則還要等到哪天再行動？」

小可愛立刻跳回地上，高興的跑過去，撲抱他們的大腿：「爺爺！奶奶！」

他們也高興的蹲下並且回抱小可愛：「哎呀，好像又變胖一點？這陣子太貪
吃了吧？」

小可愛生氣抗議：「才沒有！人家沒有變胖，也沒有貪吃啦！」

依然坐在椅子上的瑩子看著小可愛與他們這麼親密交談的樣子，加上小可愛
對他們的稱呼，不由得嚇一跳。

他們則是放開小可愛，重新站起來看著瑩子，露出家人才有的溫暖笑容，不
過沒有再說什麼。

瑩子開口詢問：「你們是小可愛的……？」

被小可愛稱為爺爺的男人沒有回答，而是雙手抱起小可愛逗她。

被稱為奶奶的女性感動說：「唉……當時看妳躺在床上病厭厭，現在終於完
全健康起來，孩子也……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並掏出白手巾擦拭眼角
湧出的淚滴。

瑩子聽不懂，一頭霧水，也沒有印象曾見過他們，但聽奶奶她說的話明顯知
道自己不久前發生的事，只得先趕緊微笑道謝再問：「謝謝關心。不過請問小可
愛是你們的……？我們見過嗎？」

爺爺沒有回答瑩子是否以前見過這問題，只回答小可愛的事：「小可愛的父
親常讓她來店裡吃蛋糕。妳這貪吃的孩子最喜歡甜甜的蛋糕，對不對啊？」然後
爺爺將小可愛緊抱在胸前搔癢，她開始大聲笑呵呵的掙扎。

瑩子猜想小可愛是這樣跟他們認識，才會親密的叫他們爺爺和奶奶，不過他
們怎麼會知道自己的事？她想開口再詢問這件事，不過這對中年夫妻逗弄完小可
愛，將她放到地毯上，立刻站正姿勢，對在場所有人彎腰行貴族敬禮：「感謝各
位光臨本店，我們夫妻在此對各位致上最高的敬意。」站在他們前面的小可愛也
有樣學樣的拉高裙擺致意，看起來逗趣又可愛，惹的大家不由得笑出來。

致禮結束，這名中年先生繼續說著：「首先向各位自我介紹，我是德古拉．
德拉克，旁邊這位是內人卡蜜拉．卡恩斯坦。相信各位聽過我等微名，不過別膽
心，各位都是貴客，加上我們很久以前就決定不亂開葷，所以不必擔心會被我們
咬上一口，可以在此好好享受這段難得的歡樂時光……」說完之後他還故意以陰
森的音調嘿嘿笑著。

這兩個名號的出現，就是平時不讀古典小說的學生都應該聽過……不過這群
學生明顯沒有一個當真，全當成是這名店老闆的猾稽噱頭，頂多只是被他逗笑。

致意完畢，有一名戴著方形無框眼鏡的年輕女孩從位上站起，是班長，她很
有禮貌的先微鞠躬致意，雖然看的出來還是有點緊張：「我是本班級的班長，你
們是這間店的老闆夫婦？」

卡蜜拉回答：「不是，我不成才的孩子才是本店老闆。」

得到這答案，代表全班發言的班長看起來很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

卡蜜拉打破尷尬，和氣繼續問：「小姐，妳有任何問題都可以直接問我們，
沒關係。」

班長沉住氣，繼續說：「請問老闆在嗎？我還是希望能代表全班當面向老闆
致謝，感謝你們這麼隆重的免費招待，畢竟一定會是大花費，也希望我們全班就
這樣忽然過來不會太叨擾。」

德古拉豪邁大笑，豪不掩飾：「嘿，老太婆，這女孩堅強獨立又有禮貌，讓
我想起薇蘿娜這孩子小的時候，我喜歡她。」

坐在椅上的薇蘿娜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看著班長，然後露出尷尬笑容，明
白想著：我小時候個性跟這女孩有那麼像嗎？

不過看起來卡蜜拉似乎不是注意到這個，而是聽到自己在眾人面前被叫老太
婆非常在意，立刻舉起手一把掌就往他腦袋狠狠拍下去：「老什麼？！我看起來
就這麼老嗎？真不會說話！」

