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人咖啡廳 11

明天即將是新年的開始，大街上滿滿的人潮都前往置辦年貨的路上，相較之下更顯得店裡如此的冷清，我輕托著腮坐在吧檯的邊上，隨手執筆在筆記上書寫著，「店長為什麼總能保持冷靜呢？」我將筆記本轉向正在清潔咖啡機的店長，他抬起頭撇了一眼，默默的放慢手邊的動作。

「冷靜嗎？倒不如說是見怪不怪的感覺，我跟你說說以前的故事吧。」店長低下頭檢查著機器的每個角落，年節時間趁著沒有客人店長清潔的時間變得漫長，細節做的更加的扎實，「我的故鄉以前是個由軍政府統治的國家，民生經濟狀況都非常的差，因此強盜也非常的多，我出生在一個小康家庭，本來生活過得挺不錯的，至少溫飽三餐不成問題，但是那天晚上強盜闖進我家之後一切都變得不同了。」店長檢查著蒸氣孔，白色的煙充斥在吧檯，我只能依稀看到店長依舊沒表情的面孔盯著出氣孔的模樣。

「那是發生在我五歲那年，一群強盜闖進了我家，在我跟父親的面前強暴了我的母親，接著不斷的毆打著我父親，我看著父親從不斷掙扎到嚥下最後一口氣，我永遠記得強盜的樣子，在他們離開後，我尋求鄰居的幫助，但我父親卻沒有再醒過來，而我的母親也變得瘋癲，明天該怎麼過下去突然變成了問題。」店長收拾著工具，水龍頭的水不斷的流出，我微微顫抖著拿起桌上的咖啡，因為過度搖晃甚至差點撒了出來，我深吸一口氣慢慢地調整呼吸，「不需要驚訝成這樣吧……後來靠著偷、盜我生存了下來，也可以養活母親，直到十歲那年我意外的偷到了一個黑幫老大的錢包，被抓去的當下以為會死在那裏，卻被對方欣賞、認同我的膽識，爾後我加入了黑幫，花了兩年的時間獲得了黑幫的認可，隔一年，我十三歲，我找了當初的強盜以及他的老巢，我在他面前殺死他的妻子，帶走了他的女兒並送往妓院，最後挖出了他的雙眼將他丟置在路邊。」

咖啡撒在了桌面，我慌慌張張的拿著抹布擦拭著，店長將茶杯收拾到了水槽，「小心一點。不要燙到自己了。」我點了點頭，看著店長的臉，紳士地作為實在讓人難以想像他的過去，「後來我離開了黑幫選擇加入了革命軍，也成為了黑幫唯一一個活著離開黑幫而沒有被滅口的，黑幫老大希望我能成為改變這個社會的人，覺得我還年輕不該繼續沉淪而讓我離開，加入了革命軍，經歷過戰爭、在軍隊的掃射中躲過一劫，最後我在二十五歲那年遇到我的摯愛。」

店長擦拭著玻璃杯，透著玻璃杯看向窗外的陽光，「她是一個妓女，但聽說她從沒有讓人與她發生關係，每次當對方將她帶出場想要發生關係，她總會毆打對方極盡全力的抗拒，我是當時與她唯一親近的人，在我與她相處幾個月後，某天我將她帶出場，發生關係的當晚，我起床上廁所卻差點被她刺殺，原來她是那個強盜的女兒，最後在一番爭吵之下我開槍射殺了她，我匆忙的跑出旅館，回到了革命軍的基地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我愛上了她的一身傲骨，卻沒想到她會變成這樣是因為我的關係……這可能就是報應吧。」

店長擦乾了玻璃杯，開始整理咖啡豆，「最後在我三十歲那年革命成功，而革命軍的老大也成為了我故鄉的第一位民選總統，我當過一屆的副總統，最後我選擇離開家鄉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母親在安養院也有人照顧，我將錢留給了母親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直到遇見你的父母，開始覺得應該要回饋社會，便開了這間咖啡廳。」店長關起店門，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看著店長的背影，在十字路口的街邊他停了下來，「不用太著急，現在只需要遵從你的想像去前進就好了，當你經歷過更多，遇到更多的人，這間小小的咖啡廳就容不下你了，到時候就去好好的看看這個世界吧。」夕陽照映在店長的身後，影子拖的長長的卻堅挺不拔，我轉身走向回家的路，看著漸漸升起的月亮，哼著歌步行在夜晚的街道。

雅人咖啡廳！今日營業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