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奇幻│慈母山的魔女(16)

閱讀時間約 9 分鐘

  看著在前方緩緩漂浮轉動著的藤蔓球,阿德莉總是會想起自己被帕娃推出幻境時的景象,記得聖女如何宣告帕娃將自己與大厄困在其中,打算與之同歸於盡換取山的安寧,也不曾忘記自己跪伏在地,鼻尖幾乎要碰到泥土地,忍著熱燙的淚水請求聖女拯救帕娃。




  「還不行。我們要等待山神之子做出決斷。」尤妮貝如是說,帶著遺憾。

  於是無能為力的阿德莉只能等待。一個晚上過去。兩個晚上過去。第三個晚上,聖女們回到山下向村民解釋現況。第四晚是滿月,納茨在聖女們的陪同下前來探望阿德莉,也是在這一天的深夜裡,阿德莉聽見浮空藤球裡傳來細碎的喃喃低語。第五個晚上,阿德莉滿心的期待因為藤球毫無動靜而消退,她央求前來關心的聖女們,讓她再次進入幻境將帕娃帶回來。

  尤妮貝拒絕的聲音冷漠而疏遠:「帕娃對妳而言,為什麼那麼重要?」

  那當然是因為……阿德莉說不上來。帕娃既不是她的母親,也不是與她血緣相近的家人,相較之下,她們更像是同樣無處可去、無人可以依靠,只好在山裡相依為命的兩個人。她帶著滿心的疑惑,與找不到答案的痛苦入睡。

  隔天,她在浮空藤球的下方,慈母木殘骸的附近,發現一株含苞的小草,頂端泛白的花苞還帶著未熟的嫩綠,草莖因托著花而微微彎身,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輕輕晃動起來。在接下來數不清的日子裡,阿德莉用心照顧小花,原本上山頂是為了探望藤球,如今卻彷彿是為了小花而去,只因它讓她想起幻境中與帕娃一起找到的那一朵。

  在某一天清晨,天還未完全亮,山裡起了大霧,就像她與納茨相遇的那個早上,除此之外山路一如以往,露水與泥土混雜的氣味也是熟悉的,只是藤球前多了一道孤獨身影,一身潔白斗篷宛如幽靈。

  「早安。」尤妮貝聽見了腳步聲便回過身來。

  「……花!」還沒來得及回覆招呼,走近的阿德莉最先看見已然綻放的小白花。這朵花從被發現以來,已經許多日子都毫無動靜,就像她在等待但遲遲等不到的那個人,本來都要放棄了的。「怎麼會?」

  「只是時機成熟而已。」尤妮貝難得微笑,看起來像在笑阿德莉傻,炯炯有神的雙眼中卻有一絲心疼的溫柔。「它有妳的照顧與保護,時間到了就綻放不是很正常嗎?」

  「說的也是。」但阿德莉說話的聲音卻是失落的。

  她心知肚明自己在期待什麼。阿德莉已經放棄求助聖女介入,經過前幾次請求遭拒後,她明白在機緣到來之前,尤妮貝也是無能為力;而莉米堤則說,那已經不再是普通的限界,還有別種她無法辨別的魔法共同運作著,要是以一般應對限界的方式破解可能造成危害。

  「妳將自己關在山上的這幾天,山下發生了很多事。」

  「我沒有把自己關在山上。」阿德莉有些賭氣,「他們想要山神的庇護,卻完全不關心山神之子的狀況,再怎麼說都太自私了。」

  「是嗎?」尤妮貝說話的聲音很輕。她沉默了一會後才又說:「他們說想要舉行一場安魂儀式,祈求懷著痛苦死去的母親們可以安息。」

  阿德莉沒有回話。

  「有些太久以前死去的人就算忘了名字,他們也記得是誰家的先祖。」

  阿德莉仍然靜靜聽著。

  「他們是自私,但我認為不僅如此。」

  「我不會下山的。」阿德莉垂下頭,明白擅自認定他們都很自私是有些過頭,但是她不能離開這裡。她害怕自己一旦離開,帕娃就不會再回來了。

  似乎看穿了阿德莉的心思,尤妮貝輕聲問道:「妳還沒有找到答案嗎?」

  阿德莉知道尤妮貝指的是帕娃為什麼重要的那個問題。

  她至今仍然沒有答案。以帕娃偏向大厄的身分,她們是相依為命共同患難的姊妹;若是以山神之子的角度而言,阿德莉是她養育且庇護的女兒,但對阿德莉而言,將姊妹或母親這樣清晰的形象放在帕娃身上很奇怪,帕娃是阿德莉無法明說到底是哪一個角色的家人,是總跟隨在身後的影子,是湖面映照出的倒影。