德古拉冤枉的說：「不然妳幾歲了？！說給大家聽聽啊！」

卡蜜拉無法回答，羞怒只是瞪他，明白暗示晚點給你好看。

學生們忍不住又一陣笑，而婦人只得裝成沒什麼事發生，沉住氣，讚許的看
著班長點頭：「別在意花費的事，能招待各位我們也感到很榮幸，因此各位不必
拘束，放心玩吧。老闆他在裡面的辦公室，只是他現在不太方便出面會見各位，
請見諒。」

德古拉走到鋼琴椅上坐下，邊運動手指邊說：「那麼……這間店也實在沒有
什麼娛樂可以招待這麼多活潑的年輕人，不如讓我這老人獻獻醜，彈幾首音樂伴
奏？」他話說完就正式讓手指觸在琴鍵上，開始以鋼琴彈起莫札特最具知名度的
輕快活潑小夜曲Ｋ５２５。（※註２）

這群學生本來都對他的琴藝不太當一回事，但當琴聲傳來，非常自然優雅，
沒有半點錯誤，一點都不像外行人等級，全訝異豎起耳朵聽著，就是平常不聽古
典樂或鋼琴演奏的學生都清楚知道這絕對是超水準等級。

德古拉輕快彈著鋼琴，看學生這麼驚嘆的反應，忍不住又是豪邁大笑：「老
伴，看哪，聽的多認真，我寶刀還未老啊！」然後樂聲越彈越活潑，甚至快要將
莫札特的古典名曲彈成節奏超快的搖滾樂，竟然真的開始有年輕人叫好起來，他
又得意的豪邁大笑，原本寧靜的典雅咖啡店忽然充滿青春活力。

開始有比較不怕生的年輕人被這麼優越的琴聲吸引，離開座位走過去，與他
交談起來，想知道他練了多久的琴，沒想到德古拉竟然笑著回答：「從鋼琴發明
沒多久就彈到現在啦！打算就這樣繼續彈到老死變灰啊！」而將大家逗笑。當然
還是沒有人當真……

聽著年輕人活潑的笑聲，婦人高興牽著小可愛回到瑩子坐的那張桌旁，店長
也趕緊走出櫃檯搬一張椅子擺在瑩子和薇蘿娜的位置中間。

婦人坐到椅上，一直喜悅溫柔的望著瑩子，欲言又止，不時感動的嘆氣。

瑩子想繼續問剛才那個疑問，他們是否真見過自己，但現在忽然被對方這樣
凝望，不知道是否該貿然繼續問，只好先以同樣的溫柔微笑回應。

活潑的琴聲持續傳來，交談的笑聲也沒有間斷，那名帥氣的黑髮神父一直坐
在位上雙手環抱胸前沒有抬頭，月香看了他一會發覺可能他會就這樣一直低頭，
難以來電，就開始覺得無趣而轉移目標至此，率先打破沉默：「請問一下，剛才
妳說老闆是妳兒子，而老師在學校說過老闆是她的弟第，所以妳是薇蘿娜老師的
媽媽？」

