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先生的微妙日常1-1：處在邊緣的人
2020/11/20閱讀時間約 16 分鐘
明明也想跟同事一起去吃飯，現在卻獨自留下來加班，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被動技能是專注透明化的熊先生，為此感到不解。
被動技能是專注透明化的熊先生，為此感到不解。
牆壁上的掛鐘持續跳動著。
當秒針再次走回十二時，辦公室觸發一陣歡聲雷動，彷彿體育賽事在比賽結束時確認拿下了全國冠軍般那樣激動。
啊，下班時間到了嗎？
瞄了一眼電腦螢幕右下角，熊先生伸手將領帶往下拉鬆一點。他完全擋住螢幕的龐大背影繼續屹立不搖地坐在座椅上。
到了這個時間，就表示……
嘩啦啦──
鄰近的座位此起彼落地傳來劈哩啪啦的收拾聲。不過無論是關機的滑鼠點擊聲，鐵櫃抽屜的拉動聲，還是電腦椅移動的滾輪聲，都比不過吵嘈的下班人潮從身旁蜂擁而過來得干擾。
熊先生緊盯著螢幕敲打著相較自己的身形之下如兒童玩具般迷你的鍵盤，努力讓自己不受走道上如雷陣雨般急促而猛烈的干擾所影響。
嘩啦啦──
一團又一團從旁經過，三五成群的結伴同行，即使不是冷氣團也讓熊先生感到一陣陣心寒。明明都在同一間辦公室，卻沒有人察覺到他的存在。就像是窗戶的透明玻璃似，每個人看到他跟沒看到他都是相同的無感，彷彿他只是一塊融入背景的人形立牌，即便剛好視線掃過也只是視若無睹般自動略過他的存在。
嘩啦啦──
就算調到這裡，也是一樣嗎？
停下鍵盤上的手指，熊先生回望一眼剛從身旁經過的人潮尾端，深深嘆了一口氣。
「欸，等一下我想去吃燒肉，要不要跟？」
一道爽朗的聲音吸引熊先生的注意。
那是即使在剛剛人群密集走動的尖峰時段站起身也很顯眼的存在。比起一頭璀璨白金髮色，更引人注意的是他的身高，目測身高約莫一百九的高個子青年，他越過隔板向隔壁座位比他矮一顆頭的同事詢問。
「嗯。」收拾公事包的速度不落人後，近乎零秒差的默契同步動作，被詢問的青年很快就點頭答應了。即使額前的瀏海遮蓋得像是古代牧羊犬一樣，讓人看不見他的雙眼，從他嘴角上揚的幅度也已經可以輕易察覺出他此刻的心情。「加一。」
從後方的座位站起來，看起來年齡差不多，但從獨立的桌椅分布來看明顯比較資深的青年推了推鼻樑上厚重的黑框眼鏡，沉默了兩秒，他在兩人即將跨出腳步離開座位前開口：
「喂，你們兩個！」
眼鏡青年的音量沒有很大，卻有種讓人馬上聯想到高中班導的氣場，嚇得熊先生撞倒桌旁的水瓶。
一邊偷瞄走道對面的辦公桌，一邊緩緩伸手去撿掉到地上的寶特瓶，熊先生看得嘴巴不自覺微張。有如被人從後方狠狠壓住肩膀而動彈不得，瞬間被定住的兩人緩緩縮回伸出去的腳，同時回頭往後看，靜待發言者的下一句。
繞過自己的桌子走向前，就定位的眼鏡男雙手抱胸，他看一眼歪著頭滿臉充滿問號活像隻柴柴的高個子後，嘆了口氣。「忘記今天有部門聚餐嗎？」
「知道啊。」立刻接話，高個子豎起右手食指，開朗地說：「就決定吃燒肉吧！」
「蛤？」出乎意料的回應讓眼鏡男發出一個單音節的問號。
他是天然呆嗎？雖然看不清楚表情，但熊先生覺得眼鏡男現在大概很錯愕吧。如果不是沒聽懂問題的話，那麼這是不想承認自己忘記這件事，還是另類表達自己不想參加部門聚餐的方式呢？
從原先的慢動作彎腰撿拾變成停在像是握著寶特瓶在做握力訓練的定格畫面，熊先生完全忘記自己還在趕報告這件事，持續關注對面的辦公桌。
