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那些鳥的名字》:腐壞中用力去愛

2018/07/30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十和子的感情現況是這樣:和條件很差的陣治同居,嫌棄陣治沒用、窮酸、粗俗、軟弱,然後花他的錢,住他買的公寓。陣治對這一切毫無怨言,就算她總是看著和前男友黑崎先生的影片陷入過去,就算陣治無法和十和子擁有對等的性關係,都沒關係,「為了十和子,我什麼都願意做」,陣治總是這麼說。
而十和子,面對姐姐對陣治的正面評價,她只是反覆抱怨自己怎麼會跟他在一起。偶然遇見迷人的水島先生,「憂鬱、獨自旅行、厭倦現實」的水島對十和子來說,不僅僅是滋潤身心的新戀情,更投射出種種黑崎先生的影子。漸漸地,偷情成了正大光明的出軌。
十和子常常在望著水島的時候、做愛的時候、見不到水島的時候,不斷想起黑崎,連水島嘴上說著離婚卻遲遲沒有行動都和黑崎一模一樣。
和黑崎分手是八年前,當時十和子愛黑崎愛得不聰明,滿身傷的結束關係。八年後,十和子依然沒學到什麼,仍被同一種磁極吸引。我想,對十和子來說,水島以越渣的方式對待她,她越接近記憶中的黑崎;就像陣治越一無是處,十和子就越想念黑崎。
偶然地,十和子得知黑崎在五年前失蹤,至今仍下落不明。於此同時,陣治的行為顯得古怪。
他以肯定的語氣說十和子絕對不會再和黑崎見面;他用跟蹤、惡作劇阻擾十和子與水島;他沒有追究十和子的出軌行為,只是對她說「做得太過分的話,會有可怕的事發生哦」。可怕的事像是,殺人。
在十和子的逼問下,陣治坦承五年前殺了黑崎,並把屍體埋了起來。面對這份自白,十和子在意的竟不是殺人的罪,而是不能再見到黑崎先生。她恨陣治奪走黑崎,而十和子的恨讓陣治感到苦澀的滿足,也許他相信愛與恨是相輔相成的。
但也許是,陣治希望十和子即使不愛他,用力的恨他也好。黑崎的消失讓十和子對生命與愛情萬念俱灰,水島也只是腐壞的春夢。十和子決定殺掉水島,甚至差點成功,是陣治阻止她。
某塊記憶浮現,五年前陣治也這麼出現在她身邊,但不同的是,那時十和子已經將黑崎殺死。從打電話給陣治求助,到處理屍體、回家清理的記憶,十和子全部都遺失了。
陣治說,遺忘是來自十和子求生的本能。所以就算成為十和子憎恨的人也無妨,只少十和子還好好的,至少她忘得徹底。而讓十和子活下去,就是陣治唯一所求。
於是陣治叮嚀著,「你想起的所有事,我全部帶走。十和子,你可是欠我很多,只能用一生一點一點慢慢還了。然後,你要生小孩,我無法讓你生,但我要你生下我。」「找個好男人,不要那種只會甜言蜜語的,兩個人幸福生活,生下我。然後盡可能寵愛我。」接著他拿走十和子的罪,從高樓一躍而下,化成烏黑鳥群。
電影直到此刻,才告訴我們陣治與十和子如何相識,十和子不知道自己是本能的依賴陣治,腐爛的人生正需要內心清澈的人來救贖。原來不只黑崎和水島對十和子索取自己所需,十和子和陣治不也如此,從對方身上發現足以讓自己活下去的生命要素。
陣治看見的是十和子的快樂,所以他為她代罪;而十和子抓住的是陣治的不離開,所以她必須在未來賜予他生命,以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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