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道--亂世浮生雜記

殘菊．飄零

每當看到了菊花，便會引動心中的一段深沈的故事，放在那角落的邊邊，每每想撫觸時便給那股殘夢飄零的苦痛給制止或是裏足不前的去觀看。

我們都叫他「老翁」，也不去追究是年紀還是他的姓氏，在他賣陽春麵平房老厝前總會有幾盆的花草，可又養的不太美好，其中有盆菊花每到了夏秋交際間，便又會重新伸長出枝芽，而到中秋之後便又疏落的開起黃色的花朵，看老翁好似不太管那些的花朵，其實卻又仔細的澆灌或施些肥料，但那菊花總是給人一種殘殘隨風的姿影，有空閒他會注視良久，眼中盡是柔情又摻合嘆息。

高三那年正準備著大考，中午便大半在他店中解決。有一次看著老翁又正整理那盆菊花，不禁和他聊些有的沒的，也知道了那種菊花是山野中的一種崖菊，生在山間石壁，便是如此身影的飄零在人間角落，有些單薄卻頑強的有生命力活著。

而且他有一段過往的故事。

生長在地方上的大地主，翁家是頗有田產的，翁家小少爺是不用為生活或是其他雜事担心的，這樣的生活或是如此的理所當然的，生命在他開始對隔鄰的小玉有好感之後便較有樂趣和不同，小玉喜歡看書或是應該是想學識字，便向翁家小少爺借一些漢字老師教讀的冊子來看，當然需要在放牛的白天有空的期間才可以。

小玉家只有和他阿爸一起，家裏只有她一個孩子，所以放牛便是她主要的工作，翁家小少爺便常常陪她一起在田野間識字讀書。兩個人心中都大約知道這便是一種情愛的開始，但是誰也不會主動去提出或說破，純真的年代，但也是注重社會階級的年代。後來小玉說她不用再去放牛了，她阿爸預計要賣了牛去還一些欠債；結果賣的錢還不夠，小玉的阿爸去向翁家大爺商借了兩佰元，最後卻有了一個令人不敢相信的結論，翁家大爺用那兩佰元買了小玉當小老婆。

老翁淡淡的說起往事，說他十六歲起離家便再也沒有回去那個令他傷心的地方，對他的前塵回憶都因為小玉喜歡那當時放牛的山野間有許多的崖菊，他沒有忘記也種了好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