「有什麼關係嘛，」高個子把兩隻手枕在腦袋後，整個身體輕輕往左右搖晃。「反正本來也還沒決定要吃什麼啊。」
眼鏡男轉頭以眼神詢問另一人的意見。
「嗯。」他得到一個堅定的點頭。
將手從胸前放下，眼鏡男搔搔後腦杓，語帶無奈。「好吧。不過你要先去訂位喔。」
「沒問題！」
在高個子伸出大拇指比出一個大大的讚以及露出兩排潔白到發亮的牙齒作為回覆後，三人便往熊先生身旁的走道走來。因為那是一條上下班必經之路──
辦公室門口的位置。
「交給我吧！看我去請老闆給我們留一個大桌的。」主張吃燒肉的高個子舉起手機，將螢幕背對自己，邊走邊朝走道的左右兩側示意他手機螢幕內的好友欄，沿路向幾乎已經鳥獸散的辦公室大聲喧嘩，然後率先往門外走出去。
眼鏡男扶額，邊走邊碎念著：「既然都已經熟到有老闆的個人賴了，就直接給我打過去啊！幹嘛弄得像是在展示新機種手機一樣啊。」
寡言的瀏海青年則是在經過熊先生的時候停下腳步。
「那個……」他的音量很小，小到就像是在自言自語。
居然有人發現我了？不──別看我、別看我、別看過來，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啊！
吞吞口水，熊先生瞬間撿回寶特瓶，他不自然地挪動僵硬的手掌將滑鼠移到正確位置點擊，一邊佯裝忙碌的樣子，一邊在腦內迅速思索對方可能的問話以及自己可以回應的答話句子。
我的腦袋趕快運轉啊！
對著螢幕瞪大眼睛又不敢眨眼，眼眶又乾又紅，強烈的不適感讓熊先生的臉部肌肉出自本能皺成不是很友善的表情出來。不行，現在腦中呈現一片空白啊！如果這種時候像遊戲畫面會在眼前跳出選項就好了啊……
「怎麼了，你還不走嗎？」察覺同行者沒跟上，眼鏡男在門口停下腳步回頭查看。
「……沒事。」靜靜看了一眼熊先生因緊張而皺眉……或者該說是已經皺成一種難以形容的側臉後，瀏海男重新邁開腳步跟眼鏡男離開了辦公室。
呼──人總算都走光了。
吐出一口長氣，熊先生像洩了氣的氣球一樣癱在座椅上。倚靠在椅背上，他拍拍胸口順了順呼吸，抽了張衛生紙貼在額頭上。先將手邊的工作確認存檔後，他緩緩擦拭他臉上的汗水與掌心的手汗。
「應該，沒被發現吧？」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掃視一圈已成空城的辦公室，再回望此刻寧靜無聲的門口，熊先生放鬆緊繃的肩膀坐回位子上。「雖然已經少了那種鄙視的脅迫感，但我也不需要這種出自同情的目光啊……」
「下班邀約吃飯什麼的，一定沒有我的份吧。呵。」一邊擦汗一邊丟紙團，一緊張就直冒汗的老毛病讓他一下子就用掉快半包的衛生紙。在他發覺之前，桌面已堆出一座白色小山丘。
抬頭凝視牆上滴答作響的時鐘，熊先生想起另一間辦公室的畫面……
「喂！臭大熊，這個月的業績還是那麼遜喔？哈哈哈！」
「願賭服輸。來，今晚這攤就給你請囉！」
「就交給你囉，大熊。」
那時的他，下班被人包圍在座位上動彈不得，只得低著頭任由其他同事拍頭、搭肩、冷笑。即便旁邊有人經過也只是漠視一切，裝作沒看到的樣子從他身旁走過。
「我又沒有跟你們賭……」
「少來！這是我們一直以來的約定啊，你們說對不對。哈哈哈！」
想開口反駁也只是一再被別人的氣勢壓倒。被人狠狠揉亂的髮根似乎還在隱隱作痛，熊先生下意識摸了一下頭頂，然後他又想到那個少數會聽他說話的人。
「抱歉，都是因為我的關係。要是主管換人的話，如果不是我的話，你也不用一直忍受那些仗著業績欺負人的傢伙亂來……」
