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稍早,在少年躲進樹洞之前,傳送陣的附近。
隨著冷風自高山吹下,氣壓降低,小島周邊的空氣逐漸稀薄,大量的烏雲聚集,陽光被遮蔽,如同黑夜降臨,在第一聲響雷打出之際,傳送陣開始發出動靜。
圖騰在稍早之前就已經發出微光,像是對應著雷聲,光芒更加強烈,周圍的藤蔓開始往四周散去,大雨緊跟在後,不出許久,林中較低窪的地方已經出現水坑,傳送陣上的封鎖漸漸打開,大風吹過森林,許多樹枝應聲折斷,樹葉也被吹落滿地,就在天邊傳來一聲巨吼之際。
卡的一聲,傳送陣發出強光,以逆時鐘方向解除封鎖,完全打開...
周圍傳來大浪拍打岸邊的波濤聲,烏雲逐漸往天空中的一點聚集,像是爆炸一般,從中心出現了一到長達數秒的白光籠罩全島,巨吼再次響起,傳送陣旁出現了一名穿著坑洞傷痕遍布整件鎧甲的男子,一動也不動的倒在草地上,四周的水坑被男子身上流出的鮮血給染紅,有著金色劍身的長劍插在一旁。
龐然大物的墜落,引發了大地的搖動,也讓昏迷中的男子醒來。
「呼..呼..這裡是哪裡...可惡好痛...」
金髮的男子勉強抬起頭,露出俊俏但帶有傷痕的臉龐,一道鮮血從髮中流出,遮蔽了左眼的視線,因呼吸著島上魔力純度極高的空氣而喘不過氣,遍布全身上下的傷口及高度的肌肉酸痛,讓男子無法自由動彈,身上原先帶有的金色光芒也漸漸淡去。
「大家不再附近嗎...可惡,要沒事阿...」
聽著讓大地發出震動的踏步聲,男子抓起長劍,緊緊握住,頭瞥向了聲音的來源,一位少年從傳送陣上越過,被藤蔓給絆倒,急忙爬起身子,驚恐的時不時確認後方,男子瞪大了眼,吃了一驚,短暫忘記了巨響的來源。
「那...那個是...艾...?」
短暫陷入回憶中的金髮男子被從眼前快速爬經的巨龍打斷,盯著少年緊追不捨,被踢飛的大樹險些落在男子附近,稍加休息讓體力稍微回復,男子握住劍柄將劍往土裡一插,撐起了身子,擺起了備戰姿勢向前跟去。
「是黑龍的碎片嗎...以現在的狀態...不管了!」
黑龍從嘴裡吐出火焰,少年被吹飛撞至斷了半截的大樹,跌坐在地,黑龍伺機接近,嘴裡蓄積著龐大的黑色火焰,正當噴出之際,輕快的腳步聲接近,少年反射性地用著遮住了眼前的景象,在中間的微小空隙,金髮男子出現在其中,雙腳站穩,右手握著劍柄,左手扶著劍身。
示意圖片:fate/stay night [UBW]
眼前發出金色耀眼的光芒,黑色的火焰被中間佇立著的男子一分為二,以為被擊中的少年放下手,眼前的景色被深深烙印在了腦海裡,黑色火焰將四周所有一切都給吞噬殆盡,大地化為焦土,短暫的幾秒近乎被放大成永恆。
「...」
金髮男子咬著牙,雙手搖晃,身體搖搖欲墜,大量的鮮血從尚未康復的傷口迸出。
「沒辦法嗎...」
示意圖片:fate/stay night [HF]
遍體鱗傷的金髮男子深知自己沒有辦法將吐息完全接下,右手不慎稍微失去平衡。
「糟糕...」
黑色火焰突破金色光芒,吞噬了半身,跌坐在後方的少年被龐大風壓給吹倒在地,眼睜睜看著火焰燒盡男子的右手,在意識消失之前,於心中種下了難以磨滅的恐懼。
示意圖片:fate/stay night [HF]
火焰逐漸減弱,金髮男子發現後方的少年已經失去意識,被燒成焦黑的半身仍緊緊握著劍柄,仍穩穩在立於地,吐出火焰的黑龍像是失去力量一般,一瞬間癱軟了一下,金髮男子微微蹲下,左手至於劍柄下方,將劍尖朝後。
「...」
數秒間,回憶起在這之前的種種,心裡有些沉重。
「要做的事情從來都只有一件...」
雙手握住劍柄,耀眼的金光包覆全身,用力朝地一瞪,金光迸出。
金髮男子快速靠近黑龍,揮動長劍,劍影在空中劃出常常軌跡,黑龍也蓄積完畢,噴出大口黑色火焰,雙方同時接觸。
從遠方能看到兩股能量相互撞擊...
「艾...」
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耳邊,少年被扶起身子,金髮男子試圖喚醒少年。
「艾登...」
「恩...」
少年緩緩睜開眼睛,方才出現在腦海裡的痛處已經消逝不見。
「艾登...沒想到還能再見面...」
金髮男子聲音顫抖,眼中湧出眼淚。
「...」
少年楞愣的看著金髮男子。
「...看來是不記得我了吧...」
男子眨了幾下眼睛,試圖趕跑淚水。
「你的...」
意識逐漸清晰,看著眼前半身被燒得焦黑的男子,眼裡閃過淚光,開始發出哭聲。
「那沒什麼,聽我說幾句話好嗎?」
男子明白,在跨越極度的劇痛之後,其實身體早就沒有任何知覺。
「(吸鼻)...恩...(吸鼻)」
男子露出淺淺微笑,連續說著。
「雖然不曉得你怎麼還是這個年紀,也不清楚這邊是哪裡...」
「不過或許現在有許多人正面臨危險...」
「從以前開始你就能變出很多的驚喜,讓我嚇了一跳...」
「你能夠再讓我嚇一跳,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男子的聲音漸漸變得薄弱。
「嗯。」
少年短暫收起眼淚馬上答應,男子仍保持微笑。
「就算置身險境,也不要放棄想幫助他人的心...」
男子將劍遞給少年。
「如此一來...」
話說到一半,男子就倒在了少年的身上,長劍掉落在地上,發出聲響。
殘破的森林中,少年抱著死去的金髮男子,仰天大哭,烏雲降下磅礡大雨,像是一同哀悼般,整座小島上都瀰漫著灰暗、悲傷的氣氛。
雨水打在臉上,少年已經分不清楚是自己的淚水還是雨水,懷裡抱著的男子已經沒了溫度,雨滴打在大地上的聲音蓋過了少年的哭聲。
一片黑暗中,傑諾看著艾登倒在地面,搖著頭,再度揮手沖淡了少年的記憶。
少年醒來後,男子已經被大地給包覆,在面前微微隆起,上面插著失去色澤的長劍,太陽再次探出頭,生機逐漸恢復,小火已恢復精神,後面帶著小雲豹跑出洞窟,來到了艾登的身邊竄動,示意著再去其他地方探險,但少年卻跪在地上,表情低沉的看著眼前佇立的長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