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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個月前從香港朋友口中知道My Little Airport,試聽了一首九龍公園游泳池。先是被路人夜拍般的MV迷惑到,然後又被歌詞驚艷到。接著讀了一篇關於内陸青年與MLA的故事,多在講自己十年前二十年前被他們的歌曲啓蒙等等,又覺得,好像錯過了太多。就像來香港之前,我就知道,錯過太多。


十幾年前MLA在上海的LIVE時,感覺影像中的阿P還是個青澀小孩,即興寫了首上海的姑娘你愿不愿意跟我回香港,也寫了我愛郊野,不愛派對,引得下面陣陣尖叫。他還暗自得意的說,希望我還能回得了香港。


十幾年前的Nicole就是個敢想敢做的女孩,第一張專輯寫了一首My Little Banana,說是希望保護香蕉的,說到自己也糊塗起來。家人反對,唱歌走調,不太會創作,都有什麽關係,一路就走了下來。


去LIVE的那一天有些飄雨,明明11月中,仍然夏天一樣悶熱。開場前一個鐘頭,前面的空間已經幾乎占滿。旁邊的人在講待會幾點散場再去搭火車回去的事,原來是廣州來的。還有人手上拿著珍藏的MLA全套CD,似乎怕忘記任何一首。很多人背著浪子的手袋,穿著九龍塘的T恤。從未追過星,可是真的有了真心欣賞的樂隊的時候,原來是這樣美妙的感覺,心想。就像一起去DEMO,吵吵嚷嚷穿過街頭,陌生又熟悉的人在四面八方。


開場時間過了十幾分鐘了,阿P和Nicole終於和樂隊其他人一起出現,說因爲下雨,設備有些防護要做。今年的主題叫,今晚可能好大風。還真是,颱風過境,只是好悶。他們和二十五年前似乎都一樣的髮型,簡單的衣著。阿P穿著駱駝的白T,Nicole則是純白T。是啊,最大的一個夢想已經死去,已不再唏噓,也不再在意穿黑色還是白色了。


忽然想起致光之君裏面的最後一幕,年邁的真尋在荒野前行,看見武士裝扮的一行人策馬而過,於是她輕聲道,道長大人,起風了……

Nicole的表情總是有些冷峻,話也很少,但中途有人暈倒時,又分外貼心。她唱歌時似乎很剋制,但又豪放的甩著頭髮,有人說MLA不是文青,是搖滾。


已經知道他們喜歡宮澤賢治,不知他們還喜歡周夢蝶,還是朗誦我最喜歡的刹那,心快要飛起的感覺。


那是最黑暗的日子,他們唱了威士忌,仿佛在説,不用在意太多,他們也唱了散步之年,似是以特別的方式記住現在,記住香港這個地方,他們唱了駱駝,讓我們不要忘記做出犧牲的人,死亡不是最大的悲劇,遺忘才是。很多人離開了,但希望心未散。所以只需心頭一跳一動,好像離開的人從未離開。


很多年前阿P就在出第九張唱片之後的LIVE聊到,很多人都在出到第九張之後就有各種厄運,有點怕自己也是這樣,但朋友又説,那些都是很有名的人,你又不是。又説希望就算有命運,也想要像肖斯塔科維奇一樣,留在家園,以藝術對抗暴政。所以歌詞中總是很多黑色幽默,意趣悠遠。


11月19號,我五點起床去西九龍聼審,聽完後下午補覺,室友問我那麽早去幹嘛,我説去天光墟,賣金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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