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Case054_全境擴散的輿論

細微的疼痛從背脊蔓延至喉頭，孔哥從一陣詫異的疼痛中驚醒，此時的他已經躺在自己的休息室，掛鐘不停響著時間流逝的聲音，滴答滴答，緩慢地前進、緩慢地流失。

潔白的天花板、單調的室內空間、沙發上凌亂的雜誌書刊，

一包十二入的成人保險套，讓孔哥確切地驚醒。

「你斷了四根肋骨，另外有部份的皮膚受到二級燒傷，就結果而言這算是不錯了。」Boyon拿著一杯紅酒走了過來，他身後的是某個陌生的過夜女子。從Boyon走過的路徑來看，孔哥認為剛剛他們可能還在沙發後依偎溫存著。

「媽的，所以一定要在這裡開轟趴嗎？」女子遮遮掩掩地穿起胸罩跟內褲，孔哥一醒來就看到活春宮秀，『可惡、想揉』的心在他內心不停流竄。

「哈，很可惜，我有問過她喜不喜歡你這種型的。」

「喂，我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女子回應。

「是嗎？」Boyon繼續跟女子打情罵俏，女子用腳嬌嗔地踢著Boyon。

「好囉，不要靠盃喔。」孔哥說道：「所以我現在到底怎麼回事？」

「恭喜你，進入Final Stage。」Boyon遞給了孔哥一杯紅酒，那副表情就像寫著『酒已經醒好了』。

「我知道，那接下來呢？」孔哥輕輕地移動身體，那驚人的疼痛向他襲來：「媽的。」

「別擔心，會有護理人員直接幫你做修復工程，通常使用精神力載子重建骨質、皮質、真皮層，只要幾個小時的時間。」

「最後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孔哥騷騷頭，思考著混亂的巴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真的很佩服你。」

「佩服什麼？」

「你竟然敢親她，是我才沒這樣的膽量。」

「拜託，你難道要張君凱把一切都給毀了嗎？」

「沒錯，但是你要知道你親的人可不是一般女性而已。」Boyon馬上拉著隔壁只穿著胸罩的女伴舌吻，馬上遭來一記疼愛的巴掌，Boyon環著女伴對孔哥說：「你看。」

「媽的，不要故意，等我離開你們好好幹。」孔哥勉強地坐起來繼續說：「那種情況下，我越貼近那種反應，才能夠控制張君凱的質疑，才能利用觀眾。」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

「好啦，你一定要我說實話嗎？」

「你說啊。」

「幹！想親不行哦？」孔哥聳肩。

「哈哈。」Boyon很真心地大笑。

「好啦，我是真的想要活命，她跟張君凱都能隨時取我的命。」

「我現在也是你的粉絲了，你可能不知道現在外面正在腥風血雨啊。」

「什麼意思？」

「嚴格上來說，這一吻改變了所有事情。」

「什麼？」

「仔細看看賠率吧。」Boyon指著正在播放的人中即時新聞，通關成功率的排名順序為潘見紅、恐致死、白鎮宏、張君凱、管精儀、零意識。

「媽啊，我是第二名？」

「是啊，眼線還為此開了一個特別節目，他們甚至請了潘見紅當來賓。以為眼前的網路輿論壓力遠大於我們的想像。」Boyon滑開平板，將他搜尋到的資料同步顯示在休息室的電視上。

這是一個廣泛在人中界使用的產品『PersonCast』，實際上這個產品不需要愚蠢的USB界面去插入電視，PersonCast是靠人中探員各自的精神力載子進行觸發。這部產品會自動登入使用者的精神力載子資訊，註冊完畢後會在雲端為使用者建立特殊管道的儲存空間。

當探員想要透過手上的資料投影在任何顯示器螢幕上時，只要冥想使用者帳號，將精神力載子觸發在你所需要展示的物件上，物件資訊會透過PersonCast的空間偵測器傳送封包資訊。簡而言之，PersonCast並非使用網際網路與任何資訊媒介作為連結，而是依靠精神力載子傳送封包，因此新型的大型顯示器都會專門設計為精神力載子封包的閘口，降低中間轉換與耗損時間。

