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青春｜現世報(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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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齊焰,這家人幾乎.....都在這家醫院了。

齊揚,與彩蘋陪著小凡做著精密的檢查。

洋洋和葉葉則是蠟燭兩頭燒的來去醫院照顧著生病的爸爸,昏迷的媽媽...

卻怎麼也沒想到,人生的谷底....應該就是現在了..

從來沒有....從來沒有這樣過日子,從來沒有過過這麼難熬的日子,從來沒有覺得人生有什麼好難過的.....但此刻,真的很難過...

每分每秒.....都很難過...

在等待下一個精密檢查,坐在外面等候的時間難過,想著為何厄運會降臨他們最愛的家人身上,難過。想著最愛的家人正在受著病痛的苦,難受。

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一個又一個檢查,穿過一個又一個的診間,躺上一個又一個檢查檯,每一刻....都令人如此難熬....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葉葉和洋洋每天來去醫院,一進入醫院就是一個沈重的心情。

每天,都很希望有好消息,可每一天,都在無盡的等著......等著...媽媽醒來,等著...爸爸能離開醫院...

事於願違的過著每一天。

彩蘋取來的廟裡的香火,給筱繁戴上,就是希望多一個力量給最愛的家人。

非人的治療一連串的開始,中間的過程就不用說了,痛苦到令彩蘋和齊揚揪心,雖不是在自身,但看到筱繁痛苦的歷程,此刻就是一種傷在兒身痛在父母心....

「舅...舅媽,還是....阿姨?」洋洋在醫院的走道遇見彩蘋。

「就....還是叫舅媽吧!....」彩蘋話語中帶著疲憊卻還是禮貌的微笑說著。

「筱繁.....還好吧?」洋洋問道。

「彩蘋突然想到什麼,便說:洋洋....我知道你們倆也照顧爸媽很是辛苦,不應該再麻煩你,但我還是想麻煩你可以去看看筱繁嗎?我想....你們年輕人,總會比較有話說...筱繁..她快撐不下去了....意志非常消沈,我想....如果可以,你有空的話....」彩蘋對自己的要求有些覺得不好意思。

「舅媽,....我現在方便過去看她嗎?」洋洋直接說道。

「當...當然可以。」彩蘋突然開心的回。

洋洋自大學後,便即少與筱繁有所聯絡,一方面也是課業繁重,一方面也是舅舅和舅媽離婚,後輩..總是沒有特別的感情,也就甚少聯繫。

洋洋不僅能理解彩蘋的心情,因為她也是病患家屬。

就在此時,齊悅竟然出現在醫院,而且剛好在走道上遇上了兩人,這是一種巧合?

不,這從來不會是....

當齊悅走近他們,彩蘋似乎看到她有些訝異的神情,齊悅也不回避,就是.....走向她們。

「好久不見,....卻...卻是在這種地方。」齊悅語氣平緩且沒有溫度。

「這....這是...這是小阿姨?」洋洋似乎懷疑的認出齊悅。

洋洋曾在家中的相簿看過,卻未曾真正見過齊悅,齊悅與相簿中的相片改變不大,只是變得比較像都會女性,不,還更甚些....

「說這話....似乎不太適合,你們...最近都好嗎?但看你們都不太好,是....你們的家人生病了嗎?」齊悅問道。

已無聯絡的一家人,不,曾經是一家人,卻因為父親的驟逝,瞬間變成陌生人。

很是尷尬的見面模式。

洋洋不疑有他,便回應:「對。」

齊悅其實都知道,只是.....就是想來看看...便說:「你是....？」

洋洋回應:「小阿姨,我媽媽是齊歡。」

「你是....齊歡的小孩?」齊悅再次確認道。

「是,我叫徐洋洋。」洋洋回道。

彩蘋在旁卻不發一語,齊悅注意到了,也是不放過的問道:「大嫂...你也是來看洋洋的家人嗎？」

「不...不是,...」彩蘋卻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又趕緊勾住洋洋,並趕緊說道:「我跟洋洋還要趕著去探病,就....就不跟你敘舊了,改日...改日,改日我們再聊...」

齊悅也很是識相,不想拆穿她,便回應:「噢,好。」

齊悅甚是知曉,彩蘋刻意不想讓她知道現況,只不過她倒是想看看齊歡現在的樣子,還有那個齊揚...

其實,已經沒有所謂的恨不恨,怨不怨,只是....想看看他們對現在的處境,有沒有什麼感想,有沒有覺得該反省什麼,或是想要對齊悅說什麼....

但從彩蘋的舉止看來,是她自己想多了,到現在....沒有人覺得自己錯,也是....

他們......有什麼錯呢?

不過是順手接手了長輩的財產,至於如何而來的財產,他們又何須負擔什麼道德責任?在乎什麼親情手足,再說了.....他們從來不把齊悅當手足。

齊悅......真的是想太多了。

齊悅在醫院走道上走到一半,卻又改變主意,折返....不想...不想去看齊歡現在的樣子了,他們....將變成什麼樣子,突然覺得沒啥重要了。快步的走出了醫院,駕車離去。

這次回來,本來就是為了給他們一個屬於他們該有的樣子,只是沒想到事情來的如此順利,就這麼一樁樁,一件件的接踵而來。

她,真應該快意。

看他們現在一個個都回到本就該屬於他們各自的位置,齊悅心中並沒有快意,但複雜的心情,已經漸漸的淡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