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與愛人交談,有聲至無聲,過程皆鎖成一封瓶中信。那近乎沉寂的寄託、消音過的封鎖,全是青春盼來的遲到的信號。
那是在滂沱的生活中勇敢撐起的傘花,明曉得無法抵擋從天而降的災難、左右逢來的怒風,憑著笑聲猖狂和精靈游走,也要繼續前行。
那是天性的轉換、夢與現實之間的翻譯,我們自動讓身旁的咆哮綻放於耳畔,大方把責任推託給一切都太年輕的關係;那是一種免疫,當成日積累的練習使我們偽裝起釋懷的樣子,我們終能篤定瞭解,所謂真正的灑脫都必須仰賴緣分捎來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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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
「足夠了。」
忘了過多久,蠻橫的雨再如何衝破雲的邊界投下迷霧,我們得以不吭聲,安然修復傷口。
忘了過多久才想通。
當年拋開傘柄想乘風而起的心情,當年你微彎的眉眼到載著雨珠的眉睫,原來是我最乾淨的洗滌。十七歲夏天的沐浴連同十八歲停滯的回憶一同流往不知何處的深洞,勉強在每天選擇部分遺忘,然後斷裂地重生——直到秋天,才僥倖想著,自己還活著。
謝謝了。
這也許不是我能選擇的呢喃方式,然而我就是喜歡這樣子吧。
汪洋供給流浪的定義,也成為誰深愛的故居。小小的我曾經納悶,如果投擲陳年累積的瓶,漂流會送它們去到哪個能將之容納的地方?多年以後,我再清楚不過了。
愛想事情而不愛言說的那種任性,怪罪晦澀卻免除掉懲罰及報應,靠著一點自以為堅定的信仰過日,這似乎就是獨白的生命了。逼迫我們迴旋,望盡所有眼底的流域,執著挖掘出那埋在地層底下豐沛神秘的營養。
而今拾取吧,我已經能夠。
等到事過境遷,選個像夢的午後把無數張瓶中的信攤開。那些紋路、摺痕,透過暖陽照射而映出多面的光,我見到了曾經的死巷,也認出故事最後的出口。
你好嗎?脆弱透明的瓶身默默保護著青澀的話語,我知道自始至終我們的話總是不多,但也曉得,它已經羯力去到了夠遠的地方。
兜了一圈,無恙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