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被灌酒後的〈非十二子〉篇。

今天講課的時候，忽然一下就想起當年的故事，
順便就講給學生們聽。

當年跑去上周老師的郭店竹書討論課。
雖然我不是做文字學的，
不過這個課規模甚大，立眼先秦文化而不以文字為限，
所以我跟傳說中的外國人學弟G公也上得很開心。

某次論及郭店三種《老子》。
某同學提到，
這會不會跟《漢書‧藝文志》著錄的幾種《老子》有關？

「老子鄰氏經傳四篇。
老子傅氏經說三十七篇。
老子徐氏經說六篇。」

結果老師鐵青著臉，問：「什麼是章句之學？」

老師一向不怒自威，所以大家都覺得很害怕。
腦中一片空白。
G自告奮勇回答了。
但是還是一片沉寂。「什麼是章句之學？」
當然，
如果冷靜一點，就知道經傳、經說這種釋經的體裁，
不會長得像郭店《老子》這樣子。
不過一時大家都嚇呆掉了。

還沒有做出解答，老師竟然又接著問：

「你們平常都在讀什麼書？」

真的好恐怖啊！
沒有在場的人，很難體會空氣中的那股重壓。
這就是老師的上課方式，
直到最後也沒有告訴我們答案，只是讓大家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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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個，
本來只是因為想說明文史基礎知識的重要。
畢竟，雖然現在網路很方便，
但若沒有一定的基本知識，是連如何去檢索都不會知道的。

當年周老師也是這樣說，
「假使挖出了什麼新文獻，
那些大師看一眼就知道這和哪些傳世文本有什麼關係了；
等你回家慢慢翻書，
人家論文都寫出來了！」

這在別的領域也是完全適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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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真的很可怕啊。

某次被抓到鹿鳴堂後面隱藏的卡拉OK，陪老師們唱歌。
幾杯酒下肚之後，
老師居然趁醉，
叫我背出《荀子‧非十二子》篇對子思、孟子的記載。
我當然模模糊糊，
只記得「案往舊造說，謂之五行，
甚僻違而無類，幽隱而無說，閉約而無解」這幾句。

不過老師喝醉之後居然很開心，
說「這樣就可以了」。
當年，真的常有人命只在呼吸之間的感覺啊。
但還真是懷念。

G和Zhipeng還記當年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