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住進安倍家沒過多久,我便跟葛葉要了一份手抄的日本地圖圖紙。
攤開圖紙查閱一翻後,就線索所知現在的我位於日本的攝津國阿倍野的這個地方,根據之前在跟小青聊天並灌輸日本地區知識來看,換成我那個時代的話,便是在大阪阿倍野區的樣子。而現在是十一月,正是秋天轉冬天的時候。而日本又屬副熱帶,比起台灣來說又更冷了許多之外,加上這個時代又沒有環境汙染所造成的溫室效應,氣溫簡直低到離開被窩就想死的程度。
話雖這麼說,但是現在的我正在安倍家的山區範圍裡的一個小瀑布下方進行著修行,並且現在的時間是太陽剛升起沒多久。
「媽媽!好冷喔!」晴明站在我身旁,雖然雙手合十,但是卻蜷曲著身體發抖著說道。與一同身穿著單薄白皙的修道服的葛葉則是浸透全身上岸後擦了擦頭髮說:
「小晴如果覺得冷的話就出來等道滿修行。」聽到後晴明似乎看了我這裡一眼後,便搖了搖頭:
「不,我不要。我也要跟道滿一起上岸。」葛葉聽到後便拿著一旁的樹下的衣服往後方走去說:
「真不愧是我的孩子,那再撐兩個小時就可以結束了喔。」說完後便離開。
「欸~!」晴明則是驚訝地叫道。
我途中一直閉著眼睛,聽著晴明與葛葉小姐的對話。
一個禮拜前,也就是將蘆屋家掌門送去坐牢時的三天後,我便在早上幫忙做完家務後便到了大廳。
「你想要修行?」我正坐著看著走進大廳、手上拿著幾本書、正要教導晴明讀書的葛葉小姐,她有些疑惑的問道。
「是的。」我點了點頭說道。
「欸?道滿要修行?」在一旁的晴明也疑惑的看著我問。在早上至中午的這段時間點,葛葉小姐都會親自教導晴明讀書,雖然已經有類似私塾的教學系統,但是由於晴明她的體質特殊的關係所以自從十歲開始時便由葛葉小姐親自教導她,而打掃完的我也會跟著一起聽課。
「怎麼會突然想要修行呢?難不成是我教的東西你已經知道了?」葛葉小姐手扶著下巴,困惑的看著我問道。
「不是這樣,我的意思是早上至中午的課我還是會繼續上,修行的時間是介於清晨至早上的這段時間。」我解釋著,聽到後的葛葉小姐則是嘆了口氣說: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是蘆屋家的法術,並且我的修行方式是以提升自身靈力為主的,也不確定是否符合你的期待喔。」雖然我也很疑惑盧屋家的法術是怎樣的系統?但是至少先能掌握一些法術,後續再靠我自己想辦法去摸索吧,帶著這樣的想法我便說道:
「沒有關係,麻煩你了葛葉小姐。」她看著我一會兒後,正打算開口時晴明便拍著桌子說:
「那那,媽媽我也要!」看著眼前女兒興高采烈的葛葉則是嘆了口氣說道:
「媽媽之前一直想教妳妳都不肯學,或是學了也一下就放棄了呀。」
「嗚啊啊啊,媽媽!噓噓!」她趕緊跑到葛葉身旁,由於葛葉小姐的身高較為嬌小的緣故,所以晴明便微微的彎下腰並且用手擋著葛葉的嘴並且比了安靜的手勢,放手後便說道:
「這次不會了啦,畢竟這次有人可以一起修行了。」晴明小聲地說道並且放開了她,葛葉澤是笑了笑說:
「但是啊,媽媽我修行的時候也是一個人的喔,妳也可以來陪媽媽呀。」葛葉的調侃讓晴明有些臉紅,慌張地說:
「嗚,總,總之!我這次會好好努力的!」她滿心期待地看著葛葉,葛葉則是笑了笑,摸了摸還微微彎著腰撒嬌的女兒說道:
「知道了,那從明天開始早上四點起床喔。媽媽不接受任何賴床的理由喔~。」聽到媽媽的應許後晴明高興地回答:
「是!欸~!好早喔!」但是卻又發出小小的抱怨。
時間拉回現在,兩個小時過去,我微微的睜開眼睛,太陽的位置已經升到大約七點的位置,葛葉則是在與一旁裹著大衣的晴明聊天著。
