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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開心｜聽說．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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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開心。」妳寫著要給我的小卡片，邊寫邊這麼對我說。「所以妳就是天天了。天天開心，天天每天都開心。哈哈，雙關語，我真厲害！」我微笑，沒有多說什麼，輕鬆地聳了聳肩，倒也沒拒絕妳為我取的這個別名。

「那妳呢？」我問妳。

「天天，小天使，我們是彼此的小天使。」妳彷彿沒聽見我的疑問，繼續自顧自地說著。「地理課老師讓我們抽小天使，妳抽到誰？不管妳抽到誰，反正妳都是我的天天小天使，所以也要為我準備禮物。」

我迷迷糊糊地醒來，意識不清而茫然，愣愣地坐在床上發呆。我用手搓揉雙頰，試圖讓自己清醒。又夢見妳了，十年，記憶中的妳依然帶著學生的清純與青澀，但此刻的我已經邁入周遭朋友都一個個步入禮堂的年紀了。十年，不管是時間的距離還是真實的距離，我們都離得很遠。年少，對於一些應該珍惜的情誼從來都不懂得珍惜，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鬧得不可開交，然後逐漸成為兩條平行線再也沒有絲毫交叉。

我拿著牙刷胡亂的刷牙，看著鏡子中仍帶睡意的自己，腦中一片空白，耳邊卻不斷地聽見妳的聲音：「天天，妳要天天開心，知道嗎？」

2

對於思考邏輯偏向悲觀的我而言，毫無疑問的，天天開心本身對我而言就即有挑戰力。「人生本來就不可能一帆風順。」妳對我說，「但妳可以選擇要過怎麼樣的人生。」我搖頭，同時想著身旁的這些諮商師朋友到底怎麼能如此「專業」，專業到讓我覺得他們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我們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妳說，我才發現我不自覺挖了一個坑洞自己往裡面跳。作為一個時常忘記自己是基督徒的基督徒，倒也不陌生耶穌說我們不屬於這個世界。

「我想妳不懂我的意思。」我回答，同時想著成為傳道人開始牧養，生命中只剩下聖經的經文，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生活。我曾經一度羨慕，但更多的時候，這種生活應該是可怕的令人窒息吧？我猜，我只能這樣猜，但又無法解釋眼前牧養我那麼多年的輔導呼吸的空氣根本撐不上稀薄，當然更談不上窒息。

「我知道。」她笑了，笑得很燦爛很陽光，笑得很真誠很溫暖，就連悲觀的我都無法將她的笑容莫名聯想歸因到是一種對我的嘲笑。「我想，我只是想說，我在哪裡都不對勁，我從來都不屬於任何地方。」我說，說得很沮喪。

「我們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妳認真了，認真地重複，用肯定句的方式答覆我，不再是輕鬆的玩笑。「思瑀，我們不屬於這個世界，但我們在地上有我們必須學習的功課。」

「我寧願上帝早點帶我走，既然我們不屬於這個世界。妳知道，我沒有說我要自殺的意思，但我也不覺得繼續活著有什麼意義就是了。」

「生命的權柄在於上帝。」妳說，而我已經算不清這是妳第幾次對我這麼說。

「但，神，也始終沒有給我任何一個答案。」我頭低低的，不敢面對妳的視線。

「天使是服役的靈，」牧師在講台上說著。「詩篇上說，神讓人比天使微小一點，這裡的翻譯不夠好。事實上，原文應該翻譯成，比神微小一點。神是何等愛我們，而我們的生命是何等可貴啊！」牧師講的激動，激動地把情緒感染給了會眾。我摸著自己左胸心臟跳動的位置，閉上雙眼，靜靜的感覺心臟的跳動。

「祢在哪裡？」我在心裡發問。

「天天，我們永遠都是彼此的小天使。」我聽見妳對我說。

「天使只是服役的靈啊！你看神看我們是何等的貴重！」牧師在講台上大聲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