站在組長辦公桌前，彷彿凜冬將至，眼前的男子背對陽光灑落的落地窗，渾身卻散發一股無以言喻的哀愁感。搖搖頭，熊先生抿起嘴唇露出百般無奈的微笑，他拍拍對方的肩膀。「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幫我夠多了。是我自己太弱……同期進來的你們都已經升上去了，我卻還停在這裡。呵。」
「抱歉，我只想到這個辦法。」
「沒關係。就算以後不在同一個部門，我們也還是同事。」嘴角硬擠出微笑，熊先生自己也不曉得說這句話是想安慰誰。
時鐘持續滴滴答答往前推進。
窗外的天色越來越黑，夜景的燈光也越來越明顯了。
獨自留下來在辦公室加班的熊先生，一臉糾結地在敲打鍵盤時默默流淚。
「雖然已經搬來新部門，但是和那些年輕人好像有代溝在，還不能融入話題。一不小心就順著以前的習慣留下來加班……」
不知不覺，熊先生將自己的心聲吐露出來。這是他本人也沒發現的習慣，就是會在一個人的時候自言自語，將內心話通通說出來。等公車的時候這個樣子，在家裡追劇的時候這個樣子，現在也是一樣。
「可惡──我也好想一起去吃燒肉啊──」
連帶飽含怨念的哽咽聲，一併跟著擤鼻涕的啜泣冒出來。
啪搭！
辦公室的門把被人轉開。
「啊。」一名貌似學生的女孩正好撞見淚流滿面正在拭淚的熊先生。
「嗚嗚嗚嗚──唔？」哭到一半的熊先生聞聲後瞬間定格，雙手懸空，手上的衛生紙正停在鼻頭的位置。紅著眼眶的他緩緩維持同一個姿勢將僵硬的身體轉向門口。
四目相交，兩雙眼睛眨呀眨，緊接著謎之沉默，五秒後，女孩向熊先生點點頭，熊先生也回以點頭。在互相點頭後，她輕輕將門關上，然後──往走道另一邊辦公桌的方向走去。
走過去……走過去了？走過去了！
為什麼她會走進來啊！
「等一下！」飛速擦乾臉上的水珠，熊先生立刻擺出上班模式的正常表情叫住對方。
「嗯？」站在走道另一側的距離，女孩的注視仍然讓熊先生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他清清喉嚨，試圖穩住自己的情緒使說出口的話不要帶有哭腔。「咳咳，一般來說，這種時候都會裝作沒看到，然後默默把門關起來吧。」
「門？」女孩回頭查看了一下門口，她轉回來說：「有關好喔。」
「是關門離開，不是關門進來啊……」熊先生帶著鼻音又抽張衛生紙擤一把鼻涕。
「是喔？其他人都是那樣做的嗎？」
「對。」
「開門看到你就關門，然後掉頭逃走？」
「對──」熊先生在回答的同時悄悄把白色小山丘撥進垃圾桶，但他馬上發現好像有哪裡怪怪的而回頭。
只見女孩在走道上模擬了小劇場，一個開門驚訝然後關門轉身逃跑的動作。
「像這樣？」她向熊先生確認動作是否正確。
「欸？不、不不是那樣的！」因為緊張而下意識伸手去抽衛生紙，但衛生紙偏偏在這個時候見底了。熊先生一時慌亂陣腳，著急地在桌面上的檔案夾堆翻找了幾下後才想到要打開底層抽屜拿備用的衛生紙。
「哈哈哈哈──」抱著肚子大笑，女孩的笑聲毫無遮攔卻又不會讓人反感。比起嘲笑，更像是笑點很低的小孩被戳中笑點。說話也是無惡意的直白。「你人緣很差齁。」
「就跟妳說不是妳想的那樣啊。」笑聲宛如有魔力，熊先生生氣不起來。
「沒事沒事，每個人都會有那種時期。」隨意揮揮手，女孩一派輕鬆，彷彿是在說那只是每個人都打過的預防針而已。「不過你放心，我沒打算那樣對你。」
「那種時期是哪種時期啊？被故意排擠嗎？我就學時期可是經歷十幾年了，這樣還不夠嗎。」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才剛哭過的影響，熊先生有如喝醉般自爆黑歷史。