薇蘿娜回答：「是的，這位就是家母卡蜜拉，彈鋼琴那位是家父。」

月香趕緊點頭致意問好：「師母好，我叫月香。」

瑩子也趕緊很有禮貌的問好：「我叫瑩子，謝謝妳們讓全班同學可以來這裡
聚會。」

卡蜜拉喜悅的說：「傻孩子……剛才就已經說過別在意了，還謝什麼？」

瑩子微笑。

卡蜜拉又以沉默的溫暖微笑凝望瑩子好一會，像是一直想立定某項決心，卻
又猶豫不決。

半分鐘後，她轉頭看著身旁的薇蘿娜，無言徵詢她的意見，薇蘿娜卻以困惑
的態度回答：「我不確定，雖然看她這幾週情況都很穩定……或許真的可以開始
試著讓她知道。」

明顯跟自己有關，又這麼慎重，瑩子忍不住問：「……什麼？」

再掙扎一會，直性子的卡蜜拉終於憋不住，露出萬事安心的笑容和口氣對瑩
子說：「那好，瑩子，我有一件事想告訴妳，但妳要有心理準備，不要太緊張，
好嗎？」

她忽然這麼嚴肅開口，瑩子還真的嚇到，只得以同樣微笑的表情眨眨雙眼，
愣愣看著她們。

卡蜜拉盡量以輕描淡寫的態度說：「瑩子，當妳從昏睡中恢復清醒之後沒多
久，大家就決定瞞著妳許多事，一直瞞到現在怕妳受到驚嚇而不敢跟妳說……現
在妳準備好了嗎？」

看卡蜜拉這麼嚴肅認真的態度，加上她明顯知道自己不久前發生過的事，瑩
子不由得收起笑容：「……是什麼事嗎？」她身旁的月香也不由得屏住氣，收起
笑容。

「瑩子，我知道這對妳一定很突然，不過妳願不願意喊我媽媽？」

忽然被要求喊媽，瑩子嚇了一跳，又是一聲：「什麼？」畢竟要喊也應該是
喊奶奶才對，中間可還隔了薇蘿娜老師這一層輩份……

卡蜜拉發覺瑩子的極度尷尬和驚訝，趕緊以微笑解釋：「先不要想太多，我
會慢慢跟妳解釋，再說這樣聽起來我也比較年輕，才不會真的被那個糟老頭越喊
越老。」

雖然她這樣解釋，瑩子還是覺得很尷尬，不知道該不該照喊，是不是她們正
在聯手捉弄自己，忍不住看了薇蘿娜老師，但老師只是微笑點頭，一點都不像打
算欺負她的樣子，於是瑩子只得微笑開口：「……媽媽？」

卡蜜拉非常感動，緊緊握起瑩子的雙手，什麼都說不出，好久好久才放開。

默默坐在瑩子右邊的月香忽然覺得好尷尬，先不論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
變成這樣，至少這看起來真的很像是他們家庭的團聚時光……另外她也忍不住在
想，自己是不是也會忽然被要求喊她媽？

卡蜜拉好不容易滿足的放下瑩子的手，轉頭以微笑看著月香。

月香尷尬微笑：「師媽？」

卡蜜拉回答：「沒關係，妳也一起叫我媽媽吧。好好玩，知道嗎？」

月香回答：「好的。」

卡蜜拉又看著瑩子：「不要急，今天我會慢慢跟妳解釋，讓妳知道。」

瑩子只得認真點頭。

這時女僕們也將咖啡沖好，室內滿是咖啡香，店長端著一個擺放六杯咖啡的
銀盤走過來，薇蘿娜擺明不希望再被打攪而立刻從位上站起，接過那盤咖啡對她
說：「謝謝妳，瑪格麗特。妳們專心招待那些同學，這裡放心交給我處理。」

然後薇蘿娜在這張桌子的每個位置前擺一杯咖啡，對小可愛說：「貪吃的小
可愛同學，想吃可口的蛋糕嗎？想吃就來幫忙弄。」果然小可愛豪不猶豫的立刻
跳下椅子，牽著老師的手被帶進櫃檯幫忙拿蛋糕，留下瑩子他們。

就在這時，琴聲慢慢從莫札特Ｋ５２５小夜曲轉變成貝多芬最知名的九號交
響曲大合唱。老師的父親彈著鋼琴，開心看著站在鋼琴旁的所有同學，歡樂的表
情笑著笑著竟然真的張開嘴、拉開喉嚨、豪邁的跟著曲子高聲唱起歌詞，一句一
句的，自然奔放，豪不作做。（※註３）

圍在鋼琴旁的同學們沒想到他會唱歌，都訝異看著、聽著、笑著。

德古拉引吭高歌幾句，忽然停下來沒有繼續唱下去，只是邊彈出九號交響曲
邊對身旁學生愉悅的說：「年輕人，一起唱？」

忽然被這樣要求，學生們顯的有點尷尬，都只是笑著，沒有人真的唱。

他又開口：「一起唱，害羞什麼？搞不好未來的世界級男高音就在這裡。」
說完之後，等個幾秒，旋律又回到開頭，他就又張嘴拉開喉嚨唱了起來。

在豪邁的德古拉帶動和引領下，終於有人跟著唱起來。先是平時就外向活潑
的男生，然後越來越多人開心加入，逐漸不分男女、毫無隔閡開心唱著，甚至門
外大街的路人都能聽到而好奇的轉頭看著這間店：「歡樂女神聖潔美麗，燦爛光
芒照大地。我們充滿火樣熱情，來到妳的聖殿裡。在妳溫柔羽翼下，所有人類成
兄弟。在妳明亮歌聲裡，萬般苦痛成過去……」