  但阿德莉內心彆扭,好像如此一來便是承認她與帕娃的關係異於常人的模式,她不想再以差異定義帕娃,帕娃其實與任何人都一樣。於是她回答:「她養育我長大,我虧欠她。」

  「我不覺得她會這麼想。」

  阿德莉也認為帕娃不會在意虧不虧欠,她皺起眉又給了另一個答案:「她總是對的。她不讓我下山是對的。如果我沒有下山,這些事就都不會發生。」

  「無論妳有沒有在場,結果都是一樣的。」

  「起碼她不會是孤單一個人面對。」所以她不能下山。必須等待才行。

  尤妮貝看著少女倔強的模樣,猶豫了半晌後還是開口:「妳們兩個都不太信任彼此,也不相信自己。」

  「才沒有這回事……」

  阿德莉想要回嘴,卻被尤妮貝搖頭打斷,「帕娃害怕妳下山後,沒有她在身邊的妳會遭遇危險,是她不信任妳已經可以照顧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足夠堅強,能過沒有妳在的生活;而阿德莉,妳害怕自己會再次受到傷害,假想帕娃因為責怪妳才不回來,藉由懲罰自己留在山上,逃避妳其實有下山的選擇,是妳不信任她會回來,也不相信自己有能力去做所有妳想做的事。」

  「……才不是這樣。」阿德莉將臉埋在雙掌中,「她是為了讓我活下去才回不來的,我不能就這樣放著她不管。」

  少女因為啜泣而顫抖雙肩,尤妮貝最終沒有忍住,伸出藏在純白斗篷下的雙手,將阿德莉摟進懷中。或許是人類的體溫過於溫暖,阿德莉更是放聲大哭。「善良的孩子啊,我該拿妳怎麼辦呢?」

  隨著聖女耳語般的細語,有人在風裡唱起了歌謠,旋律簡單而溫柔,無法辨識的古老語言編織成模糊聽不清楚的歌詞,安撫了阿德莉浮動不已的情緒。

  好奇怪。

  阿德莉感覺自己好像正在漂浮,而後她睜開了雙眼,夢中給予溫柔擁抱的尤妮貝聖女瞬間化做螢火光點,四散飛向夜空。阿德莉發現自己正躺在浮空藤球旁的草叢瞪著夜色,與一輪皎潔明亮的月色。

  剛剛那只是一場夢嗎?但是夜風拂上臉龐時,眼角有股濕潤的冷涼,那是哭過的淚痕。阿德莉忘了自己為什麼要哭,卻記得花在夢中開了,她側過頭去看球下的白花,卻是換來一臉蒼白與胸中一窒。

  她起身就著夜色查看已經枯萎成褐色的兩瓣純白,輕觸花瓣的手指忍不住顫抖,「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阿德莉突然想通夢境裡的尤妮貝並非尤妮貝,但卻不明白帕娃到底想透過那樣的夢說什麼。她要回來了嗎?還是道別?

  道別?

  會是道別嗎?

  像是回應,枯萎的兩片花瓣輕輕從花萼脫落,落在地上的輕響捲起溫暖但強烈的風,樹林中呼嘯的聲音驚動寂靜夜色,無名花香拂上阿德莉的臉龐,像是一雙溫柔的手掌,止住了她張開嘴卻失了聲的疑惑、驚懼與眼淚。

 

  接著,在幻境限界中聽過的鈴聲熱鬧響起。

 

  但是為什麼?這裡哪裡有限界?

  阿德莉抬起頭的瞬間也恍然大悟,圍繞成球的藤蔓上竟開滿無數花朵。說是盛放也不正確,因為那些大小顏色各異的花不斷重複含苞、盛開、凋萎的循環,而枯萎的花瓣就化做泛著微微白光的蝴蝶,紛紛飛向夜色。

  伴隨破殼般的輕響,繞成球狀的綠藤逐漸鬆動,在球的底部開了一個洞口,起初小到阿德莉沒能發現,隨著藤葉化做花蝶、蔓莖向球內退縮,洞口便越開越大,像在預告有什麼將從那裡出現。