「輿論？」孔哥不解地問。

「這是親潘派與反潘派的螺旋對決。因為這一吻導致了很多對女神的幻滅，而成立了類似反潘派的粉專，他們開始試著追查所有不利於潘見紅的所有消息，實際上這些人因為崩潰而轉換成以陰謀論作為核心概念，他們認為你跟潘見紅的表面合作肯定有背後的各種原因，因此許多人已經推測你是幹練的人中探員，只是為了某種目的刻意參加人中試驗。」Boyon不停滑著自己準備的資料，而休息室內的電視也同步播放這些資訊。

「這也太誇張！」孔哥傻眼地看著顯示器。

「不止這個。看了這個說不定你會想蒐集。」Boyon滑開下一頁，顯示器上頭躺著的正是潘見紅的各種周邊商品，只要想得到的民間民生用品都在上頭。

「哇……」孔哥啞口，『可惡、想要』的心聲在他內心不停盤旋。

「非常多東西，從小宅男到大宅男都會有需求的商品，從簡單的馬克杯、明信片、文具用品、抱枕、人形立牌、充氣娃娃、甚至是單機電玩遊戲、線上遊戲、沈浸互動式H-game、紋身圖樣、社群通訊app貼圖、手機遊戲、轎車噴漆圖樣、飛機杯、情趣用品，太多了。這個是我最喜歡的。」最後畫面停在一個貌似潘見紅小時候模樣的兒童上。

「這是什麼？」

「這是幾個博萊大學的研究生設計的全像投影養成遊戲，她們根據目前所有潘見紅曝光的資訊作為人格基底，設計出潘見紅小時候的版本，透過全像投影技術，玩家可以將她養在一個六坪大的全像投影房間，當然，全像投影可以切換成沈浸式互動系統。不僅滿足可以養成的喜好更可以解決生理、心理的需求。」

「這簡直有病啊。博萊大學竟然養這些廢物變態宅男！」孔哥嗤之以鼻，但是心理卻非常想要擁有這台機器。博萊大學幾乎是世界上最頂級的新興大學，他們的崛起在於『人中』釋出了大量的精神力載子資訊給博萊大學作為產學合作交流使用。

「這些大部份意淫的周邊商品因為尚未得到本人認可，因此都是在網路黑市販賣，但是所有周邊商品價格已經開始從六位數喊起。」

「這真的太誇張了，為什麼會這樣？」

「應該是從你的粉絲專頁開始的吧？」Boyon露出一個『拜託，你還不清楚？』的表情。

「什麼？」

「因為Final Stage Interview的關係，你的粉絲專頁以一種爆量的方式成長，然而因為這個事件，導致你的粉絲也分為『親潘派』跟『反潘派』，『親潘派』一起與那些周邊商品設計師共同設計出這些狗屁複雜的意淫商品。『反潘派』開始利用網路輿論的方式各種攻訐潘見紅，因此造成潘見紅陣營釋出了年度遊戲大作『打擊孔哥』。」

「等等，你在說一次。」

「打擊孔哥。」

「這是什麼鬼東西。」

「這兩天最火紅的手機、單機、線上、網頁、電視遊戲。」

「幹！殺洨。」

「全遊戲平台同步上市，打擊孔哥是一個非常全面的遊戲。」

「喂，這個你倒是要說清楚是什麼。」

「這也是一群博萊大學研究生的作品，不過他們是跟世界最有名又衰敗中的遊戲龍頭公司合作。」

「不要跟我說是『玻璃閘』。」

「沒錯，你很瞭解。」

「太扯了，我睡一個覺起來，就有專屬遊戲，這怎麼能忍？」

「在人中的世界中，這樣的進展很正常。」

「好吧，你把細節說一下。」

「『玻璃閘』你很清楚我就不多說了。總之他們就是一群電玩界的公務員，每年只靠著過去賺來的成本與年終大會來賺錢，後續發展的遊戲一個比一個還爛，原因很簡單，玻璃閘本身的遊戲設計師根本不玩自己的遊戲，他們幾個退休或者是跳槽的員工曾多次上過脫口秀，表明自己在公司根本不玩自己公司的遊戲，原因是根本超難玩。」

