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姚齊安旋即轉過頭去,對著紫怡吩咐道:
「紫怡,妳速速回到前堂,請司馬先生,段先生,還有靖兒過來一趟。另外,讓司馬先生將他的針囊也一併帶過來,說是有傷患需要診治。」
紫怡點了點頭,便快步離開偏廳,未過半晌,急促的腳步聲再度響起。紫怡領著三人來到,只見跟在紫怡身後的三人,形貌殊異,令人不禁側目。為首的是一個頭髮灰白的白袍男子,左肩背著一個深褐色的鹿皮錦囊,一張面容遍佈細長傷痕,看起來甚是可怕,但細察之下便不難發現,這些傷痕僅僅劃過皮肉,並未傷及五官,傷痕若是深得少許,此人勢必五官盡毀,再也難辨面貌。
跟在白袍男子後頭的,乃是一男一女,男的身形又矮又瘦,看起來弱不禁風,但是其眼神卻透出一股陰冷,令人望之生畏;女的則是束起一頭俐落短髮,朱紅軟甲精鐵靴,腰際別著一對烏鞘短劍,看起來英氣逼人。
姚齊安對著白袍男子一拱手,恭聲說道:
「司馬先生,勞您大駕,請您看下此人的傷勢如何?該如何救治?」
司馬先生也不答話,僅是點了點頭,伸出袍袖裡同樣遍佈細微傷痕的手掌,左手先是搭上了酒徒的脈門,右手則併起雙指,連點酒徒上半身要穴,只見他運指如飛,真力所至,酒徒卻絲毫不見反應,再察其脈象若有似無,不由得眉頭一皺。
「司馬先生。」姚齊安從司馬先生的神情,已然猜到七八成。
司馬先生神色如恆,淡淡地回答道:
「此人失血過多,氣息微弱,性命已然懸於一線。若有心救治,則須以金針阻氣截脈,由內減緩血流,再敷以止血妙藥,由外封住創傷,最後設法補其元氣,方有機會救逆回陽。」
聽聞司馬先生所言,身旁站立許久的一名大夫忍不住搖頭插口道:
「聽起來,尊駕也是精擅歧黃的同道中人。我等在京城行醫多年,也略明醫理,先前便按此方法,意圖以金針止血,藥物外敷以減緩血流。但此人身軀特異,右半身多處穴道,針尖刺之不入,所受劍創也深幾見骨,藥物敷上,便被血流沖開,實無能力封住創傷。」
司馬先生聞言,右手便探向左肩的鹿皮錦囊,從囊中取出一根金針,只見他以兩根手指夾住金針,潛運內力,平平無奇的金針頓時有如洪爐煉鐵,不只熾熱如火,更冒出一縷縷輕煙來。
「好一手『火針』功夫!原來你就是司馬慧!」
先前開口的大夫見了這路功夫,忍不住開口驚呼,更直接叫破了司馬先生的來路。
只見司馬慧絲毫不理會對方,而是將被內力燒灼得通紅的火針,刺上了酒徒右肩穴道。但針尖方刺穿皮肉,司馬慧便感到一股真氣由對方體內反激而上,正與自己的針尖抗衡。
司馬慧正欲加催力道,卻見火針已然從指間彈飛落地,正當眾人驚訝之餘,司馬慧的兩根手指卻已汨汨流下了鮮血,並留下了清晰的傷痕。
司馬慧看著受傷的指尖,顯得略感意外。
「劍氣。」