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與海 - Ep. 29 虛幻與現實

以為自己已經做了最壞打算，卻發現比起現實的殘酷，寧可讓這設想成真

「小魚你好，我是小海的爺爺，我知道你跟小海的關係」我痴呆得看著訊息發愣

「小海每次來都有提到你，他講你的事眼睛還會發亮」訊息又跳出，但我不敢貿然回覆

「我知道你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像親兄弟一樣」小海的爺爺，可以不要用斷句嚇人嗎？

「小海爺爺您好」我先發了這則，想看他用意為何

「很抱歉得告訴你，小海再也不能和你見面了」我心跳又被嚇停，拜託話別說一半

「我和小海是好朋友，請問發生了什麼事？」我抖膽按出去

「我也是最近才搞清楚的，小海暑假到美國的事你應該知道吧？」小海爺爺慢條斯理得打字，我則猶豫著要不要跨出窗台

「他們全家出遊時遇到炸彈攻擊，所以就...」

「我很遺憾」

我的心也遭受炸彈攻擊

這消息像把尖銳的利刃，直刺著我心靈最柔軟的深處

我在做夢對吧？

「我也很捨不得這可愛的孫子，但收到通知來美國時，才知道都已經下葬了」小海爺爺的訊息蹦出

螢幕被雨水點濕，周圍卻是一片乾爽

「小海不要鬧，不好笑！」我猛然回神，懷抱最後一絲希望

「小魚，從聊天紀錄我看得出你跟小海非常要好，別因為這樣做傻事喔！小海在天上一定也希望你過得很好」這口吻不是小海，窗邊的我情緒徹底潰堤，身體卻提不出力氣逃到無人之處

「別嚇我」

「小海拜託別鬧！」我按手機的指頭發抖著

「你再裝我就要公布你的醜照囉！」我安慰著自己同時傳出威脅

「小魚，我也很遺憾，請節哀順變」手機彈出這則訊息

哀痛欲絕的我只有無助相伴，已無法思考他爺爺看到我們曖昧又甜蜜的對話會作何感想

「小魚，等我回來我們就...」

「反正你等我回來就對了！」聊天記錄裡小海的音訊，再也無法解密

往後的日子，再也不會有小海的玩笑，連再次欣賞他可愛容顏都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而且我，沒見到他最後一面

「小魚？小魚你怎麼了！？」小星發現我拿著手機默默流淚

「蛤！？他...怎麼會？」小星看著手機內容，詫異得張大嘴

「小星，小海他...他不在了...」我不斷擦去淚水，手卻始終趕不及洶湧的江流

「我很難過聽到這樣的消息。我會永遠記得小海，他是個特別的朋友，非常特別的朋友，我永遠不會忘記他的。獻上我最誠摯的慰問與哀悼，希望您們能得到安慰和支持」我在小星協助下把查到的輓詞修改傳出，趕緊離開那直搗心田的對話串

與小海共度的時光，是我永遠無法忘懷的珍貴回憶

想再聽到小海的嘻笑聲、想再被他熱情的擁抱、想再戲弄小海逗他開心、想再與他共創新的回憶...

這些都不可能實現了

我僅存的，只有滿盈不捨與哀戚

一起歡笑、開心玩耍的畫面彷彿昨日

小海為我帶來許多快樂時光，熱情、幽默又帥氣的他總是令我情不自禁

他的關心與玩笑，又是無比溫暖

還有好多話沒對他說，還想多貪戀點小海的溫柔，還有心意尚未說出口...

小海不在了

他，不在了

好像失去了自己很重要的一部分，有種莫名的空虛感

「別哭別哭，小海在天上看了會很捨不得呀！」小星緊緊抱著我，不知說了多少安慰字句，但失去小海的痛苦緘閉了我心

小星的存在讓我不再孤獨面對，可是失去一位摯友兼愛人的悲慟，哪裡能輕易平復？

撕心裂肺的嚎啕，使還沒離開的老師與同學們都上前關切

好像有人遞紙巾還有人抱我吧！

不過當時眼裡只有不斷湧現的回憶，腦海也全是小海的聲音

他們的鼓勵與陪伴或許有讓我好過些，但這份憂傷仍令我哭到幾乎昏厥

我會努力記得與小海共度的每一刻，把所有珍貴回憶收藏心底，讓他在我記憶中永遠活著

哪怕小海肉身已消逝，我也會繼續愛他，不讓這份感情褪色

相信他在天上看著我，希望我過得幸福

所以我會努力生活，連小海的份一起

雖然成績和表現都沒變差，往後的小學日子卻失去了姿色

無法再愛上其他人，無法再有真誠的笑容，還變得特別喜歡偷跑到頂樓吹風

#後來發現小星都會跟蹤在後，確保我沒...

某次我在學校頂樓任清新的晨風輕拂

小星還沒到校，高處光景真好

我想在這放空，直到淡忘一切

「小魚，我好想你唷！」迷茫中忽然傳來小海聲音

扭頭一看，小海正燦爛得笑著從後方跑向我！

「終於又見面了！小魚！」小海緊緊擁抱著我，體溫與味道是如此真實，我不敢置信卻又驚又喜

他死定了，竟敢這樣整我！

怒火與欣喜交雜在心頭，頓時不知該往死裡搔癢，還是摟著他大哭一場

擁抱的溫度、細嫩的皮膚、還有他陽光的笑容，重燃了極力壓下的回憶

過去種種排山倒海襲來，萬鈞甜蜜畫面擊碎了塵封已久的心

不管是當時，還是快把鍵盤溺死的我

寫到傷心處篇幅比較短，不知勇氣夠不夠完稿...

附上這首歌吧！好像...挺應景？

愛國的秘密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