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同人】今生我定不負你~第十章 生命的重量 (下)

華燈初上，夜幕降臨，張同學媽媽下班趕來醫院，接手張同學的驗傷事宜時已經是晚上7點多了，周子舒和溫衍一行人也開始準備離開醫院，在急診驗傷的期間，一下話多的溫衍很快就跟班導無話不談，所以溫衍很理所當然的邀約班導一起吃晚餐，班導非常爽快的答應，她內心無不希望可以跟周子舒多相處一點，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溫衍平常雖然屌而啷噹，但是對於吃卻是很挑剔，相較之下，周子舒反而顯得很隨便，只要能飽肚子，營養均衡，好不好吃他都無所謂，因此溫衍決定帶大家打打牙祭，慰勞一下今天的奔波，溫衍有一張美食名單，其中一家餐廳恰好在附近，招牌是豬肉料理，店面不大，生意非常好，平常去吃都要等上30分鐘不等，溫衍偶然一次幫老闆解決街頭混混的找碴後，儼然變成老闆的拜把兄弟，去吃都不需要排隊。

餐廳室內幾乎沒有裝潢，但是座無虛席，人聲鼎沸，在牆上一幅字畫特別顯眼，成嶺好奇地念著字畫上的詩句

「黃州好豬肉，價賤如泥土。貴者不肯吃，貧者不解煮，早晨起來打兩碗，飽得自家君莫管。」成嶺唸完後轉頭問班導這是甚麼意思，溫衍卻搶先一步解釋說，

「這是蘇東坡的豬肉頌，說的是不論貴者貧者都不喜歡吃豬肉，他卻自得其樂，吃得很開心，這家的老闆對自己的豬肉料理很有信心，等等你們吃東坡肉就知道，我保證你們會想再來吃第二次｣

「我都不知道你怎麼愛吃美食」

「以後你就知道啦，我小時候的心願就是立志要把全天下的美食都吃一遍，當個最厲害的美食家」

「那以後我可要努力賺錢了」

「我們也可以跟溫叔一起吃嗎? 好耶,我也要當美食家」

「我跟你說阿.......」

一旁的班導看著他們3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覺得自己像個外人，而且從她的角度看出去，周子舒看著溫衍的眼神異常的溫柔，她實在很想找個詞形容周子舒的眼神，還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忽然二個字跳出來『寵溺』，對就是『寵溺』，這不就是情人之間『寵溺』的眼神嘛!!，她偷偷深吸了一口氣，自己對自己說不要胡思亂想，對方可是2名大男人，還是警察和檢察官，不太可能是同性戀，但是當她再度回神時，對面的粉紅泡泡已經占據她全部的目光，周子舒親暱地幫溫衍擦掉嘴邊的肉汁，溫衍殷勤地幫周家父子夾菜，2人間的眼神交流，完全不遮掩也不忌諱，就像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班導已經無心吃飯，還沒告白就失戀的她，現在很想找個地洞鑽下去躲起來，她不能理解為何2個男人可以談起戀愛，雖然畫面看起來很和諧，但是似乎違背了一切她所熟知的常理。

在晚餐快要吃完時，餐廳的老闆前來打招呼聊天，眾人聊著就說起當年小混混砸店的經過

「我那時店剛開門，10幾個小混混衝進來就亂砸一通又圍著我們打，要不是溫衍剛好想來吃飯幫了一把，這家店可能就不在囉」

「所以溫叔你一個打十個嗎?」成嶺很興奮地問著溫衍

「你以為我是葉問阿，當然call警網啦，後來我請附近的派出所在這邊設了一個巡邏點，以免那些小混混再來找麻煩」

成嶺略為失望地回了一聲「喔」，溫衍見狀輕打了一下成嶺的頭說

「你不要老是想當英雄，英雄不長命，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像你爸這樣動動頭腦就可以把壞人關進牢裡比較聰明」

