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無常之符 (35)

三十五、赤兔

　　貂蟬拍了拍身上的飛灰，然後望向北方，咂了咂舌，就轉身回來。

　　「怎麼了，不去追嗎？」符問。

　　「施術者在千里之外，怎麼追？」貂蟬板著臉道。

　　「在千里之外引雷？那是什麼怪物？」符驚訝。

　　貂蟬不屑地回道：「不過是落了道雷，在半神的領域裡算不了什麼。」

　　「你已經是半神了嗎？」符再問。

　　「說什麼呢？」貂蟬開始不耐煩：「成為了無常，就已經能算是半神了。」

　　「可、可是我做不了千里放雷的事啊？」

　　「人與人之間也有差距，靈魂當然也有。」

　　符望著自己的手，握了握拳，再在拳上聚勁，似想從體內釋放什麼，但無論他再怎麼用勁，拳上還是空無一物。

　　「你剛才說的黃巾賊妖…」符不想貂蟬留意到自己在做什麼，於是趕緊找些話題，引開她的注意：「是指張角嗎？」

　　「不清楚，但肯定是他們三兄弟之一。」

　　「如果他們三人都能落雷，那豈不是很可怕？」

　　「打不中就沒什麼好怕。」貂蟬開始收拾剛才脫掉的官服和官帽。

　　「你要走了嗎？」符問：「是去找張氏兄弟尋仇嗎？」

　　「我才懶得管他們的事。」貂蟬不屑地笑道：「我的目的就只有掙功德，換回我的大美人。」雖然貂蟬被雷轟過後，便顯得一臉疲態，態度也不再親切，但在說到大美人三字時，卻又露出甜美如蜜的笑容。

　　「大美人是指呂布嗎？」符笑著問。

　　「你知道我是誰了？」貂蟬喜道。

　　「能有我妻子般美貌的，天下也沒有幾人。」

　　「呵呵，沒錯，我的大美人除了他還能是誰？」貂蟬笑得更燦爛了。

　　「他也是無常嗎？」

　　「不，本來司命大人的確是想找他當無常的，可是大美人他二話不說，一戟就擲過去，於是便被變成畜牲，說是因為輕蔑神明，要受刑百年。」貂蟬苦笑。

　　符再望了望自己的拳頭，想起和司命的那次相遇，然後決定，還是不說自己打了司命一拳，卻什麼處罰也沒有的那件事了。

　　「那他被變成了什麼？」符好奇地問：「馬？」

　　貂蟬綻放出如春日般明媚的笑容，然後吹了一聲口哨，過不久，一隻披著赤色皮毛的動物，便從山裡蹦跳出來。

　　那是一隻眼神堅毅，步履穩健的，兔子。

　　符望著這曾經的飛將呂布，呆了好一會，然後才爆發出失控的大笑。

　　貂蟬俯身將呂布抱入懷中，輕撫了牠的雙耳，然後再在其額上親了一口，才說道：「很可愛，對吧？」

　　符真誠地點頭讚同，然後貂蟬回以一笑，就轉身，準備離開，卻在走了兩步後，回過身來，說：「啊，差點忘了，還有一個怨魂呢。」

　　符望向被第二道雷劈中，只餘下半邊身，正在飛散中的王叡，說道：「可是他這副樣子，應該無法傾訴了吧？不過我倒是大概知道他的故事，他本是荊州刺史，卻因為我父親受人所騙，以為王叡心懷不軌，把他迫得吞金自盡…我只知道這些，有用嗎？」

　　結果貂蟬卻徑直跨過了王叡，來到另一人跟前，說道：「不是他，是他。」

　　那人，便是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