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伽唯萬萬沒想到,他在抵境當晚就把心愛的玩具搞壞了。
倘若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一定不會在倫敦尋死覓活地憋那麼久。開閘放水的威猛不容小窺,幸虧周潛及時闖了進來,否則當時的慘狀可真是要出人命了。
沈伽唯其實蠻沒面子的。
他打小就是個光宗耀祖的績優生,心高氣傲,從來沒挨過訓。然而那晚,他皮帶扣開著褲鏈亂著,跪在地上巴巴地和周潛四目相對。
「沈伽唯,你他媽八輩子沒操過女人?!」
「...... 」
當然了,沈先生自有無法言說的苦衷。
倫敦的大宅子裡供著一位高貴純潔的嬌妻,他每天和顏悅色地請安問候,就是不睡她。已婚三個月的沈太太至今仍是處女,這事只怕說到天邊都無人敢信。
更夠嗆的是,沈伽唯也沒屈尊和其他女人苟且過。
他心思下賤活泛,肯定明白見縫插針的道理。其實只要他想開點,現成的混血女秘書就可以搞一搞。她天天穿個包身鉛筆裙在他眼前晃來晃去,臀型一看就很好生養。
可是沈伽唯偏不信邪,他竟一根筋地幹起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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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婚後的日常性生活,統統由左手解決。
他在書房裡藏了一條姜然用過的頸帶,那東西繞著她濕噠噠的細脖子,顯得尤為香艷。沈伽唯自虐時會把它纏在手腕上,它和他樸素的機械錶湊在一起,有種永結同心的意味。
天可憐見,他居然想和那個婊子永結同心。
「...... 把雜誌放下來吧。」
客廳裡,周潛陰陽怪氣的聲線,總算把走神中的沈伽唯給拉回來了。然而主子卻不吭聲,他冰渣子似的目光掃過周醫生後,再度回到雜誌廣告頁上。
「歇一歇,這頁紙也看了十分鐘了。」
周潛將桌上的熱茶推過去。
「我給她餵了藥,這會兒應該睡著了。你要去看看嗎?」
「沒有興趣。」
「那不如去補個午覺。」
「我不累。」
「怎麼會,昨晚你在花園裡刨了兩小時坑...... 」
沈伽唯唰地撂下雜誌,陰著一張臉走了。
周潛真是個貼心的老棉襖,瘋狂刨過坑的他也很想補個午覺,苦苦熬到今日,他眼下的烏青是再也遮不住了。
渾渾噩噩的沈伽唯一連吃了數晚強效安眠藥,依然一到凌晨三點就炯炯有神。
大半夜的,他在房間裡四處瞎轉悠,從東頭挪到西頭,那高深莫測的腔調能活活逼死蘇格拉底。但他又確實想不出其他解圍的妙招來,走投無路之際只能翻出一本《流浪者之歌》出來讀。
然後一直讀到睡過去。
在蘇敬飛赴柏林之前,大家都很識相地各自為陣,三個人三間房,這種安排屬於百年難遇的奇景。
因為多年來,姜然能排到連休的機會並不多。
即便是來月事期間,她照樣得關顧他倆的身心健康。下面不行,還有上面。實在沒胃口吃滿漢全席,她還有一雙會畫畫的巧手。
在沈伽唯和蘇敬眼裡,姜然的手很能來事。它拿得起畫筆,也握得死他們。
這門繞指柔的功夫,由家暴高手蘇先生親自督導。
蘇敬給她洗腦,直言若想更上一層樓,就得忘了前男友在她思維裡埋下的禍根。他非要給姜然搞搞路子,要讓她脫胎換骨,重新做人。
她嫌累,不服管教,他就棍棒伺候。
蘇敬是個天生的嚴師,他雖然血統不純正,卻和嫡出的大哥一樣講究精益求精,盡善盡美。
他想不通為何姜然會如此敷衍。這麼硬的教學材料放在面前,她居然不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