「欸──真厲害啊！」睜大眼睛，滿臉驚奇，女孩的表情變化讓熊先生忍不住吐槽：「不要露出一副好像我被人排擠是一項特技一樣的表情啊。」
「可是真的很厲害啊。每一年都有同學幫你慶生什麼的，光想像就覺得很好玩。真是精采的校園生活啊。」
「慶、慶生？慶生跟排擠有什麼關係？」發現兩人說的話題沒在同一條線上，熊先生產生遲疑。該不會，是在說不一樣的事情吧？
「不是有那種慶生的惡作劇嗎。故意在生日那天集體排擠壽星一個人，然後安排惡整的驚喜橋段大玩特玩。」隨意掃視一圈空蕩蕩的辦公室，女孩不以為意地解說。
「啊，妳是說那個啊……」明白自己誤解話題方向後，熊先生頓時不曉得他下一句要接什麼才好。幸好女孩似乎也沒打算繼續說下去，只見她聳聳肩，接著又往原本的方向走去，走到對面的辦公桌旁找座位。
「那個──」
伸出的右手懸在半空，熊先生覺得自己原本好像想說些什麼，但他突然忘記自己本來想說的是什麼。然而在他還在努力回想的時候，女孩出言打斷他的思緒。
「外面沒人，你可以放心離開沒關係。至少我剛才進來的時候沒看到有拿著砸派蛋糕盤待機的人。」
「砸派蛋糕盤？」挑了挑眉毛，霎那間一道閃電莫名其妙從熊先生的腦海中閃過。
他搖搖頭，大口吸氣後深深吐氣，接著專注在自我對話上：啊──熊無畏，你不能就這樣被牽著鼻子走啊。身為留守辦公室的最後一人，一定要好好把關擅闖進來的人啊。這樣輕易讓來路不明的人走進來實在是不行啊。好，現在就來問清楚吧！
「咦？」只見熊先生又是搖頭又是賞自己巴掌，女孩看得一臉疑惑，腦袋越偏越歪。
「咳咳，妳……」開口發問前，熊先生又往自己臉上拍了一掌，意圖讓自己保持清醒、擺出具有威嚴的模樣。不過他不曉得此時的他像隻雙頰帶有腮紅的萌化版大熊，一點震懾力也沒有。「今天白天的時候，怎麼沒看到妳進來辦公室啊？」
「我今天沒班啊。」
「這樣啊……欸？那妳現在怎麼會出現在這？」熊先生瞄了一眼走道對面的桌子，女孩似乎正坐下來在使用電腦。
「喔，因為這傢伙忘了帶東西，所以我來幫忙的。」高舉左手，女孩指了指自己所在的座位。
這是非常簡潔有力的說明，但這讓熊先生更困惑了。
忘了把東西帶走的話，不是找到東西就可以走了嗎，怎麼還坐下來開機？很可疑啊……不行不行，我不能打草驚蛇。先堵住門口，然後在見機行事。等等！要是她有用隨身碟偷竊機密文件的話怎麼辦？不行，我還是過去看看好了。
「所以妳是來幫忙拿東西回去的嗎？」站起身，放輕腳步，熊先生邁出比一般人還大的步伐。不習慣躡手躡腳的他打算趁自己被自己的腳絆倒之前一鼓作氣地走過去。
「不是欸。」
「欸？」差點摔倒的熊先生急忙向兩側伸展雙手穩住平衡。
「我是來幫忙寄信的。」
「寄信？」以金雞獨立的姿勢站在走道邊界上，懸空的腳始終無法繼續踏過去。熊先生對跨越到另一區辦公桌領域的這項舉動非常猶豫，猶豫到雙腿直發抖，猶豫到悄悄把腳縮回來原位後半蹲。
「因為最近有人事調動。按照這邊的傳統，要發送電子郵件給相關同仁。」鍵盤的敲打聲停了下來，緊接著兩三聲滑鼠點擊聲，女孩在站起來之前朝熊先生的方向說：「好了。你現在應該也收到囉。」
發現女孩要站起來，所以熊先生在被發現自己詭異的模樣之前趕快走回自己的座位，不過他在半路上被自己的腳絆倒，所以是用爬的回去。在坐回位子後，他檢查信箱，發現確實有一封迎新會的信件在幾秒前傳送過來。
所以是兼職人員嗎？看樣子，大概是工讀生吧。
為了善盡自己的職責，守護好辦公室內每一張辦公桌，熊先生以「這是一個工讀生」來說服自己安心。