「那之後那些人真的有坐牢嗎?」好奇寶寶成嶺繼續問著故事進展

「我聽說那些小混混後來真的有被抓，所以我們店裡的生意才能越來越好，我差點要以身相許，報答恩公」老闆邊說還邊打趣作勢抱著溫衍就要親下去了

這時班導不知是那根神經斷了，下意識搭話說

「老闆你是男的，怎麼可能以身相許啊?」

「這都甚麼年代了，男人當然也可以啊」說完老闆又對溫衍拋了一個媚眼還想再抱溫衍一次，溫衍趕緊回說

「我已經名草有主，你不要輕舉妄動阿」邊說還邊推了一下周子舒，周子舒當下立即表明身分說

「老闆你不用費心了，我相信這主人會好好照顧這株名草的」說完也搭肩摟了溫衍，

老闆一看見周子舒的動作馬上心領神會「哈哈哈哈.....你放心，我家有一瓶陳年老醋，我也不想打翻他」

班導看著眼前周子舒和溫衍打情罵俏，頓時理智線斷光光，大聲的說著

「你們夠了沒，這裡還有一個小孩，請不要教壞成嶺好嗎?周先生你身為成嶺爸爸，更應該要明則保身，怎麼能....怎麼能自甘墮落跟這種人再一起」

一聽完班導說的話就立刻氣到冒煙的老闆，跳起來拍著桌子大罵

「這種人是那種人，我們是礙著你甚麼地方嗎?滾滾滾，我們才不歡迎你這種人，你給我滾」

「同性戀根本有違自然，你們竟然還沾沾自喜.....原來你也是，難怪這家店的客人.....我以後不會再來，再好吃都不會來」班導一刻都不想停留，快步離開了餐廳，溫衍看著班導的背影走出餐廳後想了一分鐘，也是快步跟上再餐廳外頭喊住了班導

「陳老師，陳老師，我跟子舒.....跟成嶺爸爸再一起，是我們大人的事情，我們自然會找一個洽當的時機跟成嶺解釋，希望你在學校不要用有色眼光看待成嶺，也不要將這件事情說給其他同學聽」

「溫先生，我是老師，我知道要如何教導我的學生，請你不要干預」班導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溫衍只能滿懷懊惱，覺得自己太過大意。

其實他今晚帶大家來這裡吃飯，不只是因為食物好吃，更主要是因為老闆是一名公開出櫃的同志，歡迎所有同志朋友來吃飯，更會接濟遇到困難的同志，不論男女一視同仁，溫衍心想來這裡周子舒可能會自在一點，卻忘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敞開心胸接受同性談戀愛的事情，而且他也沒考慮到成嶺的感受，就自顧自地放閃，溫衍緊張的在餐廳外面徘徊，不知道要怎麼面對成嶺。

餐廳內周子舒向老闆也向客人道歉，沒想到會上演一齣怎麼狗血的劇碼，影響大家用餐的心情，但餐廳內的多數客人都對周子舒表達支持，也對成嶺表達鼓勵，而年紀不大的成嶺，表現出超越年齡的成熟，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過度害怕，非常坦然的接受班導所說的話和眾人的目光。過了一段時間後，溫衍遲遲未回到座位，周子舒決定到外頭查看一下情形，只看見溫衍站在路邊一臉落寞，他不知道溫衍會不會因此退卻，畢竟要承認自己喜愛男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阿衍，你還好嗎?不要太在意成嶺班導的話」周子舒輕聲開口叫了溫衍

「我沒事，我知道遲早要面對這種事情，只是沒想到第一個人竟然是成嶺的班導......我擔心成嶺在學校會被人酸言酸語」

「我想成嶺班導不是會亂說八卦的人，你不用太擔心，而且我已經跟成嶺說過我是同性戀的事情」

「你......你跟成嶺說了?」

「我很早就清楚自己的性向，所以成嶺上國中時我就解釋過了，也跟他說了我們可能會遇到的問題，成嶺親生父母的事情讓他很早熟，所以你不用太擔心，只要做好成嶺的溫叔，一直疼他就行了」

