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只是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一個隱密的地方,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讓我慢慢地把碎成碎片的自己一片一片重新組起來。
事情發生之後,我已經大大小小哭了好幾趟,有時狠狠的哭過之後,想著自己應該已經好了,可沒想到,過了幾天又想起了些甚麼,又大哭一場。要分成那麼多趟哭,應該是因為我已經對自己殘忍了好多年,不太允許自己脆弱和難過了,所以到現在,我只覺得心很痛,可我甚至說不上來為什麼這麼難過。
不是憤怒,憤怒是一種向外攻擊的情緒,而我沒有,我沒有想要攻擊誰,我知道我的難過並不會因為找個假想敵來攻擊就會比較好。
事情發生到現在大概是兩個星期,那個血淋淋的天翻地覆的日子是 8/17。我要把這個日子記住,免得這個這麼痛苦的事情,我竟然連追憶的時候都說不上是甚麼時候。
追憶過去的傷痛實在不是我的興趣,但是過去某些充滿了標記性的日子的確會在不經意看見月曆的日期的時候登愣一下,有時候是日子過了,我抬頭一看,啊,竟然過了。
忘了在哪裡看到的,當我們想忘記一個人的時候。剛開始思念是沒有空隙的,彷彿每一秒鐘,我們的身體都浸泡在那樣的思念裡,黏黏的濕濕的冷冷的,沒有一點縫隙。漸漸的,很慢很慢的漸漸,思念慢慢有了空隙,我們或者會在某一個瞬間忽然發現,啊,我剛剛竟然都沒有在想他。然後,很慢很慢的,一直到有一天,思念終於不再連續,我們會突然發現,啊,我剛剛突然想起他了。
要忘記一件傷痛也必須如此,很慢的很慢的,很多時候即使大腦已經記得不太真切了,但身體依然會記住那個痛的感覺,然後突然的,在某個不設防的時候,突然被勾起了那個疼痛。
傷痛,就像吃了不好的食物,必須盡量嘔吐出來,減輕它對身體的傷害。如果吐不出來,必須用力催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