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居短歌46(剥離記:診間 劫 傳訊 勇 主任 等候 手術台 術後 內助)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451 剥離記5.診間
金睛自恃
初次散瞳檢視
起身顛躓
452 剥離記6.劫
一路順諧
觀花走馬不覺
五九逢劫
【註】余向無視力問題,因疾出入眼科屈指可數。3/12晚掛號,護士略詢症狀,聞見黑點,立曰應檢查視網膜,此余生平首次。經散瞳程序後,醫師確診剥離,云需儘速雷射或手術,忙為安排轉診。余當下心涼,但告以3/27將赴京都,可能成行否?彼不逕答而問欲去幾日?聞說9日,乃笑謂京都竟得遊偌久耶?余持轉診單起身,足踝為椅腳所絆,稍踉蹌,一旁護士急扶之,或以余受打擊甚大也。事後思之,張醫師老於「江湖」,明知吾症勢需手術,二週後必無可能出國,終不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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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3 剥離記7.傳訊
台北京都
一時熱訊馳輸
關愛無疏
454 剥離記8.勇
頃刻回神
縱他一目沉淪
我愛猶存
【註】3/12晚確診後返家,心稍定,事已至此,只能面對。妻當日下午始上台北,與小舅、二哥伉儷及四姊夫等餐聚,翌晨將共探脊椎手術不順之舅媽,預計盤桓3日,並往宿兒子處。初,余思自理,待其悠遊歸始告知,惟張醫師安排轉診彰基,路途遙遙,恐難勝任,終電告妻。彼時其仍於朝桂用餐,得訊驚曰:「何如是嚴重哉?」決定即趕回。因查知眼科所薦彰基視網膜科陳珊霓主任次日無診,妻建議不必專程遠赴,經其聯絡大嫂,推介中國眼科主任林純如,並為請託,余上網掛號,竟排193,果炙手可熱!就醫事既定,余傳訊兒子告以老媽取消往泰順街,終不得不透露次日恐需手術,並請女兒做退訂城崎、姬路旅店之準備,一時兒女關切之情溢於「字」表,余但做無謂狀請彼等寬心焉!妻23時許到家,自述心情,云乍聞固慌亂片刻,然隨即回穩,此自有信仰加持,然亦參酌四姊夫遇危難之法:「先做最壞打算,再徐圖解決!」意即至多余一目失明,人尚安在,況以今之醫術,必當不致「最壞」也!勇哉吾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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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5 剥離記9.主任
心直口快
叵耐病人太菜
氣急敗壞
456 剥離記10.等候
術前坐默
吉咎聽人掌握
無關强懦
【註】3/13 08:30抵中國醫藥學院眼科108診間,候不1時而見召,林主任略提大嫂倩人關照事,謂此症本當及時處理。彼囑余額、頦緊貼儀器,眼看其所示方向,惟余頭頸不自覺隨之微轉,使無法細檢、攝影,彼再言頭勿動,而余難禁,乃叨叨碎唸,厲聲命妻重按余腦杓,幾暴跳如雷,妻低語曰:「伊向眼健,乏經驗也!」後數次回診,凡有問,回答均無好氣,致我等「噤若寒蟬」!其性情殆如此,余閱人多,亦不怪,況日診近200患者,實難為矣!費「九牛二虎」力檢驗畢,渠就螢幕示患部,講解手術法,略言成敗機率,末云是日刀已排滿,願為余加開,忙謝之不迭。原約18:00至手術室,護士又電告改16:30,顯然前數刀進行順利!余準備室更衣,妻伴於側,與另一病人及守候者默然對坐,針落可聞,余表情平靜,心潮暗湧,但勉自放鬆惟醫是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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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7 剥離記11.手術台
影爍瞳間
機聲人語微喧
虛靜而安
458 剥離記12.術後
左臥為王
低頭習以作常
益友惟床
【註】乘輪椅由護士推入手術房,遵囑平躺術台,左手連接心跳、血壓監視儀,身上層層重覆巾被,若非刻意出力難動彈,臉面亦蓋巾布,僅露右眼,消毒後眼窩上、下各麻醉一針,余意志清醒,可見若呈虛線之模糊人形,醫生指示並機器作動聲歷歷在耳,心漸安而越感靜寂,不旋踵間竟聞主任曰:「完成!」尚自疑:「如是其易乎?」出問妻,乃過1小時!
「儘量低頭,回家先趴睡3、4小時,爾後4週維持左側睡,吃飯沐浴外莫離床,一週內勿除眼罩勿洗頭...」妻攙扶下步出醫院搭上小黃,大學畢業後最「好命」之30日於焉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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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9 剥離記13.內助
笑婉言輕
起居照護寧馨
受寵若嬰
460 剥離記14.內助2
小巧玲瓏
護夫意志如洪
且樂依從
【註】術後返家,余能為者但左側臥,用餐、沐浴始下床,惟須低頭。妻全心照護,厲行醫囑,云慎防跌倒,則上、下樓隨身扶持;云禁提重物,則杯水亦不教拏;云勿大動作、彎腰,則侍候洗浴;依時點眼、餵藥更不待言;而對余常喊「低頭」致幾成口頭禪,且其竟不自覺習於低頭矣。規律料理三餐,菜色力求變化;定時取水杯、吸管使余飲,俾免頻繁起身......凡此種種,無微不至。
妻年前忽暴瘦,經診為甲狀腺問題,適昔日同事以家人「得救」經驗推銷白藜蘆醇等等功效,遂試購若干服之,茲逢余手術,乃勸亦飲用,認當有助細胞再生,余自來不信該類直銷「聖品」,然不忍逆妻愛深期切,想即無療效,或無害,至少可慰其心,乃無語而納之,惟不免暗忖,此等以近乎「神話」包裝之商品,自殷盼有益於己及親友之「信仰者」賺得厚利,背後真相卻或不堪聞問,亦何忍哉?至余所食心得,最初之大用為有助排便,甚如輕痢,然效果隨日遞減至無;另約3日後,妻見余髮加密加黑,詫其神效,又驚又喜,余則深疑之,待7日後洗頭罷,見稀疏花白如故,乃悟實「油頭垢髮」致黏結而顯黑濃也。妻固頹喪失望,然添此趣聞亦其「效能」之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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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愛讀詩寫詩,甚至夢想以此為職志,經過為五斗米折腰的哀樂壯、中年,早已放下「不切實際」,但舊情難忘,老來得暇,重拾詩筆,漫寫生命中的吉光片羽,自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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