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第一年的代理後,我應徵到另一所中學的國文科代理工作,其實就是原學校的分校,Google Map顯示車程僅僅5分鐘;這麼近的距離為什麼還要開分校?我疑惑、但也沒有多想,對於一個沒有教師證的打工教師而言,是不太有資格挑工作的。
報到當天,主任帶我認識校園,或許是確認我逃不掉了吧(?),開始跟我解釋這所分校的歷史:這裡是由原先慈暉班改制而來的特殊學校,多半是由家庭功能不健全,少部分是情緒、學習障礙嚴重無法融入普通班級的學生所組成,為免貼標籤、所以校名改掛成分校。
這裡採全住宿制,學生在週日7點收假返校,週一至週五日間進行教學活動,夜間有兩小時的晚自習;校內有廚房烹調三餐,晚上9點後學生就分批進浴室洗澡、回寢室睡覺。週五下午4點後,學生會由家長接回,或者是由巴士送到火車站解散。
因此全校教師除了正常授課,還需輪班看顧晚自習和就寢前的秩序;由政府全盤買單的弱勢照護,竟然和貴族學校的模式異曲同工,說不出來的荒謬感。學校就是另一種型態的監牢、一座美其名的圍城;只是前者因窮困鋃鐺,後者因富貴入獄。
「這裡和一般學校應該是……滿不一樣的,你就慢慢邊教邊適應就好。」主任話說得保守,或許先前獄卒逃獄的情形也經常發生,所以她的用語特別小心;
『謝謝主任。我會努力學習的。』對於沒有教師證的打工教師而言,是不太有資格挑工作的。更何況這圍城還額外有加班費和免費宿舍。
後方響起喀、喀、喀的鞋跟敲擊磁磚的聲音,由遠而近、如湖水漣漪拍岸而來。「來,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的教學組長。」
首先奪目而來的,是一泓雪白的荷葉裙襬,順著薰風的襲來、柳腰的款擺,帶著暗香漾來;原來原來,那抹湖心的漣漪來自許願女神的探身,這方圍城的高牆裡、兀自開著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