唱到一個段落，大家笑著住口，女僕們也端著放有數杯咖啡的銀盤走過來，
要讓眾人自取。

德古拉看著這群學生拿起咖啡，故意以惋惜口氣開口：「可惜你們大都未成
年，不能喝啤酒，真掃興，這首歌就是要邊喝邊唱才過癮。不過反正都是黑的，
就當這是德國黑啤酒，人手一杯，痛快的邊唱邊喝吧！」

學生們又是一陣大笑，然後開心的又跟著音樂唱下去。

瑩子和月香她們不由得訝異看向那邊，然後都忍不住露出笑容，畢竟她們從
沒看過同班同學這樣，覺得現在跟大家剛進來店裡時的沉靜氣氛相差太多，剛才
與卡蜜拉那段嚴肅對話的氣氛也跟著被沖淡……

回過頭，瑩子發現卡蜜拉一直溫柔看著自己，於是尷尬笑著，猶豫一會，最
後還是終於決定詢問：「對不起，媽媽，我不是要故意懷疑妳說的話。不過我們
以前真的認識嗎？」

對於瑩子問的這個問題，月香充滿興趣的專心聽，卡蜜拉收起笑容，嚴肅又
難過的問：「瑩子，妳真的都不記得了？」

瑩子搖頭。

她繼續追問：「任何印象都沒有？這段時間有沒有想到過什麼奇怪記憶？」

瑩子依然搖頭。

「妳努力想想看，什麼都想不起來嗎？一點點事情都好？」

瑩子安靜的想著，認真想著，不過最後還是放棄搖頭。

於是卡蜜拉難過的嘆口氣，埋怨瞪了桌子另一邊半點反應都沒有的年輕神父
一眼，又伸手溫柔握住瑩子的雙手：「可憐的孩子……看妳這樣，媽媽一直好難
過，好難過……」

看她這麼難過的樣子，瑩子又不安起來：「請問我們以前真的認識嗎？我有
發生什麼事嗎？」

卡蜜拉開口：「瑩子，媽媽回答妳之前，妳能不能先詳細跟媽媽說最後記得
的所有事情？」

瑩子猶豫著，畢竟對她來說卡蜜拉是第一次見面的人，不知道該不該就這樣
說出自己的記憶，但她看起來又很友善，而且明顯知道自己的事……

瑩子拿不定主意，看著身旁的月香，但她也是興致昂然的樣子……

猶豫好一會，她終於慢慢的說：「最後我只記得……那已經是半年前的事，
當時還是冬天，我跟媽媽們出門到鬧區的國王大道上，想邀請路過的人們一起參
加教堂活動……然後……然後……」她開始努力想著，「然後……我不記得了，
只記得自己好像躺在醫院的床上，旁邊有醫院機器的聲音，也有很多人圍著我，
應該是媽媽們，不過我好像時睡時醒……最後我是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完全醒來，
媽媽們看到我醒來都很高興，跟我說我昏迷好久……我只記得這些。」

卡蜜拉又問：「那妳知道自己發生什麼事？媽媽們有跟妳說過？」

「媽媽只說我是出意外，好像有傷害到頭，所以很多事我都忘掉。」

卡蜜拉輕輕點頭，接著又嘆了幾口氣，放開瑩子的手，愁容滿面的說：「一
個半月前，妳出事之後在床上躺好幾天都沒有醒來，也都沒有反應。大家都為妳
好擔心，誰知道妳好不容易醒來，這幾個月的事卻已經什麼都不記得……」

瑩子聽到她這樣說很訝異：「我們真的以前就認識了？！」

卡蜜拉微笑點頭：「差不多三個多月以前，當時妳就跟我們認識了，也生活
在一起。」

她訝異的又問：「這麼說，那時我就已經認識薇蘿娜老師？」

卡蜜拉滿臉微笑點頭：「不只薇蘿娜，妳也認識小可愛。當時她就很喜歡跟
在妳身邊。」

「當時我就認識小可愛？！她不是單純寄住在我們家教堂？」

「其實我們是故意留下小可愛陪著妳，希望妳能慢慢想起大家的事，結果還
是沒有……」

瑩子又訝異想到：「這麼說，家裡的媽媽們知道我要來這裡？我以前有來過
這裡？」

「妳的修女媽媽們早上就知道了，薇蘿娜早上就有電話通知我們，所以大家
都在等妳。不過這裡是妳第一次來，妳以前沒有來過。」

瑩子訝異想著一堆事，畢竟從沒想過自己真的會和他們認識，關係也非常親
近，也是這才發現難怪中午通電話時凱薩琳會答應的那麼輕鬆的原因，不完全是
天上的神幫忙，於是趕緊道歉：「對不起，我真的什麼都記不得，媽媽都沒有跟
我說過這件事，真的很對不起。」

