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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因為一些事情，讓我有些感觸。

我的父母因為白手起家，自我們很小的時候就因為必須比別人更辛勞的賺錢養家。所以幾乎是沒有時間管教我們的。無論是準備三餐到讀書就業，樣樣我們都得自己來。

吃飯，給足一天的飯錢自己買飯吃，而吃些什麼或者我們究竟有沒有吃，他們幾乎也沒有時間問，而對於課業甚至沒有任何過問過。唯一的希望只想說我們不要學壞，而這樣的話他們甚至也沒有跟我們說過。只是在幾年前的一次團圓的年夜飯桌上，老爸感性的說出口過而已。

而在我有記憶到現在一把年紀了，我能數得出來我們三姊妹被老爸打過的次數是 : 零。
卻有被罰跪過，那一年一起被罰跪是因為老爸第一次動手打了我弟。那一天，我們三姊妹一起被罰跪，因為我爸很難過，我們居然沒有人做到管好弟弟這樣一件簡單的事，在他們每天那麼忙碌的情況下，我們沒有負起當一個好姐姐的責任，所以我們全部一起被罰跪。

這是我記憶裡最鮮明的一件事了，因為我也是從那天起才發現跟自己差了 6 歲的弟弟其實應該是很寂寞的。而我們真的疏忽了他在那個時候，那時他也都還沒上小學阿。

但是，也正是因為從小在這樣的模式下長大的我們，個性都非常獨立。

而我因為性格剛烈的關係，這樣的情形也更加明顯。我一直記得小時候老媽最常描述我的話是: 「孤僻」、「自閉症」。以前我也一直以為自己是這樣，但是後來懂了，其實不是。我只是不懂得怎麼跟他們表達，才能達到他們的期望值。雖然我知道他們至始至終都沒有要求過我們一定要有任何過人的成就什麼的。

( 4年前，我也才更進一步了解，我當初的狀態也不過因為我是個高敏人，當時還沒有因為種種強硬自己社會化的情形下，喜歡做自己而已。)

他們也就希望我們過得好過得開心，成長的路上沒有學壞。可，這也不過是長大後才懂了的事。我性格中的剛烈完全遺傳了老爸，我不懂得怎樣像我姐或我妹那樣柔聲柔氣的跟他交談，所以年少的時候可以從楠梓騎車回到屏東，屁股都還沒坐熱，因為跟老爸一言不合，2 句話不到的時間，馬上機車騎了就又直接騎回高雄了。

這也是為什麼我一向習慣跟我媽說話多過於跟我爸說話的原因。這也是為什麼我後來幾次重大決定是用寫信給我爸而不是當面告知的原因。 就像那年執意辭職，前往英國那次。在那時已經背有房貸壓力下還做這種蠢事的我知道他一定會無比擔心，並且加以阻止，所以我總是先做了再說。

「先斬後奏」一向是我對他們倆的做事方式。因為我也太清楚自己，一但自已做了決定，除非自己喊停，不然幾百頭牛都拉不動我已決的心意。所以他們知道關於我的任何一個決定都已經是「結果」而不會是「想法」和「過程」的階段。

舉凡升學與否、開刀、買房、出國、賣房，這許許多多的大事都是如此，更不要說那些瑣碎的小事了。那麼多年來他們已經清楚也或許迫於無奈的接受了。可是，其實我自己也知道，在某方面他們已經並不會要去企圖改變我的想法或決定，應該說他們也不會這樣做。但是，他們會想知道多一點關於我正在發生的事，希望可以多一點參與的感覺，我想我懂。

所以，幾年前給自己的功課是學著跟我爸交談，我很開心，雖然我還是一個樣，告知多過於尋求幫助或是希望他們提供意見，但是至少我們都能好好的坐著談談我正在發生的事情。我改變只讓他們知道結果的狀況，而是讓他們從知道決定就開始看著會發生的事情一直到結果，這樣也是一種參與不是嗎。

