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yal與Vicky的兒子過世,奉行猶太教的七日服喪期,而這七日過後的第一天,在形式上或意義上都意味著新的開始,告別悲傷,日子要回歸正軌了。
然而僅僅一週,足夠人類接受親人的死亡,並且消化、振作嗎?Eyal成了沒有生命的憂傷父親,他沒有去探望兒子的墓,任憑自己的情緒發洩在鄰居、計程車司機身上,也把妻子託付他預訂兒子墓旁的兩塊地一事給忘了。
無意間,Eyal在醫院得到兒子生前使用的藥用大麻,他試圖捲進菸裡抽,卻頻頻失敗,就像是疏於相處的父子關係,Eyal努力在微小的事物裡重新了解兒子,儘管生疏笨拙。
鄰居的兒子Zooler在此時走進Eyal的生活。他教會Eyal捲菸,說些不著邊際的蠢話,彈著空氣吉他狂歡,胸無大志的青年在不知不覺中推著Eyal過起生活,他們到臨終病房和母親罹癌的小女孩作伴,進行「空氣手術」,放生癌症,「如果每個人都抱著空氣吉他,就沒人端著槍了」,Zooler的天馬行空沖散了女孩對失去母親的恐懼。
而立刻回歸職場的Vicky看著丈夫與鄰居兒子鬼混,她從起初的排斥,漸漸在望著兩人恰似父子的身影時心軟,她和Eyal只是選擇的療傷方式不同,對兒子的想念一樣深,一樣尚未痊癒。難忘他們在兒子床上互相依偎的畫面,潔白的床單再也不會髒亂,卻也沒有溫度。
Eyal猛然想起預訂墓地的事,但已有一名往生者準備入土。Eyal混入這名往生者的喪禮,死者的哥哥正在向心愛的妹妹訴說最後一段話。「也許你的生命之燈已然黯淡,但尚未熄滅。」空氣中有什麼是相同的呢?這位哥哥將思念化作放下,而Eyal為無法與兒子葬在一起而激動。然而正如同這段話,這盞燈將持續照耀留下來的人,只要我們不遺忘。
電影的最後,死亡成為一種哲學。
「我覺得他們葬在彼此身旁也行,但願如此,希望她能照顧他。」
「或者他照顧她。」
只有相信離開的人會好好照顧自己,留下的人才能過得更好。
喜歡電影詮釋悲傷的方式,Vicky坐在牙科診療椅上等待各個角度的口腔X光拍攝,她邊想著無法和兒子葬在一起、兒子的離開,每換一個角度,眼淚就流一次,卻同時理性的接受治療。
當確信無法再對摯愛挽留什麼時,反而終於做得到割捨。回到平凡的夜晚,Eyal請Zooler回家,夫妻倆共度平凡而溫馨的夜晚,就像過去的每個晚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