卡蜜拉諒解的點頭：「瑩子，因為其中發生一件大事，所以妳只記得教堂的
事，半年來的事都忘了，我們也是怕突然告訴妳會讓妳嚇到才決定把所有事瞞著
妳這麼久，絕對不是妳的錯，也不是妳的媽媽們要故意瞞妳……不過從今天起大
家還是會慢慢告訴妳，讓妳知道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所以妳也絕對不要太逼自己
想起所有事，要先照顧自己的身體，好嗎？」

月香全程安靜聽著，忍不住興奮想著：『難道……瑩子是她們的親生女兒，
小時候養不起她而只得狠心丟到教堂前，現在全家發達了決定前來相認，卻沒料
到會忽然發生意外而喪失這段時間的團聚回憶？』如果情況真是這樣，那麼這可
會是驚爆的內幕大八卦，就是新聞報社或電視台前來採訪也不誇張！不過要說是
親生女兒又不太對……他們明明是歐洲人，瑩子卻是東方血統？再來薇蘿娜老師
說她是家母，但老師卻明顯是中東人……？

月香正興奮猜想著這個奇怪的家庭組合，卡蜜拉忽然看著她開口：「月香，
瑩子這孩子的身體這陣子很不好，媽媽相信妳一定是她的好朋友，在學校時要請
妳多費心照顧了。」

月香嘻笑承諾：「好啊，沒問題！其實我知道瑩子也真的頂需要人照顧的，
看她現在好像什麼都不懂，忘光了，要是出門沒有人陪著也會很傷腦筋。」

等她回答結束，瑩子趕緊問重心問題：「媽媽，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卡蜜拉看著她，又露出非常猶豫的表情，不知該不該讓她知道。

看她有口難言的樣子，瑩子也開始猶豫，然後終於又問：「妳……是不是我
的親生母親？」

這問題也是月香很想知道的事，她也興致昂然聽著。

卡蜜拉沒有回答這問題，而是露出溫暖笑容問她：「有個人，媽媽想先讓妳
見他，好嗎？」

「要我見一個人？是誰？」

卡蜜拉伸手又輕輕搭著瑩子規矩擺放在大腿上的手：「妳先見他，之後媽媽
再解釋。如果覺得不舒服就跟媽媽說，絕對不要勉強自己，好嗎？」

瑩子無法理解她為何這樣說，眨眨雙眼，但還是點頭：「好的。」

卡蜜拉點頭微笑，然後轉頭看著櫃檯：「阿爾卡德，你有在聽我們交談嗎，
出來吧。」

瑩子和月香轉頭跟著看向櫃檯，不過沒有任何男人在那，只見到女僕店員、
薇蘿娜和小可愛正在處理一盤盤的新鮮蛋糕，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說給誰聽？

