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寫在前面,我針對了細節進行微幅的改寫,建議諸君就當作是輕鬆的鄉野奇談看看就好。
七月不能晚上曬衣服應該是大家都知道的禁忌吧,根據中痛闆說法,濕衣服上的水氣與鬼的陰氣五行同屬,加上衣服總是會讓祂們有附身的感覺。我對這個禁忌的印象大概就是,忘記收衣服然後被暮媽爆打一頓,人真的比鬼恐怖多了。
那麼,故事開始囉。
故事發生在大約五、六零年代的鄉間,我的一位女性長輩發生所口述的,姑且稱她為E吧。當時在一個經濟開始逐漸起飛的年代,年輕的女孩們都會早早天不亮就出門到加工區上班,直至夜幕低垂才帶著一身的疲憊回家,而E所在的加工廠更是如此,有時候老闆接到比較大的訂單就會乾脆把工廠鐵門上鎖,等到女工們趕工完後才開門放人(這其實比鬼還恐怖)。
工作都這麼忙了,洗衣灑掃自然是凌晨早早的處理完,直到半夜回家後才有空收起來。事情就發生在某個仲夏的夜晚,E騎著淑女車回到到村子入口已經是半夜十點多了,迎面的風合著泥土的土腥味,用略高於體表的溫熱宣告夏季的來臨。
但說也奇怪,路燈還是那個路燈,路也依舊是那條路,但今天不論是圈養的雞也好、放養的狗也罷,整個村子瀰漫著一股喧囂的死寂。不過忙了一天的E沒有多想,機械式的騎回自家的四合院前門,猛地想起、昨晚洗好的衣服還沒有收。村裡最近都會有小偷專偷年輕女性的衣褲,所以她將自己的衣服單獨掛在後院的一顆龍眼樹下,比較不引人注目。
走近靠近後院的走廊上,她突然聽到了奇怪的喧鬧聲─像是一群年輕人在嬉鬧的聲音,細細分辨卻又完全聽不懂在說些什麼,只有幾個含糊的音節串聯。她從門的縫隙往外看,乍一看似乎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定睛一瞧卻看到了疑似有四五個「人」或蹲坐在龍眼樹下、或吊在樹梢,正在烘搶她的衣褲。是不是人是待定的,畢竟應該不會有看起來有點透明、然後還缺胳膊落腿腳的,或脖子折成九十度的人能夠正常的蹦蹦跳跳,她甚至看到有位看不清有沒有頭的人,用脖子大力的磨蹭她的內衣。
E愣了一愣,陡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再回過神時就發現那些人消失了,整個空氣回歸了沉謐的死寂。再仔細看了看,衣服在近乎凝滯的空氣裡無風搖曳,旁邊環繞著點點的螢火蟲。
之後,她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渾渾噩噩的梳洗睡覺,直到隔天醒來才意識到昨晚發生的一切是多麼荒謬。
在幫嫂嫂煮早餐的時候,E說起了昨晚發生的事,一向木訥敦厚的嫂嫂一臉驚恐地告訴她,昨天是農曆七月初一,「阿E你怎麼不跟我說,你的衣服單獨晾在旁邊?我沒注意到你的衣服沒收,記得再重新洗洗,過中午嫂嫂再幫你收進來,你會怕的話,那套不要了,先穿嫂嫂的。」
這一切是不是夢呢?E至今也說不上來,只是她去重新洗衣服時,白色的衣服上不知道沾到哪來的濕泥土,一道一道的、彷彿被沾了泥濘的手指大力的抓握過。至於那些喧鬧聲,問了周遭的人一輪,都說那晚特別安靜,並沒有任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