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生了小孩,就有資格當母親嗎?」,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幸運地有著無微不致的父母,但若自己選一個,也不能說是錯。
小偷家族
大抵腐朽靈魂滲出來的柔和,最能撫人心肺。一如既往,是枝裕和訴說親情的故事。
一無所有的人,往往最願意分享他們的一切。抱了一個嚴冬中守在家門外的飢餓小女孩回家,他們的反應比偽善的人來得直接,沒有過多的關懷,只想男主把她帶回家。錢、錢、還是錢,在生活苟且殘喘的人們,是沒有善良的資格。連自己都照料不好,更何況外加一個小女孩。
咆哮、慘叫、低沉的撞擊聲,聲音傳遞著門內的狀況,兩個污濁的靈魂成了冬夜的一道光。他們的確是社會的寄生蟲,小偷、騙子、援交少女、順手牽羊的洗衣女工,但他們不曾失去溫柔。相對衣著光鮮的親生父母,抱怨著小女孩的出生,卻花大價錢上名校和各種的興趣班,在外炫耀著她的出色,在家稍犯錯誤便是毒打,她只是一個炫耀的玩具。第一個晚上,她在這個簡陋的家便尿床了,沒有打罵,雖有抱怨,舔著婆婆的手中的鹽,迷信的傳說又治好了尿床。
視如已出,有如在江河一躍的飛魚,典故中多不勝數的故事。可是,他們真的這樣對待這個小女孩。親情是兩個人愛的結合,再孕育而出的羈絆。可是愛情本是既纏綿又決絕斷離。一如女主所言,我們無法選擇親人,卻可選擇親情。
一群沒有血的紐帶的人,是如何連接一起?亞紀是婆婆的前夫與繼妻的孫女,但她總會聽著亞紀的心事,同床觸碰到雙腳稍冷的溫度,便知少女懷著心事。男主聽著小男孩的故事,即便跛了一腳,還是邊拐邊走地扮演課本上的鯊魚。或者都生活得泥濘不堪,但「情」比「親」來得更重更深。
其實他們都可以過得更好,婆婆過世後,封塵的歷史被掘開,光與塵同舞,污穢在光線中有了自己的形狀。男主搬出殘舊城區的庭院,住上一個單人間,遠比過去簡潔整理。只是,就只能孑然一人在雪地留下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