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防風氏與大籤筒

2021/2/15-2/21 (高雄-新北-厦門)　

    週一是大年初四，我又開始重新啓動螞蟻搬家，只剩四天時間，我必須檢視完現有物品，把有用的東西搬到地下室，在此之前，我要先把四十年前放入地下室的磁磚、木料和兩套鐵床搬上一樓。有幾次，我得扶一下牆，可能是太操勞了，我的腦袋有點像貧血般的天旋地轉。

　　至少有數百本書本雜誌要清理，幸好堆在門口馬上有人撿走，稍微減輕我內心的不安。妻子遇到的困難，是衣服太多，在斷捨離之下，有「從床上堆積到了天花板」的衣服要清理。

　　週三，預約了高醫的核酸檢測，結果跑了三次。第一次發現沒帶護照，第二次說要附機票的紙本。當天急件的費用是台幣七千元，這比廣州的人民幣八十元貴很多，下午我拿到檢測報告，有中英兩份版本，報告還套了一個透明塑膠夾，我說服自己從中發現了它的價值。

　　在這次休假期間，我還必須完成裝修的選材和簽約，三個月以前談的預算，過了一個年，設計公司說施工費普遍漲了一成。在我離開高雄的前一天，終於敲定了合約，下週可以開工。

　　週五一早，離開高雄，前往新北市五股的母公司述職，進到公司，意外發現幾位主管變老許多。一位副總說：「看您氣色還不錯，但還是要轉告，楊董說見你瘦很多，要你運動別過量，要小心！」。這位常常喝酒喝到半夜的楊董，上次就好意提醒過我，但一位身體欠佳的人提醒另一位體檢沒紅字的人別去運動，身小反譏防風氏，令人啼笑皆非。

　　在板橋站前的旅店待了一晚，拖著四件行李，隔天飛厦門。

　　週六上午，桃園機場空蕩蕩，在這個時間段，國際線居然只有一個航班。在辦理登機手續以前，照例要先掃兩個二維碼申報，一個對海關，另一個對廈門政府，申報完，就出境等登機了。

　　中午十二點抵達廈門，大巴車把整機的人送往轉運中心，轉運中心就像是一個「大籤筒」，再隨機把旅客分配到各個酒店。就在轉運中心，聽人說：「上次有人被安排到動物園景區的酒店，每天朝窗外看，就會看到熊」，我只能默默祝福，希望我也能被分派到動物園。

　　我們這批人，最後只花了五分鐘就從轉運中心到達酒店大門口，乍看之下有點失望，整間酒店沒有陽台，也沒有我上次隔離時可以看到沙灘的海景房，更別奢望可以看到熊了。

　　據說本月初這家酒店才出現境外染疫個案，或許這個緣故，我們在進門前，就有全身穿著白色消毒衣的工作人員，拿著像灑農藥的噴頭把我們的行李消毒了一遍，隨後又在每個人全身噴了一遍，還說：「別睜開眼」。

從轉運巴士到酒店前台，我們浸泡在濃濃的消毒水裡。

　　週日是隔離的第一天，上午做了一次血抗。我失望地看著窗外，拍了張照片發到家族圈，大哥說：「越看越眼熟，原來這裡距離我住的地方只有五百米，BRT很方便」。

我這才注意到窗外的BRT高架，還觀察到同一秒鐘曾有三台電車同時交錯在一個點，雖然這次的窗外風景沒有海灘、沒有陽台，也沒有熊，但我想像著，每一輛駛過的電車裡都坐著不同的人，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故事，我要祝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