  遠處鳥禽野獸加入歡慶,聽見動靜的阿德莉張望被月光照亮的樹林與山道,陰暗處藏著幾雙野獸的眼睛,看起來無害且期待著。一頭雌鹿無畏的上前來到月色中,對夜空發出一聲綿長鳴叫,成群的野獸便屈起前腳,垂頭俯身行禮。

  那並不是對著阿德莉。

  於是她回過頭,才發現藤球已經不再是球狀。

  藤蔓擁有生命般鬆散的凝聚,像是一席不成形的草床,輕柔捧著一名光裸身體的女子。女子肌膚白皙如雪,在皎潔滿月下閃閃發光,勉強遮掩身體的白色長髮尾端與藤蔓緊密糾纏相連,彷彿蔓莖由她而生,是她的一部份,從層層髮絲間探出的一對鹿角點綴著碎花與嫩葉,宛若冠冕,無形中彰顯她在這座山中的地位。

  女子似乎還在沉睡,身體全靠藤蔓支撐,當騰空的裸足終於碰觸到地面,一直嘈雜喧鬧的鈴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不知從何處傳來的鐘聲。不存在於山裡和山下的鐘敲下第一響,藤蔓便慢慢縮小,化做女子夾雜在髮間帶花的草莖,失去支持的女子緩緩往旁側一傾,無聲倒在慈母木殘骸的旁邊。

  鐘聲還在持續,而阿德莉立刻扯下身上禦寒用的披肩,上前察看女子的同時也替她蓋上衣物。「帕娃!」

  彷彿聽見呼喚,女子雙眼緩緩半開卻又很快闔上,之後便再也沒有反應。

  阿德莉有些緊張,但從女子胸口規律的起伏來看,應該只是睡著了。她放下心來,重重呼出一口氣。

  「看來我們趕上了。」山道的方向已經沒有山中群獸,取而代之的是兩道身影,一黑一白。身披白斗篷的尤妮貝臉上罕見有笑,即使極其淡薄,可有可無,卻是彎著一絲寬慰的弧度。「這就是她的決斷。」

  「她決定待在妳身邊。」一旁的莉米堤拉下黑斗篷的兜帽,看著阿德莉的雙眼與說話的聲音都十分溫柔。

  而阿德莉垂下頭看著沉睡的女子,一直忍著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悄悄滑過那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最後無聲落在地上。「是嗎?」

  阿德莉不知道自己是在哭還是在笑。

  暗自責罵自己的口是心非,她真正想說的是「太好了」才對。




✨下一集,《慈母山的魔女》最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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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了眨眼,逐漸清晰的視野中出現繁星閃爍的星空。每一顆星星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卻又像是隨意站在那裡一樣,有的與其他星星疏離,有些卻靠得很近很近,寂寞卻又喧嘩的景色讓她感到熟悉,卻又陌生至極,讓她想起了做為「帕娃」甦醒的第一個夜晚。
「帕娃。」惶惶不安的聲音在耳邊輕輕叫喚。 但她沒有回應,只管在山林中時而躲藏時而奔走。帕娃拉著不再是嬰兒的阿德莉,蹲伏在草叢中確認周邊安全。「不要發出聲音。」
莉米堤看著霧球中的帕娃,「大厄已經與她建立非常深的連結,教給妳的魔法不用調整,但是對妳造成傷害的可能性提高了。」 「我不想放棄。」
她伸手輕觸膝前的一朵小小白花後又收手,任由它在風中搖擺享受舒服的晨間陽光。光不是來自她的魔法,而是被幻象隱藏起來的真實日光,而她只是使用了她被賦予的能力,在受允許的範圍內,於幻境中彰顯受限的實像。她有破壞天律的方法,卻從來不違背天律。
「也有比較溫和的大厄?」 「有的。」莉米堤遲疑了一下後又說:「祂們大多來自受傷的心。就像人面對傷痛會有不同的反應,有人掙扎著改變現狀,有人憤怒的破壞一切。大厄就像鏡子,祂們反映出人們面對傷痛時的模樣。」
面對質疑,尤妮貝沒有生氣,反倒從容應對:「是我失言了。但如果妳願意想想被村子的傳統規範而不得不殺生的母親們,就會知道為什麼我這麼說。」 桑恩皺緊雙眉還想回話,卻不知道該從何反駁,畢竟尤妮貝說的話沒有破綻。在「擄走孩子」這方面而言,大厄的作祟與村莊強迫雙生子母親做的事幾乎沒有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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