卡蜜拉又說：「出來吧，要是被學生們認出來，我跟你爸也會有辦法處理，
擔心什麼？」

幾秒後，櫃檯內那扇通往員工區域的門被慢慢推開，黑暗中，一名穿著同樣
隆重典雅維多利亞風格服飾的男人走出來。

看著他的身影，雖然那男人才剛踏進櫃檯內，只有一個模糊的身影，一切都
還在陰暗中，但沒來由的瑩子忽然感覺到一股恐懼襲上心頭。

一切對瑩子來說，是那麼迅速，無法逆轉。

極端的恐懼，無法形容的恐懼，就像對她來說世間最可怕的事發生了，如同
她正看著威脅自己生命最大的惡夢出現在眼前……

根本無法思考，瑩子臉色立刻發白，從位上猛的站起來，如同柔弱的小動物
想從絕對兇猛的掠食者口中保護自己的本能開始退後，卻立刻撞到月香和桌子而
差點向後摔倒。

卡蜜拉趕緊站起來，想拉住瑩子保護但她已經很快站穩腳步又退去。

月香吃了一驚，抬頭看她，發現她好像已經陷入恐慌狀態，不由得跟著緊張
起來：「瑩子？！」然後站起來。

正在跟著鋼琴樂曲高聲唱歌的所有同學，聽到月香吃驚大喊，都訝異轉頭，
看到忽然就陷入驚慌狀態的瑩子，琴聲也跟著止住。

瑩子沒有看週遭任何人，依然臉色發白，雙眼圓睜，心跳加速，肌肉緊繃，
望著陰影中的那景象，迅速後退，直到碰到牆壁。

櫃檯內的男人看瑩子這樣，又默默拉開門，重新走進去，將門關上，沒有再
出來過。

雖然他不過出現幾秒就又主動消失，但已經讓瑩子整個身體躺靠在牆上，全
身極度緊繃，開始發抖，恐慌冒著冷汗，再無其他反應。

卡蜜拉趕緊走過去摟抱她，一直心疼難過的安撫她：「好了，好了，沒有事
了，對不起，是媽媽的錯，是媽媽的錯，不要再害怕了，不要怕……」

月香站在旁邊緊張的一直問：「瑩子！瑩子！妳到底怎麼了啦？瑩子！」

包括所有同學在內，室內所有人全都停下動作，看著瑩子。

瑩子臉色依然蒼白，臉上滿是冷汗，好不容易才看著月香，但一直恐懼的說
不出話，只是一直發抖，牙齒也開始打顫，被卡蜜拉媽媽抱著，慢慢軟倒坐在地
毯上喘氣……

（待續）

《維多利亞時代》咖啡廳
　　主角阿爾卡德有間自己的維多利亞咖啡店
　　是一開始設計這個角色的時候就一起設定進去的事，不是中途插進故事中的設定
　　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寫出來，才會一直拖到現在
　　他就是靠這間咖啡店賺的錢花用

當然店面都全權交給店長瑪格麗特管理，他只負責在每月結算時數鈔票 XD

※註１　《葡萄牙修女的情書》
　　　　　　十七世紀，正值西班牙和葡萄牙交戰的混亂局勢
　　　　　　一名葡萄牙修道院修女愛上前來幫忙葡萄牙作戰的法國軍官
　　　　　　他們充滿禁忌的秘密戀情有如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最後法國軍官必須回到法國，修女為此寫下五封極度感人的情書給他
　　　　　　希望他不要忘了彼此的愛，並且有朝一日能回到身邊……
　　　　　　除了信件本身和這整個戀情極度感人之外
　　　　　　這個情書事件另一個有趣的地方在於，沒有人完全確定這名修女和軍官是誰
　　　　　　因為信件完全沒有寫上任何名稱，所以有許多可能的人選猜測
　　　　　　幾乎是歐洲情史上最著名的無頭公案
　　　　　　話說如此，眾人還是相信這些情書和背後的故事是真的
　　　　　　畢竟情書真的寫的非常感人，沒有人相信這是假的
　　　　　　各位有興趣的可以去找這本書來看，還頂感人的
　　　　　　http://www.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347148

※註２　《莫札特的K525小夜曲》
　　　　　　在這部聖女新娘中我寫出來過幾次，其中包括新婚之夜
　　　　　　我相信各位絕對都有聽過這首知名古典音樂
　　　　　　底下是我在YOUTUBE找到的音樂片，各位可以進去聽聽看

※註３　《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合唱》台灣譯名稱為歡樂頌
　　　　　　其中的第四樂章也是知名古典名曲
　　　　　　德文歌詞主要是在闡述四海一家的和平理念
　　　　　　這首交響曲甚至被ＮＡＳＡ錄在唱片上連撥放器跟著航海家號一起送到外太空
　　　　　　希望未來某天真的收到航海家號的外星人能一起聽，然後宇宙一家（核爆）
　　　　　　
　　　　　　影片中是這整手交響曲最精采的第四樂章，其他樂章各位有興趣請自己去挖　XD
　　　　　　（這場演出的樂曲節奏有點慢，我有點不習慣，我以前都聽節奏比較快又有力的）

下次找機會寫莫札特魔笛的夜之后再介紹出來，那段女高音真是極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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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喜歡本書的朋友記得喜歡，並且回言說一下想法（笑）
這才是讓我繼續寫下去的真正動力
謝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