「說到這個我就火，這些遊戲設計師根本就是智障。」

「但是他們公司最讓人佩服的就是大家永遠會買單。因此這幾名聰明的博萊大學研究生就提著他們開發原型demo去找了玻璃閘。」

「這完全不合理，開發一個遊戲至少需要幾年的時間，那個悲劇的玻璃閘作品作了七年多，結果一天就玩膩了。」

「嗯，只能說孔哥你還是人中界的新鮮人，博萊大學裡頭有種精神儀器，可以幫助人類進行大量腦部邏輯工程的縮減，加上玻璃閘本身就擁有的遊戲引擎，這套『打擊孔哥』在昨天上市之後，創下不可思議的銷量。」

「好吧，，這到底是什麼遊戲。」

「簡而言之就是一個以潘見紅做為主角打擊孔哥的優質遊戲。」Boyon將手機遞給孔哥，上面正是打擊孔哥的遊戲畫面。

「媽的，這殺洨？」孔哥看見自己的肖像大頭正在讀取遊戲畫面。

「所以，昨天那一吻，可不只是一吻而已，幾乎改變了歷史。」

「我有沒有在作夢？我是不是在夢裡。」

「沒有。」

「幹！我要告他們，這是我的肖像權。」

「抱歉，孔哥，這可能沒辦法。」Boyon露出非常抱歉的表情。

「什麼意思？潘見紅跟我都可以告翻這些人。」孔哥非常認真地看著Boyon。

「實際上這份作品，連潘見紅本人也認可代言了。」Boyon不好意思地摸著自己的頭。

「等等，『也』是什麼意思？」孔哥聽出弦外之音。

「簡單來說，就是……我幫你簽約了。」

「幹！你為什麼可以？」

「我身為你粉絲專頁的第一個管理員，也是認可的經紀人，所以幫你審核這些合作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媽的，我可沒說同意。」

「你先別著急，所有營利都會入到你的帳戶裡。」

「等等，你們不是把我的資訊全部銷毀了嗎？」

「不，我是說以你作為人中探員的個人帳戶。」

「問題是我還沒通關啊。」

「這是一個特殊法案，每個人中試驗者可以與自身審核人一同申請一個個人帳戶，當通關成為人中之後，將會開通所有權限。」

「媽的，這些事情什麼時候發生的？」

「你睡覺的時候，我都辦妥了。」

「那我萬一我不能通關呢？」

「這你不用擔心，這個個人帳戶有優先轉帳的指定帳戶，當使用者死亡時，會將百分之八十的帳戶儲存金額轉帳到指定帳戶，這代表假設你不幸失敗了，我們還能回收一些錢，而人中機構也會有百分之二十的營利。」

「等等，指定帳戶該不會是你的帳戶吧？」

「沒錯，你相當聰明。」

「幹！你這根本是神棍啊，你幫我簽了遊戲代言合約，然後又幫我建立個人資金帳戶。」

「你別緊張，孔哥，只要你通關。這一切都是你的。」

「說得很好聽，你又不是知道我多廢。」

「放心，你的螢幕阿娜答會幫助你的。」

「誰？」

「還有誰，就是她囉。」Boyon指著電視，現在正在播放人中試驗特別節目。

她，

那個具危險又充滿誘惑的女性正在接受訪問。

「不好意思，潘小姐，非常冒昧地問妳。」主持人誠懇地看著潘見紅，他不想讓觀眾知道他實際正在盯著潘見紅的低胸背心。

「沒關係你說。」潘見紅非常大辣辣，也因如此，所有的現場工作人員喉頭都有一股吞不完的口水。

「現在網路上傳得火熱的消息，各種陰謀論四起，我們想問妳跟這名『恐致死』選手，俗稱『孔哥』的選手是不是情侶？」主持人試著要壓抑自己的情緒，畢竟從剛剛現場re流程開始，他就無法制止自己注視潘見紅。

「是的。我們是情侶沒錯。」

「哇，這真是令人不可思議。」主持人內心喃喃：（媽的！這孔哥太過份。）

「是因為他的外表嗎？」潘見紅冷淡地回應。

「這麼說不太好意思，只是像你這樣漂亮的女子，竟然喜歡上……」

「他的好可不是你們可以想像的。」潘見紅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像是想起某個令人會心一笑的眼神，所有的男性工作人員心臟都快停止了。

