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鋼琴師 - The Legend of 1900
海上的鋼琴師 - The Legend of 1900
那天是20世紀的第一天,他決定給予這個男孩一個與別不同的名字-丹尼布曼·TD·萊蒙·1900。從此1900不再只是一個數字,也是一個名字,亦是一個傳奇。
大概看完這套電影的人,走出電影院的一刻,或是把電腦螢幕合上的那一刻,腦海都會想著一個問題,若我們設身處地代入丹尼布曼·TD·萊蒙·1900的一生,我們會下船嗎?
一部鋼琴有88個琴鍵,可以組合出無限的樂曲。陸地是連綿著沒有盡頭的土地,你腳下踏出的每一步既可往東也可往西,有著無限的可能,而腳步的前步是看不見盡頭的地平線,那是無限的可能相加無限的可能。
88個琴鍵,對一個鋼琴師而言,每一個琴音都銘記於心。琴鍵對應的88個琴音,能組合出無盡的旋律。但旋律而成的樂曲,每一個音符的跳動與脈膊都受控於鋼琴師的十指,沒有一顆音能逃出他們的五指之間。
1900是一個天才的鋼琴家,在他指中沒有彈奏不出的樂曲,他能彈出暮年女士的落寞、回憶舊情人的男士、偷盜燕尾服到頭等宴會廳尋找富婆的窮男子。音符是他的畫筆,他能繪晝出所有的影像與情緒。十指掌控音符,掌控著一切。
所以他無法下船,即使遇見那個一眼就動情的女孩,令他彈奏出似春雨過後萬物滋生,空氣洋溢著春意及旺盛生命力,既似夏夜晚風的樂曲。因為在陸地之上,他能掌握的僅僅只有琴鍵。而不似在船上,即使暴風雨來臨,他仍敢打開鋼琴的煞掣,隨鋼琴在宴會廳迴轉流動,稍有差池便琴破人傷,但他不為所動,因一切了然於心。
他不是那個演奏手風琴的農民,大半生留在自家的鄉野,不出半步自家的農田。要不是瘟疫與日漸貧瘠的農田,那他的一生都在田野,浪濤擊岸的碎浪、海浪的回聲、海鹽的腥味,一那個在紐約港手持火炬的綠色石像,都只會是他在茅屋時夢迴午夜的猜想。
我曾以為,船既是1900的家,也是他的故鄉。他離不開船,就如農民前半生離不開農田一樣。畢竟最強烈的鄉愁是,你未曾離開,只是動一動念,就已經記掛所有的人與事。
但因為那是他的安全船、他的舒適船。大概我們很多時候也離不開我們的安全區、舒適圈。害怕無法掌握的感覺、害怕事情總往不如意的方向駛走、害怕我們無法控制即使最微小的一個音符,就似無法控制生活所帶給我們的一切,畢竟人生就似是一片葉子在風浪之中,只能無力的打轉。
我們害怕留在原地、害怕沒有目標……最可懼又可恨的是,即使我們找到目標、達到目的地、我們又陷入迷惘之中,只能四處張望,因為陸地是沒有盡頭,因為陸地是無限的可能性,再相加以無限的可能性。
丹尼布曼·TD·萊蒙·1900,他既是天才,亦是不可救藥的浪漫主義者。但某一部份的他,象徵世上那些在陸地上無數次與自己過不去的人。
那些與自己過不去的人,可能是完美主義者,不斷追逐更好的可能,可能只是一丁點的更好。但他們亦可能只是一個如你我般的平凡人,我們試圖演變生命,有時渴望改變,但尚未有準備的時候,生活如割禾的鐮刀,以迅雷般的速度改變稻田的面貌時,作為遠處隨風飄盪的稻禾,看刀鋒霍霍而來,我們只能繼績無力地隨風飄盪。
老生常談的話是,人生是變幻莫測的、或是對1900而言的陸地,予你予我有著無數個煎熬的晚上,數不清個無法呼吸的瞬間,我們無法不與別人較勁,不與自己較勁,當遠古時人聚集而成部落,我們就需要找到自已的定位。
慶幸自已喜歡跟自己較勁,亦慶幸自己永遠會把自己煞停拉遠想想。和自己和解可不容易,光陰似水流年,一切終將會過去,不管是美好的,還是不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