我很愛這 2 個人，雖然我平時都不說。但是，我想我非常感謝我有這樣一對雙親，包容這樣一個完全說不動的我。很認真的想過，我也沒有因為這樣的個性而感到後悔過，反而因為這樣的性格讓我做過的決定到現在都不會有後悔的感覺成分存在。沒有後悔不是因為多數是成功，反爾相反，失敗的事情或許多於成功的許多。有時或許比別人繞了更大一圈的路，就因為聽不進他們的話。

可是，我不會埋怨，因為我知道每個決定都是自己下的，所以要自己負起責任，就算結果不好，累或苦都也該自己承受，沒甚麼好埋怨的。所以，我也沒後悔遺傳了這樣一個剛烈的性格在根深蒂固的骨子裡。

現在最希望看到的是你們可以一直健健康康的。

2014 / 1 / 11 ,Emma.

【知女莫若母】

昨天趁著車子進廠維修，且需要驗車請了一天的年假。

等車子繕修的時間，也剛好回家一趟，

今年的夏天，真的是好熱，離了午膳時間後，就跟著老媽雙雙躲進房間裡吹冷氣了。

剛好將近一個月沒有回家，所以跟著老媽閒聊了一些生活瑣事。

聊著聊著，我開口問了「家裡的 3 樓，現在有人住嗎?」

「沒有啊，怎麼妳要搬回來?」

「也不算，應該會搬一些東西回來。我現在東西也不多。」

「怎麼了，要出去了喔?」

「恩，有在想明年想出去了。」

「要去哪?」

「還不確定，如果有找到工作就看落腳在哪? 若沒有，應該會先回波蘭一趟，然後就到處走，去哪是哪。」

「工作不會叫妳家那個幫妳找喔。」

(都這麼久老媽還是說你家那個稱呼 M，我也只能微笑）

「其實這 2 年我的工作都是他再幫我看的，比我自己認真，哈。只是還是沒有這麼容易，這 2 年歐洲大環境也沒那麼好。」

「恩。」

「有確定了，再跟你們說吧。只是想先跟妳說一下」

2022 / 07 / 23 .Emma

【遠行前的告知】

2023 年 1月，台灣疫情狀況正在持續鬆綁，還沒有完全開放之際，
年夜飯當晚，全家吃著先前就在網路預定好的年菜。

「這魚好像處理的還不錯，不難吃。」我說。

「魚頭不吃留給你爸，他愛吃魚頭。」老媽邊說邊把魚頭夾斷並夾到老爸碗裡。

「老弟這次訂的年菜還算不錯阿。」

「對阿，我不用煮都覺得很輕鬆。」老媽笑著說。

「不過吃一吃還是老媽弄得這份烏魚子最合我胃口。」語畢，夾起新鮮蒜片佐上一片烏魚子，一口吃掉。

「對了，我過年後我就會跟公司辭職，應該會幫他們到 5 月讓他們找人交接，然後 6 月我就會出去了。」繼續夾上第二口烏魚子。

「確定了 ? 」我媽問。

「阿，那邊工作找到了 ? 」老爸一臉憂心的突然開口。

「沒有啊，過去再找，先回去處理我的東西先吧。」我一臉無所謂的回。

「所以就是先回波蘭 ? 」我媽繼續問。

「對，先回波蘭，主要先回去看一下外公還有其他人。」我回。

「那是 M 去接你嗎? 」老媽接著問。

「沒有，我自己處理，我應該暫時不會跟他碰面。」我說，夾上一個肥滋滋的豬腳肉往嘴裡塞。

因為沒有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所以繼續說道「現在就是先跟你們說一下，到時候到底怎樣，我再跟你們說，目前大概是這樣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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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時常想起的不是台灣，也不是波蘭，也不是每個走過的國家或土地，都是人。

想起讓我掛念的每個人。特別想念的是我的雙親。

也還是應證了 「從來不捨的，只有人，不是地方。」 這句話對於我而言的重量。

想起月初很鄰近自己的情緒黑洞時。在理智尚存的時刻，會有一些人浮現在腦子裡。

體會了一把一個人深刻的獨處，最後不是自我救贖，就是自我毀滅。

而把自己推入毀滅的是「愛」；然而救贖自己的仍舊是「愛」。

2024 / 03 / 17 Durres time 05:22 Em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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