「那就好......但是我在警局從沒聽過你是…..」

「我從沒主動提起過，但是如果有人問我，我不會否認，所以事務官和以前的主任知道」

聽完話的溫衍轉頭過去不在回話。周子舒看著無話可說的溫衍皺起了眉頭，他的內心有一小塊開始在滴血，他知道沒有人可以一下子就面對出櫃的事情，更何況溫衍還是一名警察，即使是現在他自己也是沒有勇氣告訴所有人他的性向，生怕影響他所經手的案件，但是誰不渴望愛情呢?周子舒內心深處一直以來的奢求就是希望能有人可以伴自己終老，平淡幸福的過完一生，但是他也很害怕自己會像父母一樣是個愛情輸家，偏偏他又是同志，一個不輕易被大眾接受的族群，沒有期待就沒有傷害，於是一直以來周子舒選擇消極的面對愛情，第一次的積極卻還是徒勞無功，他退卻了，他只淡淡地對著溫衍的背影說

「我不會逼你的，走不下去也沒關係」

「誰說走不下去，我是再想要怎麼跟大家說比較好，你不要始亂終棄喔，才第二天而已」溫衍聽到周子舒的話嚇的轉身跳起來死死地盯著周子舒

周子舒看到溫衍的反應也是嚇了一大跳，對著溫衍說

「你不怕嗎?你是一名警察，而且還是分隊長，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不怕，今天不知明天事，我爸出勤的時候被歹徒槍殺，以前對我很好的長官也出車禍走了，誰也不知道明天會如何，我只想好好活在當下，你呢?你會怕嗎?」

「怕，所以我想先教會成嶺怎麼面對，我從未主動向署內提起我的性向，怕會影響我經手的案件，我也還沒跟我媽說，怕會影響她的情緒.....」

溫衍沒等周子舒說完就抱著他問「我是問你，周子舒，你會怕嗎?」

周子舒安靜了幾分鐘後，緩緩地說「怕，我怕我會像我父母一樣，徹底的失敗」

聽完的溫衍加重手上的力氣，緊緊抱著周子舒在他耳邊輕聲說

「以後我們要走的路會很長，遇到的問題會很多，只要你確定要走下去，我不會放開你的手，我會一直牽著你，你生命的重量已經加在我身上了，我這輩子賴定你了」

「想不到你怎麼肉麻，臉不紅氣不喘的」溫衍的一番深情告白搞的周子舒臉紅心跳，周子舒只好紅著臉推開溫衍，結果2人在街上玩起了你追我跑的遊戲。

「想不到渣男也有人愛阿，這世界真的變了」一個陌生的男性聲音響起，周子舒和溫衍順著聲音看過去，是一名穿著相當時髦的男子，溫衍看到他後立即上前打招呼

「小斌，好久不見，你說誰是渣男啊?」

「就你身後這個阿，你記得我跟你說過渣男不分性向吧!而且越是同志越渣，哼，你最好離他遠一點，我要去找闆哥了」

「阿衍你們認識?」周子舒心虛地問了一聲

「他是老闆的男朋友，你和小斌是怎麼一回事?」

「昨天我一口咬定你是初吻，你都不會好奇我怎麼知道嗎?」

「我表現得那麼爛，應該不難猜吧」

「我以前真的是渣男，腳踏好幾條船，小斌也是其中一條」

溫衍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周子舒，這訊息量壓得他有點喘不過氣，但他還是儘量鎮定地詢問周子舒以前發生的事，周子舒沒有正面回答溫衍的問題，只是先反問溫衍說

「你相信我嗎?相信現在的我?」

溫衍看著對面第一次他想保護的對象，他想交付真心的對象，他不想甚麼努力都沒有就直接退縮，於是溫衍很堅定的回答

「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