「啊,道滿睜開眼睛了。」晴明注意到我這裡後便指向我這邊說道,而葛葉小姐則是說:
「可以了道滿,今天也做得不錯,看來你入定的相當快呢。」我一邊爬上岸一邊說道:
「是啊,我在小學的時候老師要求出去打球回教室的人必須閉上眼睛三分鐘,之後她才會開始上課。我就是那個時候會的。」聽到我跟葛葉的對話後,晴明則是疑惑地問:
「媽媽,甚麼是入定啊?」晴明將毛巾遞給我並且問了正在幫我們收拾剛剛修行用的水桶及毛巾,於是我接過毛巾後與她說道:
「入定是一種精神狀態,人在有意識的時候會一直不停的思考,而入定便是拋開所有的思維進入到一種空的狀態。」聽完後的晴明還是滿頭疑惑的問:
「進入那樣的狀態後會怎樣嗎?」聽完她的問題,我看著太陽緩緩升起照在瀑布上所映出的彩虹解釋道:
「進入定的狀態後,由於你的所有感官都會被停滯,你不會感受到所有外來給你的刺激,就連時間流逝也無法感應到。但是要維持這樣的境界相當困難,這也就是修行的目的。」看著她的神情,似乎還沒聽的懂我說的,而我正想要怎麼解釋時她便問:
「道滿你以前也是這樣修行的嗎?怎麼都沒聽你說過呢?」
「呃,這個嘛~。」她問這裡時,我看到葛葉看著我這邊,像是想聽我如何解釋,我則是將毛巾披在肩上說道:
「無論是任何法術或是道術,都會經過修行這一關,我想不太起修練過程了,所以也趁著個機會從頭學習。」聽到我這麼說,她則是點了點頭說道:
「這樣啊,抱歉讓你想起不好的回憶。」見她握著拳的手上在胸口並且像是自責的低著頭,而確認葛葉小姐放心地繼續收拾後我便拍了拍她的頭說:
「沒甚麼啦!反正事情都過去了,現在有妳陪我一起修練啊。我們要一起變強,將來可是要以保護全日本為目標喔!」聽到後的她便高興地抬起頭來看著我說:
「嗯!我不會輸給道滿的!」看著這個像極小青的自信笑容時,難免讓我想起她。
「很好,我們去幫妳母親吧。」說完我便往樹的方向走去。
「嗯嗯!媽媽我們來了~啊!」我們正要走過去時,突然她的腳踩到水漬便往後一仰,而我則是反射動作的伸出手撐住她的腰部後,往我重心的方向一摟,便將她摟入的懷裡。
與她的顏面只差些微不到五公分的距離,而我便趕緊問道:
「沒事吧?腳有沒有扭到?」
「沒,沒事,道滿你靠太近了啦。」她說完便紅著臉別過頭,而我只聽得到沒事兩個字,沒聽清楚後面的幾個字,於是我便將臉在更靠近的問道:
「抱歉,你後面說甚麼我沒聽清楚,可以再說一次嗎?」我看著她緊張的問道,而她則是支支吾吾的說:
「太......太......」話還沒說完她就閉上了眼睛,搖了一下發現她沒意識了。
「太?喂!怎麼暈過去了?臉也很紅啊,該不會發燒了吧?」看她就這樣倒在我的胸口前,我緊張得抱起她走到葛葉小姐身旁說道:
「葛葉小姐,晴明剛剛突然暈倒了,臉又很紅,該不會發燒了吧?是不是一開始的修行強度太高了?」葛葉小姐只看了一眼後便繼續收拾東西並且說道:
「沒事沒事,小晴你就幫我抱著一下吧。」
「喔......好。」我便抱著晴明等候著,並且看著葛葉相當高興地邊笑邊整理著物品。不一會兒她便說:
「好了,弄好了,我們回宅邸吃早餐吧。」說完她拿著東西往宅邸前進。
就這樣過了一陣子,晴明也漸漸地跟得上我的修行進度,明明才沒過多久,真不愧是天才陰陽師呢。
突然有一天,我與晴明從山裡修行回來後,早餐過後葛葉便繼續幫晴明上課。本來我打算去幫忙掃落葉跟洗碗的,走出大廳後便被安倍益材叫住說道:
「道滿,借一步說話。」說完他便離開,我則是一臉疑惑的回答道:
「好。」跟著他走到了一個小屋,他敲了敲門後,直到門後面回應出他敲門的次數後便開啟。
