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崔舜華的散文才知道她最先是詩人;喜歡詩人的散文、喜歡彷彿不務正業的位置。
讀了《貓在之地》以後買了以前的《神在》,就彷彿神一樣的在書櫃裡很久,直到近日才讀完,她字裡的風景像城裡的黃昏,將離未離。《離群者》的篇章裡寫被斥於群體以外的事;被佛棄於世界、被張狂的孔雀少女排斥於圈外的。〈夢中人〉寫爺爺及眷村的房子還有眷村消失;「有時候,人會化作鬼,心頭空虛更作了幽魂的居所。焦慮的鬼魂擠滿潔淨的客廳、光亮的廚房和小巧的陽台,爬上床鋪或藏身洗衣機內筒,彼處幽深無門、無處逃生。」
《逐路者》的〈N街筆記〉寫大學到研究所生活那條走了七年的街;人間煙火氣、夜行蟲一樣的日子。畢業後那條街走過便散佚了。
《自縛者》不寫咖啡廳裡的人,寫彩券行總是喝著免費咖啡的人。讓人想起家中巷口的那家彩券行及裡頭各種顏色的人。〈房間〉寫每個寫字的人都需要的空間以及她的論文,簡直像極現在的我。
《同名者》的〈搬夢記〉寫搬家:「搬一趟家,最終也不過像背著一個模糊虛無的夢。」、「失去新的作息,失去了舊的習慣⋯⋯」。
「白雪無瑕,且微雪有光。在雪中,因而領受一切,也因而交還了一切。」——後記〈微雪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