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打破了一只用了20年的瓷碗。

瓷碗本來有兩個，是第一次和人同居時，逛著東海商圈的10元商品店時買的。

一只10元，兩只20。很厚實的碗，和現在在量販店看到的25元一只的薄瓷碗不同，洗碗時磕了滑手了也沒啥事，最多就缺了個角。

十來年前，那只在洗碗時滑手磕了一個小缺角的厚瓷碗掉在磁磚地上破了。磕了一個小缺角的厚瓷碗其實不該留著，風水說破碗破財，科學說會在使用時劃傷皮膚；大抵是傷到時總要花點藥錢讓玄學和科學獲得共識。總之那個碗散落在地板的細微白色碎片，好幾年間都還能在邊邊角角的時刻固執地刷幾次存在感。

今天摔掉了最後一個碗。那只一直被當作沾醬碟的厚實瓷碗掉在地上的聲音很沉；很沉的聲音提醒著從工廠出來時的紮實工序和某種誰的真情實意；想著好久沒想起當時拿起一只厚實瓷碗、驚訝它的厚實圓潤，最終買下兩只的初遇截圖。

顯化法則說，外在環境是內心世界的反映；很共時性的榮格，很坍塌的量子力學。我意識到，原來，曾經刻苦經營、滲骨銘心的情意，也能如此雲淡風輕地被生活遺忘。也不是終究是錯付的痛哭悔恨，比較像是吐了一口濁氣，從那段內耗的記憶中畢業了。

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