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花房之前,沈伽唯還天真地想過要跟姜然約法三章。畢竟他終究要回去見人,總不能被她弄一臉泥。
可是他現在什麼都顧不得了。
她很髒,很不乖。但只要是她,他就願意。
沈伽唯專橫地抬起姜然的腿,將它們架在自己肩上,他讓她完全喪失招架之力,一意孤行地只顧埋頭褻瀆她。
姜然眼睛裡全是水,褪了又漲,取之不竭。她用盡全力抬著臉,看到天頂湧動的星夜宛若銀河爆炸,在迢迢水紋裡散發出近似聖域的白光。
他是那麼有本事,在唇舌的匍匐之間,那感覺突然就來了。
它強烈得像是群蛇嗅到天變,從四面八方奔湧而至,將她團團圍困,姜然終於開始瘋狂掙扎。
偏偏蘇敬捂在她嘴上的手正在不斷收緊,他用那副陰沉克制的聲線警告她不要鬧出動靜來。
噓。小然。
噓......
蘇敬表情冷靜地可怕,動作倒沒有太矜持。
他抓著姜然反剪的雙手握住自己,引導她上下移動。她的手心軟軟的,似巢似穴,當遞進的快感迫近極限時,蘇敬低垂眼簾,居高臨下觀賞沈伽唯取悅姜然的畫面。
◆◆◆
她確實還被他箍在懷裡,但她的癲狂不是因為他。
這場景很魔幻,猶如戈雅的黑色繪畫《阿特洛波斯》顯聖。命運女神殘忍地剪斷了他的生命之線,他好不容易收拾起來的自持再度山崩地裂,潰不成軍。
「哥。」
蘇敬低聲啟口,鼻樑上的金絲邊鏡架鎏過月光,凜凜的。
他們實在是心有靈犀的同類,關鍵時刻,只要挑一下眉梢就知道對方要做什麼。
沈伽唯抬眼看蘇敬,粗重地喘息著。
即將以狂暴形態登場的他重新站了起來。與此同時,蘇敬也好心地鬆開手,這份善意來得很是時候,瀕死的姜然總算又能發出聲響了。
可憐她才剛剛多喘了兩口氣,面前的沈伽唯就翹起一邊嘴角,用那似笑非笑的憐憫眼神望著她。
「憋壞了嗎。」
他這樣問道,聲音很輕。
這表情,這聲音,都相當的不吉利。
她癱軟在蘇敬身前,張口結舌地目睹沈伽唯動手解開西褲褲鏈。
心領神會的眼鏡男一把抓緊姜然的長髮,按著她的腦袋向前推。他很輕鬆地駕馭著,強迫她仰面正對大哥。他們所處的高度很合適,角度更合適。
「小然。」
「看著我。」
沈伽唯用啞了的低音喚她。
他野蠻賁張的熱源離她很近很近,幾乎要貼上她的唇。
姜然聞到他的氣味,近距離看著它在他手裡緩慢地進退。沈伽唯一點也沒有失控的跡象,但她知道他已經瘋了。
就在這一秒,她置身於背德的狂歡派對,睜大雙眼和這位傲慢的邪神面對面。
高大蠻壯的陰影籠罩她,他低喃著,身形比寓言裡的魔山還要難以逾越。
小然。
小然......
張嘴。
她恍惚聽見沈伽唯的命令,帶著他特有的咬字方式,言簡意賅到不帶一絲溫情。
「張嘴...... 」
◆◆◆
於是姜然對他張開了嘴。
一心二用的她頭皮很疼,單憑那個力道和呼吸聲,她就猜出來他們都不行了。
閉上眼睛的剎那,有急速噴湧的溫熱液體狠狠濺了她一臉。它很快變冷,黏稠地順著她的面頰滑下來,一滴接著一滴落在鎖骨上。
蘇敬虛脫地倚靠在姜然背上,他的雙臂絞緊她,快要把她的胃擠裂了。
姜然潮濕的長睫似羽輕顫,她其實是在期待沈伽唯也能過來抱抱自己。
她的要求不高。
她滿臉都是他的味道,卻只能在蘇敬的臂彎裡發抖。這委實說不過去。
然而沈先生是個不走尋常路的人才。
他在做盡了無情無義的齷齪事後,再一次與她拉開了安全距離。這驟然冷卻的激昂徹底弄殘了她,姜然低下頭喘息,她渾身的細胞都在哀嚎。
哪怕他願意施捨一份不冷不熱的同情,她也能攥住它,把這長夜捱過去。
但是他沒有。
一直到曲終人散,沈伽唯都不曾多說一個字。他就把她丟在那裡,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