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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陽
2024/07/29last_publish_at孟秋

坐在曾經無比親密的床上,她憶起從前的種種,淚水再次控制不住,使其打濕床鋪,躺在從前習慣的位置,身旁卻無人陪伴,她就如此帶著淚水沉睡。

陽光普照,刺得江啟月睜開眼,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頭腦昏昏沉沉,起身,坐在床上環視著屋內,嘆口氣。飢餓感襲來,撫摸腹部,她回想昨日似乎整日未進食,下床換身衣物,便出門去隔壁村庄。

豔陽高照,光是走至隔壁村庄便滿身大汗,擦著額前的汗水,走進一間店家,簡單點些東西填飽肚子後,便出發下一個地方。

江啟月回想著家中缺少物品,來到一家雜貨店,將需要的物品大致取完,到櫃檯結帳。

「啟月?你回來了。」

正走向櫃台的江啟月,先被櫃檯的婦女認出,江啟月抬頭,這是回來後頭一回見到熟悉面孔。

「好久不見,最近如何?」

「還能如何?那些日本人真是欺人太甚,聽說你夫君……」

說起日本人與夫君,江啟月本能地抽動,婦女眼尖地看出了。

「他們確實可惡,也終於離開。」

兩人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談論起日本人的種種,甚至遺忘了時間,半個時辰都過去了。

「我也該走了。」

「好,路上小心。」

江啟月微微頷首,轉身離開店家,沒多久,婦女竟再次開口:「對了,啟月」

「嗯?」江啟月轉過身,盯著婦女。

「把自己沉澱下來後,另找個男人定下來吧,女人不行沒有男人在身邊的。」語畢,江啟月瞳孔收縮,一時之間未做回應,婦女再次開口:「我知曉依你現在的狀態不可能,但……你好好想想。」

「嗯,我會好好想想的。」

說完,江啟月走去店家,回味著婦女的言語,未注意前方的行人。

「小姐,走路看路。」

「不好意思。」

她竟與行人迎面撞上,江啟月只能連連道歉,她於一旁停下腳步,低頭望自己採買的物品,又想想方才與婦女的談話,走回店家。

「啟月你怎麼?」

「還有東西沒買。」

很快地,江啟月拿著物品結完帳,又去採買自身喜愛與生前施俊宇喜愛的食物,手拿著大包小包,舉步維艱地踏上返家路途。

此時陽光不再炙熱難耐,沐浴陽光不再令人膽怯,迎著如此的氣候,江啟月心情前所未有地雀躍。返家後,將物品放置定位,江啟月伸展手部,沉重的物品使她中途休息幾回,方才安穩歸家。

江啟月跑進房間,蓄意不留意那灘血漬,步履堅定地跨步,平躺於床上,似笑非笑地入睡。

秋季午夜來臨的早,約莫七點,已經完成晝夜更替,這時,江啟月睜開眼眸,眼前是一片黑暗。憑藉著記憶,摸到稍早買的燈具,於多處放置並開啟,室內霎時間轉為明亮。

她走向灶台,蹲下身子,取起一旁的火柴,唰一聲,尖端應聲燃起,她小心翼翼地將手伸進爐灶,小小的火苗碰觸木柴,於木柴緩慢蔓延。又的唰一聲,她將火苗碰觸另一邊。

待火苗遲緩地吞噬四周的木柴,江啟月輕輕地揮舞著手掌,直至火苗轉為熊熊烈火,她望著火焰許久,不知想什麼,臉也被烘得炙熱。

突然她緩過神,見火勢蔓延,她方起身,因蹲姿過久,眼前一片空白,手趕緊撐住桌子,以免自己倒下,持續這樣不久,便回歸正常,江啟月暗自嘲諷自身的無用。

既然火已燒得旺盛,江啟月開始著手備料,將鍋放置爐台上,並加點油。

廚房裡燥熱的聲響持續許久,終於停歇,江啟月將最後一道菜放置餐桌上,再添上兩碗飯,她擦擦額前的汗水,將廚房簡單整理一番,便坐上餐桌。眼前擺滿今日採買的食材,分成兩邊,江啟月拿起碗筷,輕輕地說:「吃吧。」

空蕩的屋子,未等到回應,她開始動筷後嘴巴未停歇過,大口大口地將飯送進嘴裡,沒多久,便停下來,剛好把東西全部吃完,但對面的食物,她絲毫未動。

起身將未吃的食材包起,且將碗盤清洗完成,她重新坐回床上,手撫摸著床面。突然,她站起身,將方才的食材包成一起,且帶上下午採買的物品,一同走出門外。

今日的夜空即使月亮高掛,仍漆黑,江啟月的心情卻格外開朗,走至無路燈的路段,她也無一絲懼怕。

很快地,從遠處可看見墓園,江啟月見目的地要到了,奔向它。用手簡單地向三人示意,並將食物打開,喃喃自語:「還是未幫祢買棺材,但等等我再解釋,先吃。」

江啟月隨處找個地方坐下,拔著草消磨時間,百無聊賴,回顧著自己的生命,實在未有出色之事能貫穿她的一生,她笑著微微搖頭,如今,一切都不重要。

「吃完了吧?」

江啟月站起身,拍掉褲子上的泥濘,拿出早上購買的物品,朝樹梢投擲,試了幾回方成功,綁了一個結,並找來石頭,對著墓碑說:「不知曉那邊有沒有廚房。」

將頭套進結裡,踢掉石頭,掙扎幾回,便沒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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