「那可以舉一些例子來聽聽嗎？讓我們可以多瞭解這名恐致死選手。」（才怪，媽的，別說下去了。太過份了，我的戀愛！）

「他很風趣，也很善良，然後剩下我就不多提了。」潘見紅回應。

「哇，沒想到恐致死選手除了天性本質良好以外，在床上也能照顧到自己的另一半。」（我要吐了。）

「你別亂講。」當潘見紅嘴裡吐出這些話時，工作人員都已經快休克了，因為這四個字是一種非常具有殺傷力的調情話語。

「好吧，那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大概幾個月吧。」

「你們怎麼認識的？」

「酒吧，他是一個酒保，然後很會模仿一名歌手唱歌。」

「我倒是看不出來他像哪名歌手？」主持人納悶。

「我其實不太熟，就是一名原本是搞笑藝人後來出唱片的。」

「是『陳天』嗎？」那是一名模仿健將，但歌喉比人還帥個7.8倍。

「哦，應該是吧，他們長得很像。總之他就是在那個酒吧很紅。」

「原來潘小姐喜歡風趣的人啊。」

「對啊。」

「最後你可以幫我們對恐致死說幾句話嗎？畢竟他被妳一掌擊中還在休養中。」（媽的，死了算了。）

「嗯，好。」

「你可以開始了。」

「好，聽好了，我不喜歡我們在螢幕前接吻，所以我才出手重了點，總之Final Stage一起加油。Fighting！」

「哇，真是甜蜜，希望能在最後通關的時刻看見你們一同成功。」主持人的表情故做鎮定，實際上幾近扭曲。

「What the……」孔哥啞口。

「好吧，非常有趣。」Boyon笑了笑，他的女伴已經將花洋裝穿上，也在一旁看電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孔哥看著Boyon。

「看來她幫你填了履歷，至少你做過酒保，下次我要幫你進行一些酒保訓練課程了。」Boyon示意要女郎幫他去樓下多拿兩瓶紅酒，女郎露出不願意的表情，但Boyon投以他一個微笑，接著她頂著十公分的高跟鞋走出了休息室。

「不是，為什麼，這到底為什麼？她根本不需要這樣的。」

「應該是人中內部吧。」Boyon淡淡地說。

「什麼？」

「這肯定是人中內部的指令，她是那種不可能產生任何感情的武器，我只能說我們現在在一條正確的道路上。」

「什麼意思？」

「內部希望你活著，然後希望你們成為螢幕情侶。」

「這有什麼好處？」

「我不知道。」他說：「真的不知道。」

「所以，我現在呢？」

「去療傷中心，然後通關。」

「你說得很輕鬆。」

「這取決你的決心。」Boyon笑著看著他。

「我知道，只是這一切變化……」

「很難接受我知道。不過孔哥，如果你真想進入人中，有件事就不能不學會。」

「什麼？」此時女郎剛好拎了兩瓶索諾瑪谷地的紅酒進來。

「演戲。」Boyon接起酒瓶，冷冽地微笑掛上面容，如此淡定。

那副笑容展現的十一小時三十二分鐘之後，

人中試驗Final Stage展開。

潘見紅、孔哥、白鎮宏、張君凱、管精儀、零意識的個人封面旗幟，

掛在會場舞台飄揚著，

通關條件在螢幕上閃爍，

沒人清楚那是艾德最後的的傑作？或者決定。

所有人只知道兩小時之後，一切將塵埃落定。

人中試驗通關條件

恐致死 — 兩小時內任意殺死一試驗者

潘見紅 — 兩小時內在恐致死選手尚未死亡之前主動索吻成功

白鎮宏 — 兩小時內與任一試驗者決鬥並投降

張君凱 — 兩小時內與任一試驗者決鬥在不使用精神力之下迫使對方投降

管精儀 — 兩小時內成功遊說一試驗者殺死另一試驗者

零意識 — 兩小時內任意殺死一試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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