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不痛快,身體都替你記得。」理療師手速沒減說得不疾不徐。
各種難過心傷氣憤委屈,以為只待假以時日,便將忘卻再不復記憶。
朝乾夕惕使你日後想起只餘下枝節朦朧模糊,便勉強算完好如初。
有一天你說,人就該有這樣趨吉避凶的意識。
活得越來越懂避重就輕,覺得那就是愛自己。
但還是別吧,弓隆的背部,舒展不得的筋膜,視作另一式樣作繭自縛。
意難平的低盪攀隨心下呼吸漸蔓四擴,摻滲浸蝕肩胛腰脊深骨縫處。
痛點未曾消退,一層層披上不讓脫落的武甲使之欲蓋彌彰看來無恙。
你以為你真的好了。
只要存心為難,哄騙自己的一廂情願當然比直接砍掉再練來得簡單。
好不好重新再來?
這一次,就是現在。
那不開心,那些鬱悶,莫要待內化。
兩手捧起,風一般吹掉千絲煙縷。
「老師,交給您好好推勻了。」
誰不期待身心釋然的即刻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