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衫給了誰

(圖:來自pixta)

(一) 中午十二點，王麗芸帶著許惠華到自助餐廳用餐。

王麗芸邊拿著刀叉切著盤裏的牛肉，邊問著:「許惠華，你還記得國中教我們數學的陳老師嗎? 那時候你的數學是班上最厲害的，他最疼你了 ! 」

王麗芸一直記得那時候，她恨透陳老師的偏心。

「有嗎? 我忘了。」許惠華尷尬地回著。

王麗芸很驚訝，許惠華竟然忘記陳老師對她的疼愛。

王麗芸叉了一塊牛肉放入口中，邊瞧著對面的許惠華。

她發現許惠華喝了一杯咖啡後，竟沒再動桌上其他的餐點。許惠華的身體左傾，眼睛一直瞟著左邊的桌下。

原來許惠華在看桌下的手机，她好像在等某個人的電話。

王麗芸有些失落， 她感覺許惠華並不是專程來探訪她的。

(二) 前一天，許惠華打來電話:「王麗芸，我明天要去台中看你。」

王麗芸遲疑了一下，她手邊正忙著的工作有時效性。

但是她想到應把握和許惠華見面的機會，她已經很多年沒見過她了。

她馬上說: 「許惠華，你告訴我你的火車幾點到，我騎摩托車去載你，我要請你去餐廳吃飯。」

國中的時候，王麗芸把許惠華視為功課上的勁敵，但許惠華不以為意，常帶她母親自製的紅豆餅到學校分給她。許惠華的母親在市場的一個角落賣紅豆餅。

王麗芸決定請許惠華到餐廳吃飯，她對她有著虧欠。

(三) 許惠華突然站起身來，離開座位三四步的距離，說著: 「恭喜你高升...你和朋友在打球...好，不打擾。」

王麗芸一臉疑惑地瞧著許惠華。

許惠華面帶微笑回到座位，邊用餐邊說:「那位T大的，最近升官了，當上局長了。」

以前許惠華告訴過王麗芸，她和那位前男友的故事。

「他姓什麼?我忘了。」

王麗芸喝了一口咖啡後問著。

許惠華沒有回答，王麗芸知道她在保護他。

「我們約下午五點在台中附近的小鎮見面。」許惠華說。

「你們要見面? 」王麗芸驚訝地問。

「一個月前他回故鄉小鎮，到我母親的紅豆餅攤位，給了一張他的名片。」許惠華說。

「他希望和你联络?」王麗芸問著。

「後來我有打電話給他，他說他和他的太太處得很不好。」許惠華說。

「他不愛你，他如果愛你，那時候他就會和你结婚了。」

王麗芸故意潑許惠華冷水。

她想: 那個男的只是希望許惠華愛著他，他太貪心了。

「你現在過得好嗎？」王麗芸問。

「我的丈夫外遇了 ! 我花了四萬元找徵信社調查。」許惠華嘆著氣說。

王麗芸驚住了，她呆望著許惠華。

許惠華從包包拿出一疊照片，放在王麗芸前面的餐桌上。她指著其中一張一對男女牽著手的照片，說:「男的是我的丈夫，女的是一個公司的職員，她有丈夫。」

「你要離婚嗎? 」王麗芸嚴肅地問。

「我不要離婚，我不要我兒子要結婚的時候，被對方嫌棄父母離婚了。」許惠華意志堅定地說著。

「你有存錢嗎?」王麗芸問。

「沒有，我很久沒工作了，昨天跟老公要生活費，他丟給我兩千元，用丟的 ! 」許惠華難過地說。

「這都要怪你媽媽，一直阻擋你升學，你的數學是全班最好的，如果她不擋你，你會考上很好的大學，會有很好的工作，還....」王麗芸心疼地說著。

王麗芸認為許惠華的前男友嫌棄她沒讀大學，才沒和她结婚。

「我們不要談那些 !」許惠華說。

許惠華阻止王麗芸責怪她的母親。

「等一下我們去大百貨公司，買一件有那家百貨公司標籤的襯衫，你帶回去給你丈夫，証明你有來看我，我們兩人還去逛了百貨公司。」王麗芸說。

王麗芸怕許惠華見前男友的事被揭穿，害怕她被趕出家門成了遊民。

日前她經過火車站前面的公車站，看到一個女遊民坐在長形的椅子上，周圍擺了好幾個塑膠袋，裏面有衣物和碗筷，她的旁邊站著位男遊民，告訴她領便當的時間和地點。

王麗芸不要許惠華成為遊民，在自助餐廳用餐不到一小時，她就帶著許惠華匆匆離開，趕往那家最有名的大百貨公司。

在百貨公司男裝專櫃區，王麗芸問了許惠華她的丈夫的襯衫尺寸後，挑了一件淡藍色的長袖襯衫，特價799。她看清楚了標籤上有這家百貨公司的名字，就趕緊把這件襯衫拿到櫃台，許惠華跟著去付了錢。

王麗芸感到很滿意，她終於幫了許惠華的忙。

(四) 晚上七點鐘，王麗芸打電話給許惠華:「你到家了? 你老公喜歡那件襯衫嗎?」

許惠華淡淡地說: 「我們不要談這個。」

王麗芸奇怪著許惠華的反應。她想 : 難道許惠華把那件襯衫送給前男友當升官的賀禮了嗎?

這個謎她推敲了許久，但是她不敢問許惠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