從裡面走出兩名少女,長至腰的頭髮分為一黑一白,並且兩人長得極為相似,更說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也不為過,兩人皆擁有一張可愛且稚嫩的外表,嬌小的身材以及白皙的肌膚,更令我注意的是,他們身穿的是巫女服。
「她們是葛葉從以前到現在就一直待在身旁的鬼神族,算了算今年剛好成年了,所以便給你當隨身護衛,畢竟你也算是我們家的成員之一了。」面對安倍益材的安排,我則是有點受寵若驚的說:
「這不太好吧安倍先生?我並不值得您這樣。」我還想說些甚麼,他雙手用力的放在我的肩膀上,看著我說:
「道滿,不,陳志全先生。老實地跟你說吧,這幾個月裡我們夫妻都在暗中的觀察你。一來是真的要確定你已經不是之前的蘆屋道滿,二來也是要給家裡的僕傭們一個證明。」他看向這兩個少女說道:
「小晴她才十五歲,但是她與我們不同的是,她相當照顧僕人們,甚至有些無害的妖怪她也會暗中協助他們進入我們的宅邸裡工作。所以家裡大大小小的人都相當喜歡她,而你這副身體蘆屋道滿欺負她的事情也是眾所皆知的。但是當初礙於蘆屋家對仕紳影響的關係所以我們這邊一直不敢出手。藉由你的到來及幫忙,真的算是放下心裡的一個大石頭了。」他走向前站到這兩少女身後說道:
「黑髮的是咲耶,白髮的是沙耶,這兩名少女不太喜歡說話,但是他們都是接受過暗殺術的訓練。來,兩位跟妳們的主子問好。」兩人抬起頭,疑惑的看著安倍益材問道:
「稱呼?道滿,陳先生?」安倍益材則是笑了笑說:
「抱歉抱歉,在家裡的話請妳們就叫他道滿吧。畢竟還不能讓晴明知道這件事情。」兩人互看了一下,然後歪著頭看回他問道:
「為什麼?」
「有些原因的關係,這就不方便多說了,妳們兩個就是保護好道滿為首任,知道嗎?」兩人看向了我後,同時轉向安倍益材,同時指著我說道:
「他,欺負,小姐,罪魁禍首,不要。」安倍益材則是嘆了口氣說道:
「咲耶,沙耶,從剛剛的談話中妳們應該聽到了吧?蘆屋道滿已經死去了,在你們眼前的是一名叫做陳志全的人,但是身體還是一樣,只是魂魄不是同一個人了。」黑髮的少女看著白髮的少女問:
「沙耶,真的?」白髮的少女轉向我,眼睛突然變成與葛葉小姐化為妖狐時的眼睛一樣,不久後便轉向黑髮少女說道:
「汙濁,不見。白光,很亮,不是道滿。」語畢,兩人對視後便點點頭,一個伸出右手一個伸出左手說道:
「私下,陳先生,小姐前,道滿大人,多指教。」看著她們伸出來的手,我疑惑的回握後問道:
「這意思是私下叫我陳先生在晴明面前叫我道滿的意思嗎?」安倍益材聽後則是笑了笑說:
「是阿,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懂他們再說甚麼了呢,阿另外以後不用再叫我安倍先生了,叫我益材就好了吧。私下我也就稱呼以志全吧。我跟你也沒差幾歲,一直叫先生感覺都有點老了。」我點了點頭,說道:
「那我就叫你益材哥了,不過在晴明面前我需要跟你表現得不友好嗎?畢竟給她的感覺是你不喜歡我才對?」益材則是搔了搔頭說:
「嗯,你觀察的真仔細,不過這問題你還真考倒我了。不過這幾個月下來你也都是用失憶當作藉口對吧?何不繼續沿用呢?」他這麼說後,我便想了想後說:
「也好,那我知道了。」看樣子我只能自己好好思考這段時間該怎麼應對了。
「好啦,志全,我去忙公文了,你看如果要回去上課就去吧,家事甚麼的老實說男生幫忙做我還真的是頭一次見呢,哈哈哈。就先這樣啦!」他拍了拍我的背後便往他的書房走去,留下我們三個人在這裡,兩名少女一直死盯著我,也不知道是要做甚麼,於是我便說道:
「那個,不然我們去街上走走?」本以為兩人會不屑的拒絕,令我出乎意料的是她們竟然擺出期待的表情說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