身高偏矮，聲音像是還沒變聲的少年，頂著有點凌亂的鮑伯頭，身穿T恤與寬鬆的襯衫外搭，腳踩帆布鞋，全身散發出悠閒的氣息。雖然現代人已經有不少人是中性打扮，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到，一時之間還是有點混亂，不過以骨架跟臉型判斷，這位應該是女孩子沒錯吧。
「啊，我、我收到了。可是妳剛才不是說是『忘了帶東西』嗎？」不好意思一直盯著別人看，熊先生立刻丟了一個問題出去。
「對啊。」手掌拍在主機上，女孩站在座位上以調侃的語氣說著：「這個人準備了大半天的信件，結果打一打，還沒發出去就下班，這樣不是忘了帶腦袋是什麼呢？哈哈哈哈──」
說得還真狠……現在的學生都這樣說話嗎？熊先生深深感受到名為代溝的存在。望著那條只是分區的走道，熊先生的腦補已經自動將其轉化為圍繞在自己四周的鴻溝。
迎新會，該怎麼辦才好呢？一想到這個與他充滿年齡差的新部門同事們在下星期要為他舉辦的迎新會，熊先生頓時留下兩行熱淚。把我調過來這邊，真的沒關係嗎？
女孩將電腦關機後就打算離開，不過她離開前在熊先生旁邊停下來。
「你的臉色不太好看耶。」
「我、我這是……」支支吾吾，熊先生顯得不知所措，雙手狂抽衛生紙。糟糕，該說什麼理由解釋我臉上的淚水啊！
「冒冷汗冒成這樣，是胃痛嗎？」
「欸？」她把淚痕當作是冒冷汗了嗎？熊先生因錯愕而停下慌亂的手。
「打掃阿姨那裡有胃藥，我去幫你拿。」
「不用了！我，沒事。」熊先生馬上揮手拒絕，然後在心裡吐槽：應該不會有人隨便吃陌生人提供的藥錠吧。
「那你好好保重喔。聽說最近突然猝死的人不少。要是你在這邊突然斷氣的話，打掃阿姨會很困擾的。」女孩的神情既認真又誠懇。
「請不要這麼冷靜地說出這種恐怖的話！」聲音帶著顫抖，熊先生轉開手邊的瓶裝礦泉水，試圖透過喝水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阿姨困擾的話，我也會很困擾。」
怕清潔人員會內疚嗎？嗯，也許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喝了幾口水後，熊先生又含了一大口才將瓶蓋鎖緊。
眼見女孩將笑容收起，雙手合十後抵住下巴，站在旁邊貌似在思考什麼重要的事情而喃喃自語，這讓熊先生不禁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阿姨一旦成為首要嫌疑人就會被問東問西，然後瞞著她小孩偷偷跑來兼職的事情也會曝光。她不繼續在這裡工作的話，就沒有人幫我把肉粽裡面的香菇吃掉了。這樣不行啊……」
噗！
熊先生嘴裡的礦泉水噴了整個螢幕都是水珠。
原來是這樣啊！
──未完待續
(๑•̀ω•́)ノ感謝收看～
如果你覺得這篇故事有趣的話，請幫我按愛心、追蹤，並分享給你的萌友吧。
也歡迎你在旁邊的留言區裡寫下心得。
想低調不想公開心得的萌友，下面也有匿名箱可以填寫唷！
想低調不想公開心得的萌友，下面也有匿名箱可以填寫唷！
To 可愛的萌友
請幫我透過以下這個能量傳聲筒把動力傳過來吧！
↑心得、問題、建議，任何想說的都可以在裡面一吐為快。
你傳遞的每個字都會是讓我繼續前進的動力唷！
請各位盡情來留言吧(ﾉ>ω<)ﾉ
你傳遞的每個字都會是讓我繼續前進的動力唷！
請各位盡情來留言吧(ﾉ>ω<)ﾉ
為什麼會看到廣告
留言0
查看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